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稍过。
李乐的中军大帐。
此时,李乐正因段煨派来使者,试图联手对抗弘农王一事而愁苦。
忽然,帐外传来一道斥候军报声。
旋即,在李乐的允许下,那斥候步入帐内。
“禀将军,半个时辰前,张辽不忍受辱,带领麾下九员禁卫离营而去,此时废帝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懊悔非常。”斥候如实说道。
什么?
张辽带领九员禁卫离营?
李乐闻言,不由得一愣。
“可知,奔向何处?”李乐问。
“这个小的不知。”斥候补充道:“不过,可能奔向弘农县,毕竟废帝的母亲、小妾都在那。”
李乐闻言,眉头不由得紧锁。
这时,斥候再次说道:“将军,张辽和禁卫这会儿离营而去,正是咱们反击的绝好时机啊!”
报仇的绝好时机?
顷刻间,李乐猛然看向那斥候。
殊不知,李乐因为清晨的事恼怒非常,却又拿敌军毫无办法,毕竟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
然,正当李乐准备率军反击之际,忽闻废帝怒斥张辽、杖责陈到的消息。
李乐对此很是不解,毕竟没道理对有功之将动手。
不消半个时辰,李乐在斥候口中得知,陈到藐视军纪而被打,张辽不顾袍泽之义被怒斥。
李乐认为废帝的做法是对的,只不过有些过火,毕竟前后均是大敌,应该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过,李乐通过这件事,反倒认为废帝是孩子心性,不知道维护身边仅有的忠心爱将。
如今倒好,张辽率领禁卫离营,那陈到怕是也快了。
然,就在李乐想着要不要反击之际,段煨突然派遣使者前来,试图两面夹击。
段煨开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废帝和徐昂,其他全部归李乐所有,也算给郭太一个交代。
然,李乐却不想与段煨合作,毕竟他们是敌对势力。
更何况,段煨的上司是董卓,指不定会背后捅刀!
“不急,看情况再说。”李乐沉声道。
殊不知,李乐之所以决定按兵不动,实际是想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太阳即将落山之际,张辽离营的消息,刚好传入渑池。
华雄对张辽的离开非常高兴,一度嚷嚷着发兵攻打废帝。
段煨则恰恰相反,不由得陷入深思。
张辽最初虽是董卓派在废帝身边的眼线,可他却不惧被杀,宁要守护在废帝身边。
如此胆识和忠心,绝非一般人可比。
于是,段煨生怕此次是刘辩布下疑阵,故意迷惑他们。
先前,华雄因冲动导致损兵折将,只能说是误打误撞遇见刘辩。
如今,即便废帝当真斥责张辽,他当真会离营而去吗?
张辽离营会去哪儿?
投奔董卓是不可能的,毕竟已经背叛过一次,不被杀才怪!
然,此时的华雄眼见段煨迟迟不做决定,反倒变得愈发不耐烦。
“早上都做好决定了,如今可不要因为李乐胆小怕事,你就放弃反击啊!”华雄话音落下,再度说道:“这样,等我取了徐晃、废帝的首级,连同李乐一同砍了,如何?”
华雄仍旧不见段煨答话,再次说道:“按照高顺陷阵营的脚程,明晨便会抵达十里外,届时若将到嘴的肥肉让给高顺,一切可都来不及了!打或不打,全凭你一念之间。”
华雄说完,抓起身边的酒壶,“咕嘟咕嘟”仰头便喝。
李儒送来消息称,高顺和陷阵营开路,郭汜、樊稠、张济相继负责护佑路上的百姓、官员,董相国两日后便会携同陛下离开洛阳。
华雄是渑池大营的上将,段煨有必要让他知道。
然,段煨听了华雄的话,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所言没错,即刻整军,天黑时分便动手,争取在高顺抵达之前砍下废帝首级!”段煨双手紧握成拳,肯定道。
华雄闻言,立时喜出望外,“好,好好好!我这就去整军,给徐晃和废帝一个措手不及!”
……
半个时辰后,夜幕降临。
华雄亲率五千将士,趁着夜色渐浓,悄悄出城。
对于此次全力一击,城中只留五百士卒守城,段煨不可谓押上老本。
此时,段煨站在城头,看着华雄一行渐去渐远,随即迈步走下城关。
由于天黑的缘故,百姓们已然回到家中,同样没有士卒巡逻,除去呼呼的风声,街上反倒极其冷清。
很快,段煨在身后六员护卫的伴随下,直奔就近的守将官邸。
一炷香后。
段煨来到官邸门口,径直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旋即,伴着一道刺耳的“吱嘎”声,护卫反而将院门关上。
段煨对此很是不解,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关门为何?”
然,随着段煨话音落下,两个护卫本能带上门闩,促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家将军等候多时,段将军,请吧!”忽然,身后的四员护卫中的一人,忽然开口。
你家将军?
段煨不由得挑眉,这才发现眼前的四人不是自己的护卫,而是……陌生人!
陌生人?
不对!!
方才离开城关之时,分明是自己的护卫,怎么转身的功夫儿换人了?
“尔等是何人?”段煨忽然察觉脊背发凉,不由得警惕起来。
怎奈,四员护卫不言语,只是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
忽然,段煨不由得双眼微眯,下意识的拔-出腰间佩剑,径直斜削而去。
然,四员护卫仿佛浑然未觉,只是静静的看着即将临身的长剑。
“爹!爹爹!!爹爹救我!!!”忽然,正堂传来一道幼童的呼喊声。
段煨闻声,不由得瞳孔微张,将即将落在护卫头顶的长剑停了下来,本能的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砰!!!
段煨的后背突然遭遇飞来的一脚,致使身子扑向两丈外,手中长剑更是脱手而出。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段煨忍受突然袭击,翻身而起,径直走向正堂。
这时,一位身长八尺、满脸英气之人,抓着孩童的后颈衣服,自堂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