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点着头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画,然后转向凌佳楠问:“这画几个意思?”
凌佳楠白了他一眼,依旧吐出两个字:“上去。”这次,义云抢在她面前底气不足地说:“我先。”
“咚咚咚”脚步声在寂静的楼房响起,义云的心忐忑跳着,想着上面又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蜈蚣?蟑螂?蛇?
渐渐的三楼的面目显露了出来,却出乎他的意料。三楼是很平常的两室一厅一厨,除了些许灰尘,没有任何异常。义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对凌佳楠露出一个傻笑:“不用怕!我保护你。”
凌佳楠无视他的傻吊行为,淡淡地说:“我去客厅看看,你去厨房。”说完,转身离开了。
尼玛!不要离开我啊,人家好怕怕。义云心里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攥着兜里的卡卡走近了厨房。
两脚刚刚踏进厨房,便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指尖亮起一点浅浅的绿,低头捡起来一看,尼玛!竟然是一片避孕药的锡箔纸包装片。里面的药片已经被踩烂了,这药还能吃吗?义云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一个突兀沧桑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能吃啊!”
药片掉落在了地上,义云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剑柄,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景象。
“在找我吗?”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俨然一个调皮的老顽童,“哈哈,在我的肚子好玩吗?我们一起来玩吧。”
听到这话,义云逃一般地离开了厨房,来到客厅找凌佳楠的身影。“佳楠,我们快走。”看到凌佳楠正背对着自己,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正欲离开。咦?手感怎么不对?义云摸着粗燥枯瘦的手,抬头一看。尼玛!那哪里是凌佳楠啊,分别就是一个苍桑的老人。
“你是谁...佳楠呢?”义云像甩开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他的手问。
老人不语,干枯的手指了指对面,只见凌佳楠正坐在沙发上,前面的电视诡异的亮着,好像在播什么。
“佳楠,都什么时候了?快走!”义云急忙上前拽她,发现她纹丝不动,两眼无神,没有焦距,黑亮的眼珠子是电视机跳动的画面。
“你也一起看吧。”老人蛊惑的声音响起,义云怔怔地坐下,陷入了电视里的情景。
冬天,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树林里,一个年轻男子迷路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又冷又饿,最终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树林深处,一群可爱的小精灵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咦?你们看,这里有个人昏倒了。”一个穿着红毛衣的小女孩指着这里说。
一群孩子跑过来,围着年轻男子新奇地看着他。一个调皮的孩子拿围巾上的绒毛挠了挠他的鼻子,没有反应。
“把他抬回家吧。”说着,一群孩子吃力地抬着男子走在林子里,直到小木屋的出现。
火红的炭在火炉里烧着,屋子里暖气围绕,男子冰冷的身体很快感受到了暖意,手指动了动,睁开眼睛,边上一群孩子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在哪?”男子坐起,自问。自己明明离家出走只身一人游荡到自己,晕倒在路边,怎么会在这?难道是这群孩子救了自己?
“大叔,你醒了。”红色毛衣的小女孩稚嫩的小手捧着一个白瓷碗,甜甜的声音好像糯米,“喝点牛奶吧。”
大叔?自己明明是大哥哥好吧,年轻男子看着眼前稚嫩的脸,最后欣然的点了点头。
大叔接过,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喝完,疑惑地看着这些天真可爱的面孔,问:“你们家大人呢?”
孩子们小小的脑袋低了下去,回答的声音里还夹杂些哭腔:“我们都是孤儿,这个房子是一个老奶奶的,前几天她也离开了我们,我们就一起住在这个小木屋相依为命。”
听到这大叔似乎想到了自己是那么的任性,离开像天使一样守护自己的父母。他决定留下来当这些孩子的天使。
当孩子们听到眼前这个大叔说要留下来守护他们的时候,他们雀跃欢呼了好一会儿,他们拥抱着他,跳着,笑着。
那天以后,这位大叔就一直陪着这些孩子生活,玩耍。他们在雪地里打雪仗,早晨,教他们怎么读书写字。睡觉前,大叔会给他们讲故事。
偶尔,他也会坐到奶奶的坟前,想着自己的父母。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直到春天降临,孩子们以为幸福的日子会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
那天,像往常一样,孩子们去森林里采果子,蘑菇。大叔在家等候,挥着手和他们告别,却不知这一去就再也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林子里太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大叔焦急地做了一天,终于等不住了。看着暗下来的天空,他决定去找孩子们。
那天晚上,大叔一遍一遍地在林子里寻找着,泥土里留下一串串脚印,偌大的林子丝毫不见孩子们的身影,回荡的只是大叔一遍遍的呼喊。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种害怕,害怕失去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红色毛巾小女孩的笑容还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明明前一秒他们还围绕在自己身边,就像天使一样。寒冷的风,呼呼的吹着,男子依旧徘徊在林子里,终于他在一处泥泞地里发现了那件破碎的红色毛巾。
天空飘起了零落的白雪,那是春天的第一场雪,大叔抱着毛衣哭了一夜。内疚、自责像无限的黑夜爬满心扉。最后,大叔回到了了小木屋,他不愿相信孩子们就这么离去了,决定继续待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大叔依旧执着的等候,他的身躯和房子融为了一体,小木屋周边长出了一条条爬山虎,可惜没有叶子,宛如他枯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