“看来大哥哥你的观察很敏锐呢。”
“别叫我大哥哥,我受不起,谁知道你到底多少岁。”义云挥了挥手,他正色道。“赶紧说明你的企图。”
“哦?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小男孩冷笑道。“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拉出来吧?”
“你可不要误会啊。”义云亦是冷笑。“我只是怕误伤屋里的人而已。”
“是么?我看是你不想把自己的丑陋嘴脸暴露给叶姐姐吧?”
“哈?”
“没错,我是喜欢叶姐姐,但你用武力逼迫我放弃这是不可能的!”
“哈?”
“等我长大之后我要娶叶姐姐,在这之前你还是给我消失吧!她不可能看上你的!”
“哈?!”
义云指着自己,好不容易鼓出的气势在一瞬间泄了下去,他垂头丧气的道。“不,我找你来不是在说这件事…”
“既然是爱情就自己去争取,不要对情敌下手,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恶劣么?”小男孩依旧振振有词道。
“不,我不喜欢你的叶姐姐…话说为什么我会喜欢那只人形暴龙?”
小男孩闻言惊讶道。“不喜欢?不喜欢你干嘛把我扯过来啊大哥哥?”
当然是收妖啊死小鬼!义云看着一脸无辜的他嘴角一阵抽搐,他突然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对着他怒吼道。
“你在耍我么?死妖怪!”
刚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叶轻眉由远及近的怒吼!“义——云!”
一只秀手很是娴熟的将他双手关节卸下来,而后一个粗暴的过肩摔将他利落的pia在垃圾堆里。
叶轻眉清秀的面容充斥的怒火,她看着挣扎站起来的义云,恨恨道,“我就怀疑你来这里的目的,没想到你也堕落了么?身为一个成年人居然欺负这么小的孩子。”
看着耷拉在手臂上的手掌,义云咧了咧嘴。险些哭出来。
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先是被信息袋恐吓,然后被水淋湿,被人用酷刑险些毁掉最重要的东西,被妖怪鄙视。被女人鄙视,短短一天他把几乎把整个人生的挫折都经历了一个遍啊畜生…
“那个,我突然累了,让我走好不好?”义云颓丧的垂着头,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出口。还无神喃喃着。“啊,收妖怪好麻烦啊,活着好麻烦啊…”
…
跟老者一家人告别的叶轻眉匆匆追上了义云,她喘着气对着他娇叱道。“喂,你发什么疯?”
义云摇了摇头,受打击的向前走去。
“老伯那样对你我替他给你道歉了好不好,其实他们也很辛苦的。”叶轻眉叹了口气,道。“他们一直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加上马上就要被驱赶,所以心情…”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小叶子。”义云挥了挥手打断了叶轻眉的话。他回头看着垃圾场凝重道。“只不过那小鬼让我很在意呢。”
“所以说你为什么那么敌视小杰啊!”叶轻眉疑惑道。
“我敌视他?”义云抽了抽嘴角。“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看我不爽吧?”
“对了。”义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向叶轻眉。
“小叶子,你之前说那对老夫妇领养的孩子,能详细跟我说说么?”
叶轻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缓缓述说了起来。
老伯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学术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可谓是意气风发,但在那最为黑暗的十年动乱中,老伯因为成分原因被迫被投下牢狱。
那天原本是他与婆婆订婚的日子,在婚礼当天一队凶恶红卫兵冲进来将他抓走。
老伯只来得及对婆婆说一句‘等我’。就开始了漫长的牢狱生涯。
大喜之日,大悲之日全在同一天,当夜被关在牢狱的老伯便一夜白发,在那时。他已经萌生了死志。
可是婆婆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十年间,与他一同被关的人一个个倒下,可他拖着虚弱的身体硬是挺了下来。
终于熬到了动乱结束,等待昭雪的老伯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看到那十年不见的未婚妻。
可惜,噩耗再次降临。学术界的一名同僚窃取了他的成就,并且诬陷他窃取其果实。
于是,又是十年。
整整二十年,老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逐渐消瘦的身体,老化的器官,浑浊的眼睛,已经满布风霜的脸颊。
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他觉得婆婆可能早就已经忘了他了吧?
当他走出监狱大门,看到那久违的阳光后,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重生的喜悦。
不是因为再世为人的惆怅。
而是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同样佝偻的老妇正微笑的向他招着手。
看着老伯留下的泪水,老妇蹒跚的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擦干脸颊,责怪亦是哽咽道。
“哭什么?像个孩子似的,我不是等到你了么?”
等到你了…
二十年的风霜将她的绝代风华磨去,二十年的岁月将他原本骄傲的脊梁压塌。
他们没有后悔,只因为一句——等到你了。
爱情是什么?是每周一场午后的电影么?是每天孜孜不倦的短信么?是每分每秒相互倾诉的思念么?
不,爱情只有九个字,三个词,一句话。
找到它,等待它,拥有它。
这就是爱,这也只能是爱。
……
听完老伯夫妻二人的经历,义云久久沉默不语。三四辆铲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扬起了更多离别的雪。
“小杰是他们在垃圾场发现的,这孩子很可怜,天生的胎记让他成为了同龄人的笑柄。时常被人嘲笑,被人欺负。”叶轻眉眼眶通红。“你说我碰到这种事怎能袖手旁观?”
义云抬头,看着天空,叹道。“将所有的屈辱埋在心底,继而逼迫自己成熟么?这个妖…不,这个孩子还真是了不起啊,他们一家真是了不起的一家啊!”
叶轻眉亦是点头赞同。“相比较当下人,我更敬佩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