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刘辩简单查看街道上的商铺、行人、商贩,这才来到州牧府。
对于刘辩的行踪、所做之事,早已传到装病的刘焉耳中。
然,即使面对刘辩抵达府门,刘焉反而躺在榻上,做出命不久矣的模样。
年前,刘焉上表,请求陛下将儿子刘璋回来,便于为他养老送终。
结果,刘辩此行却让刘璋随行。
刘焉不知具体情况,于是趁着天色未亮,便派人前往长安打探。
……
“我等拜见大王!!!”
刘辩代天子前来蜀郡,慰问病中的州牧刘焉,这可不是小事。
即使昨日刘辩入城,城内官员纷纷相迎,眼下仍旧以大礼迎接洛阳王。
毕竟,小皇帝刘协曾说过——
见王兄刘辩,等同见到寡人亲临。
更何况,刘辩此行是代替天子慰问州牧,更加备受关注与礼遇。
“天气寒冷,诸位大人请起。”
刘辩虽是废帝,更是风头无两的洛阳王,但在益州蜀郡,他却清楚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故而并没有展露王侯的姿态。
“谢大王!”众人纷纷应声,继而起身。
“下官赵韪,见过大王!”
一身儒衫的赵韪,向刘辩躬身作揖,继而道:“州牧大人疾病缠身,不便起身相迎,还请恕罪。”
刘辩闻言,定睛看向赵韪。
史书记载——
身为巴西人的赵韪,曾出任太仓令,辞官追随宗正刘焉,共赴益州。
益州平定,刘焉独霸一方,赵韪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建安五年,赵韪遭到部下庞乐、李异反攻,兵败身死。
“大人此言差矣!本王虽贵为洛阳王,但州牧大人乃是宗正,身为长辈,岂能面见晚辈?”
刘辩话音落下,接着道:“还请大人在前带路。”
“诺。”赵韪倒也不啰嗦,施礼过后,后退了一步,邀洛阳王入内。
刘辩此行,是代替天子慰问下属官员,绝不能露出探查刘焉私造天子车驾的行为,故而态度十分谦虚。
然,随着刘辩前脚步入府门,紧随其后的刘表却神色淡然,心底却忍不住辱骂刘辩无耻!
虽然刘辩与刘表此行另有目的,但刘表真心不敢恭维刘辩的那番话。
刘表与刘焉,均是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凭什么他刘表就要向刘辩见礼?
当然,刘表老成持重,深知此行目的,故而没有太往心里去。
不消盏茶。
刘辩一行来到会客的厅堂。
很快,随着侍女们送上差点,门外忽然人影攒动。
当即,刘辩、刘表等人齐齐扭头看去。
这时,两个士卒一前一后,正抬着一张木板走了进来。
然,那木板之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双眼微闭之人
“这……”刘表看见对方的容貌,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刘辩。
刘辩不解,一脸茫然的看向那人,心想:“此人就是刘焉?”
虽然刘辩拥有一定记忆,但他当真没有见过刘焉,故而不知其长相、样貌。
这时,一身儒衫的赵韪,再度躬身作揖道:“请大王见谅,此人正是州牧刘焉。”
“哦?他就是宗正?”刘辩极其疑惑道。
虽然刘辩代替天子前来慰问,但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委实有些吃惊和意外。
“为何会病成这般模样?”刘辩故作不忍,继而转眼看向赵韪,怒道:“为何不早些上表告知陛下?你们、你们……”
赵韪对刘辩了解很多,毕竟曾经的刘辩举止轻佻,加上董卓废去其帝位,不可谓天下人皆知。
可是,对于刘辩先后诛杀董卓、公孙瓒,以及推行‘屯田制’广得民心等事,深感怀疑。
纵使一个人的性格会变,又能变多少?
如今的刘辩,可不单单是变了性格。
整个人几乎都变了。
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懦弱的君王!
当即,赵韪意识到大王之怒,连忙跪在了地上,作揖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
就在这时,两个士卒停了下来,躺在木板之上,一脸病态的刘焉,缓缓的抬起手臂,试图制止刘辩处罚赵韪。
“大王,州牧他……”刘表发现异状,连忙提示。
当即,刘辩回过头,定睛看向刘焉的变化。
此刻,刘焉极为枯黄的手,颤抖着抬了起来,嘴巴一再微张,发出令人听不到的声音。
旋即,刘辩凑了上去,一脸关切的看向刘焉,“宗正,本王代陛下来看你了!”
顷刻间,刘焉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谢谢陛下’。
然,刘辩则轻拍其手背,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个乱臣贼子,本王会将他们一一法办,让他们知道贻误病情的下场!”
“来啊!”刘辩高声道。
“末将在!”顷刻间,典韦与四员禁卫,相继拱手作揖。
刘辩道:“这些官员,贻误州牧的病情,理应处死!可念及陛下宽厚仁爱之心,将他们每人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贻误州牧的病情?
每人杖责三十!!
顷刻间,门内门外的一众官员无不慌了神,纷纷跪地求饶,山呼饶命。
“典韦!你没有听到本王的话吗?”刘辩眼见典韦有些愣神,当即呵斥。
实际典韦并非愣神,而是大王的命令,是要向在场所有官员施行,未免有些过火了吧?
当然,典韦知道大王此行目的,所以才会有此想法。
只不过,大王之命不可违,典韦连忙作揖应下。
旋即,四员禁卫将厅内数位官员,连同赵韪在内,全数拖了出去。
同一秒,躺在木板上的刘焉却慌了神,故作强行发出沙哑的嗓音,“大、大王……”
“宗正放心,本王心里有数,不会将他们都打死的。”刘辩安慰了一句,并将刘焉的手放了回去。
旋即,刘辩冷着脸,望向门外。
啪!
呃啊……
啪啪!!
呃啊……
啪啪啪!!!
呃啊……
顷刻间,面外相继传来官员被打,以及惨叫的声音。
同时,跪在门外,暂时没有被打的一种官员们,身子无不颤抖如筛糠。
更有甚者,依旧连连叩首求饶,毕竟眼下这阵仗,完全不像是闹着玩的。
此时此刻,躺在榻上装病的刘焉,恨不得掐死刘辩的心都有。
可是,如今他是病人,为了躲过洛阳王的慰问,只能忍下这口气。
呃啊!
呃啊!!
呃啊!!!
不及眨眼间,外面惨嚎之音不绝于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