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张绣拍马上前听令。
苏哲示意张绣附耳过来,向他一番低语,交待了密计。
“臣明白了,臣这就去。”
张绣领命而去,带着五千铁骑,即刻折返向东,沿着来时的路线,向着云中城飞奔而去。
苏哲马鞭一指西面:“灭亡匈奴就在眼前,岂能功亏一篑,大军继续前进,不灭匈奴,誓不班师!”
众将残存的顾忌,立时被苏哲这一番话打消,再无他念,只想着一心灭掉匈奴。
他们见苏哲对张绣附耳交待,料定苏哲必定有妙计交待,心中皆是宽下了心,不再有顾虑。
当下,十万大魏雄师,继续沿着黄河穿行大漠,向着朔方郡腹地铤进。
……
云中郡,云中城。
城头上,张任和张郃二并扶刀并立,冷峻的目光凝望着城北方向。
只见视野的尽头,狂尘滚滚,战旗遮天,数不清的铁骑大军,正奔腾南下,逼城而来。
鲜卑的狼字可汗旗,耀眼的飞舞在天空中,引领着十五万鲜卑铁骑袭卷而来。
片刻后,乌压压的铁骑军团,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城北五百步外,肃列成无边无际的铁骑阵,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杀——”
“杀——”
万千鲜卑人,挥舞着手中兵器,如野兽一般放声大吼,震慑城中魏国守军。
十几万人同时喊杀,天都快被震破,脚下的大地也被震到地动山摇。
城头上,一万魏军将士们,面对着鲜卑人滔天的气势,无不眉头紧凝,微微动容。
“看来鲜卑人很嚣张啊。”张任冷哼道。
“那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压一压他们的嚣张。”张郃冷笑着看向张任。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
张任便喝道:“来人啊,把咱们的床弩推上来吧。”
号令传下,士卒们纷纷动手,将一面面帆布掀了开来,十张巨大的床弩,赫然显露在城头。
这十张床弩,乃是苏哲临出发之前留下,专门为了加强云中城的防御。
今日,张任他们就要用这床弩,给气势汹汹而来的鲜卑人一个下马威。
“装箭!”张任大喝道。
士卒们立刻扛起两人多长,如长矛一般的弩箭,吃力的安装在了弩槽之上。
“调整方向!”张任又喝道。
操弩手即刻旋转弩机,根据望山的标记,锁定了鲜卑狼字可汗旗的方向。
十张床弩瞄准完毕。
张任战刀一挥,大喝一声:“发射!”
呜呜呜——
十箭齐射,挟裹着厉鬼嚎叫般的巨大破空声,穿越五百步的天空,朝着敌方中军射去。
五百步外,拓跋力微正驻马傲立,远远打量着云中城,眉宇间流转的是志在必得的轻蔑。
“可汗,咱们已打听清楚了,城中守军不过一万人而已,咱们十五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东王贺拔柱的神情同样傲慢,语气更是自信狂烈,俨然攻下云中城,就如同踢倒一面纸糊的墙那么简单。
拓跋力微嘴角微扬,冷笑道:“传令下去,叫大军逼城安营,把云中城给本汗围个水泄不通,围城完毕,立刻攻城,杀光城中魏军。”
拓跋力微同样是傲慢无比,以为自己兵强马壮,攻下云中城不在话下。
一旁的司马懿却道:“可汗,张任和张郃二人都是宿将,魏军虽然只有一万,却处于守势,我军虽多,却善于野战而不善攻城,此战不可轻敌才是。”
拓跋力微眉头微微一皱,隐隐似有几分忌惮。
贺拔柱却傲然一哼:“仲达先生,你也太小看咱们了,这几年来,可汗一直在叫将士们操练攻城之术,我大鲜卑的攻城能力,可是今非夕比了的。”
拓跋力微一笑:“东王说的极是,训练了这么久,今日正好拿云中城试试刀,看看这么多年的操练,是否有成——”
一个“效”字未及出口,突然间,前方头顶十道流光呼啸而来。
“箭袭?”
拓跋力微大吃一惊,脸色陡然惊变,不及多想,身子急是往马背上一缩。
一道流光从他的背后掠过,竟是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身后的狼字大旗旗杆。
咔嚓嚓!
那一面骄傲飞舞的狼旗,应声而断,倒落下来。
旗帜还未落下,惨叫声便骤起,七八名鲜卑兵,瞬间被弩箭贯穿,直接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箭,竟然射这么远啊~~”
贺拔柱正惊叫声,一支弩箭正中他当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马背上射飞了出去,扎在了五步外的地步。
“弩箭,魏军的弩箭!”
“这怎么可能,这里离云中城有五百步远,弩箭怎么可能射这么远!”
“太可怕了,魏军怎么会有这等可怕的武器!”
……
一时间,鲜卑人被这恐怖的箭袭惊破了胆,吓的大呼小叫,士气瞬间重挫。
“不好,狼旗被射断啦!”
“东王也被射死啦,怎么办啊!”
惊恐的叫声,转眼间达到了顶点,鲜卑兵吓的个个脸色惨然,惊慌失措乱了阵脚。
此时,拓跋力微已从虚惊一声中回过神来,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被钉在五步外,死状惨烈的贺拔柱,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尚未开战,堂堂东王便被射死,连狼字可汗旗也被射断,军心遭受重挫,这匪夷所思的异变,拓跋力微是作梦也没有到。
“怎么会这样?魏军的箭弩,为何能射这么远?”拓跋力微又怒又惊,放声大吼。
一旁的司马懿也爬了起来,猛然间省悟过来,心有余悸的叫道:“可汗,这是那苏贼发明的床弩,此弩威力强大,可射千步,当年汉国的盾骑兵就是被此弩所破!”
可射千步!?
拓跋力微仿佛听到了天方夜潭一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魏军的箭弩隔着五百步,射死了他的东王,已经是不可思议,司马懿竟然说这弩箭,最远的射程竟是千步!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弩能射千步,不可能!”西王慕容轲也不信,沙哑的大吼道。
话音未落,破空声再起,又是十道流光穿越五百步的距离,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