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就被你往边疆派,你还真是会关心人啊。”陆英冷冷地说着,“还是说当初你被冤枉,现在这一两年过了你又想着血洗索尔族来洗清你的冤屈?凤王爷还真是清白一世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害你和老王爷,我必须这么做。我请你来也是有个事要拜托你。”
“哦?我们运筹帷幄的凤王爷还有事求我?帮你杀了索尔族的现任大祭司吗?真当我刺杀习惯了?”
“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老王爷的军队出征你要跟着,明里暗里都可以,总之在军中起火,尤其是粮草这些被烧的时候,劝老王爷走,别硬撑。”
“被火烧?还没出征你怎么知道会被火烧,难道你真私通索尔族?这消息可还没传出几里路呢吧,粮草被烧老王爷回来也难逃诘难,而且为什么不能防止被烧,凤王爷,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目前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也别告诉王爷太多,具体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我问你,秦焱死于什么?”
“噬心蛊,魏华清那边掌控的不是么?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秦婉怡敢用这个来毒杀王爷。王爷愚忠人尽皆知,毒他有什么好处。”
“魏华清从哪里得到的噬心蛊?你们又要去征哪里?”
陆英心中一惊,脸上的冷笑瞬间转为凝固,随即转身:“多谢。”
“出来吧,听这么久了。”凤咏突然无奈地说道,眼睛瞥向一边的暗处。
“哥,你怎么知道我······”正初从一边缓缓走出,疑惑地说着。
“很奇怪吧,魏华清死了,我却变得这么紧张。”凤咏轻笑道。
“这倒没什么,秦婉怡哪个女人比魏华清厉害得多,你紧张一点也是正常的。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让陆英去劝王爷不管粮草,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也得劝,陆英的话目前是除了皇室以外对老王爷最有用的了,我算过,这样布置粮草可以烧的七七八八,老王爷及时跑是可以跑掉的,我只担心老王爷强征索尔族或者以命救粮草,罗青的死,终究是我对不起他们罗家。”
······
空荡荡的大厅留下的只有凤咏一个人的身影,先前他并不多见陆英,也正是因为罗青,或者说,莫伊,似乎那天扎下来的,和桌面上的素装小刀,一模一样······
凤咏看到刀落下,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淡淡看着这个刀,好像这刀一刺进去,就解脱了。
可是,凤咏并没有等到刀落下来,反而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到凤咏反应过来,倒下的,却是罗青的身体。
凤咏无法顾及那个逃窜的凶手,更无法顾及身上的疼痛,直接起身,就搂住了罗青。
凤咏也管不了,这家里的,还有谁是卧底,愤怒地哭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凤咏喊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反而是怀里的罗青,抓住凤咏的手:“别喊了……没……没人……我和你说……你要听……听着……”
“好!好!我听着!你说!你慢慢说!”凤咏握住罗青的伤口,顾不上满手的血污,死死地,捂着,好像捂住了,罗青就保住了。
“我……我……我是……莫……伊……师傅……师傅……”罗青还没说完,就死了。凤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他说的话。罗青是莫伊?莫伊不就是父亲的助手么?莫伊也来了?难道莫伊也……
那父亲是不是……
凤咏还来不及说什么,只感觉,莫伊脑后飞出一束金光,直直射入自己的额头,穿进了自己的脑子。凤咏只觉得,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是啊,如今,不管罗青还是莫伊,凤咏又对得起谁呢?他没有告诉陆英,甚至他说不出口,对老王爷下手的,不是外敌,也不是萧墙之内的敌人,而是他这个老王爷的忘年交。甚至可以说,他这个逆贼。
凤咏不止一次在问自己,它到底想要什么呢?抛开系统不谈,但论这个世界,他帮助嫡子上位,排除异己,控制后宫,间接害死很多人,只是为了杀死自己扶上位的那个皇帝,而如今杀了皇帝,又要对身边帮助他的人下绊子,他想要什么?权利?金钱?女人?还是要杀光所有系统拥有者,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第一呢?有朝一日,他权倾天下,是否下手的对象,就是陈熹微呢?到底是他在利用系统改变着这个世界,还是系统在利用这个世界改变着他?
改变,似乎正初也变了不少呢,自从他学成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除了对我,对其他人都是狠手呢。
凤咏突然心中一惊,自己或许是因为杀人和间接杀人过多这样,正初可是去清荫阁学医的,怎么可能杀太多人呢?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天······
“王爷还是如此客观,不过,正初探亲已久,是该回来做事了,不然王爷都快忘了正初这么个人了。”正初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不知道,你这次准备好了没有,这次本王府邸更大了,你的事情,总是忙不完的。”
“正初跟的是主子,主子府邸大,正初事情就多,主子府邸小,正初事情就少,但是无论多少,正初都是希望主子好的。主子府邸大,说明主子官场得意,那正初更加应该恭喜主子了。”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你还是长大了,和当初不一样了,不知道你这次来,天青山的故人,可托你带来什么玩意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要稍后才能给王爷了,王爷不是马上就要出门吗?正初也正好去收拾收拾,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不过王爷有些事情,今日可能不需要做了,正初有一份大礼送给王爷呢。”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果然还是你最得我心。”
结果,凤咏刚刚从宫内拿到奴籍回到府内,就发现,府里的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对正初还有些害怕。
凤咏低声问正初:“你做什么了?”
“王爷,正初不会做什么,正初不过就是,做一些打打招呼,请大家吃吃饭之类的事情罢了。”正初笑得有些阴险。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次来,有些不同。”
“王爷,正初哪有什么不同,正初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正初。”正初笑得阳光明媚。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跟我进来,剩下的在外面,没本王吩咐不准进来。”
“王爷放心,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进来。”正初笑着说道。
关上门之后,凤咏问正初:“正初,现在没有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他们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们就不一样了?”
“哥哥,有些事情,你无法狠下心,正初帮你。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放心的,所以正初帮你该警告的警告,该对付的对付,全部弄完了。”正初说得云淡风轻。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实话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初不过是给他们下了蛊罢了,如果每日规定时候,没有正初,他们就会痛不欲生。而且这个蛊虫很敏感,每日的气味有些许不同,就会有剧烈的反应,所以,他们以后,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哥哥一看便知。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事情,蛊虫也不会发作,不会伤害身体。这不是好事吗?哥哥进宫,不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现在好了,根本不需要弄清楚了。”正初说得满不在乎。
凤咏有些吃惊:“正初,你当初不是最反对这样的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白兰呢?白兰你也……”
“姐姐自然是没有,只是,哥哥,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搞定这些人,你和姐姐都会有危险,正初也是没得选择。当初大家为正初背负了很多,所以正初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正初也要独当一面了,很多事情,正初也要帮大家解决。
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京墨大人也说了,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帮忙,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正初已经学成,可以帮助哥哥了,正初就马上来了。哥哥,这是逼他们的方式,难道哥哥看不出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帮你吗?
哥哥,你现在要对付的,已经不是四皇子了,是皇上啊。你以为,民不与官斗,是白说的吗?当初的法子,已经没有办法用了,现在这样法子,是唯一的办法了。正初知道,马上宫中都要在哥哥掌握之中了。但是宫外呢?哥哥把人安排在了他身边,他不也一样把人安排在了哥哥身边吗?
哥哥若是觉得正初做的错,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让正初解掉,是不可能的。”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这做法,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我不希望,你也参与到其中来。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哥哥,正初没得选择,母亲那样,父亲那样,正初已经身处其中了。再说了,母亲家里为什么会那样,母亲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那不都是因为素和族吗?素和族与正初的仇恨不共戴天,正初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父亲这辈子,背负了很多,始终没有成功帮母亲报仇,也从未成功复活过母亲。可是,正初不能放弃。正初学医,正初习武,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帮大家背负一些正初该背负的。正初已经不是孩子了。
再说了,正初在哥哥身边,很多事情,正初还可以帮忙,正初已经很开心了。哥哥只要负责哥哥想做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正初,这样哥哥在外也能放心一些。
姐姐在都城行走不方便,正初也能保护一番。反正正初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什么了。”正初满不在乎说道。
凤咏摇摇头:“正初,我已经答应过你父亲,保护你,你这样,你父亲怎么会放心?”
“哥哥,父亲更不放心的,是正初一蹶不振,放弃自我,或者是了却残生,追随而去。正初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是父亲的希望,也是大家的希望,这怎么能说,是不放心呢?哥哥,你不也在做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吗?那你有想过放弃吗?”正初问道。
凤咏连忙说道:“当然没想过,这世间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有什么好放弃的呢?我没有任何顾虑,兰儿也是,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就算这个报仇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们等得起,更敢等,这有什么呢?只是你呢?你如果出什么事情,那繁缕大人,白夫人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正初已经没有家人了,正初只有自己了。这时候,说意义,才是真的没有意义了。正初能干什么呢?好好活着?然后做一个大夫?还是做什么呢?哥哥你应该知道,清荫阁早就不安全了,这样的话,正初去哪里呢?正初如果为了在这种世道保全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父亲母亲才是死得一点意义都没了。
再说了,父亲母亲都已经死了,这时候谈论有没有意义,有什么价值呢?父亲母亲也不会活过来,不是吗?哥哥,正初所做的事情,你所做的事情,才是让他们更有意义。这种人,早些除掉,是对世间最好的事情,只有对活人有意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不是吗?”正初皱着眉头问道。
······
凤咏想着,心中算了算时间,这会儿正初应该已经走远了,京墨一早便走了,这件事情早先搁置下了,现在正初京墨都不在,也该查查了。
“来人,叫南星他们四人来见我。”凤咏突然向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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