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叹道:“臣当日就说过,把全部兵马集结在潼关坚守才是上策,可法孝直偏偏坚持去守陕县,结果终究是再次被苏贼算计,唉~~”
刘备眉头深皱,暗暗咬牙道:“法孝直啊法孝直,朕这一次是被你误了大事呀。”
一时间,刘备君臣对法正是抱怨不已,就好象今日这场败仗,全都是拜法正所赐。
半晌后,刘备才道:“只是事已至此,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还得丞相拿个主意。”
诸葛亮默默道:“为今之计,只有严守潼关,放任陕县变成一座孤城,只希望法孝直和那霍峻能坚守到西羌铁骑到来,陛下率军出潼前去相救的时候吧。”
刘备一脸苦涩,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
……
陕县,魏军大营。
湖县得手的消息,早已遍传全军,二十多万魏军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斗志大盛。
皇帐内,两颗人头已摆在了苏哲的案前。
一颗是马玩人头,另一颗则是程银的首级,乃是颜良他们星夜兼程,派人送来大营请功。
“陛下,湖县都破了,咱们还等什么,即刻大举进攻陕县吧。”黄忠迫不及待的叫道。
众将斗志高昂,群起叫战。
苏哲却一笑道:“急什么,现在陕县中的敌军,还不知道他们已彻底成了孤军,我军若是攻城,敌军必定会死战,总得让他们受点刺激才行。”
说罢,苏哲便吩咐下去,叫西面的围营暂时打开一条里许宽的口子,放任敌军出入。
苏哲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外面汉军的细作信使,能够顺利的进入陕县,才好把湖县失守,汉军大败的消息带给法正和城中的汉国守军知道。
唯有如此,才能重挫敌军精神,削弱他们的战斗意志,接下来苏哲才好趁势进攻。
众将明白苏哲的用意,自然没有异议,各自依令行事。
当天,原本已被围成铁壁般的围营,悄悄的撤出了一道口子。
陕县城,西门。
魏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城中汉军的密切监控之中,西面围营一有变化,城中的汉军很快就看到。
霍峻和法正不信,亲自赶赴了城头,只见原本高高竖起的土墙已经被破开了几十步的口子,土墙之外,连绵不绝的魏军围营,也让出了近里宽的空隙。
“法太尉,魏狗明明已把咱们围成了铁桶,为何突然间又主动打开缺口,那苏贼打的是什么主意?”霍峻看不出其中端倪,一脸困惑的看向了法正
法正捋着短须,死死盯着城外的口子,眉宇之中也流转着深深疑惑。
半晌后,法正恍然省悟,冷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苏贼偷袭湖县的奸计,必定已经失败。”
“太尉怎么判断出来的?”霍峻眼前一亮。
法正不紧不慢道:“苏贼偷袭湖县失守,我们陕县就不是一座孤城,苏贼的西面围营,始终都要受到我湖县之兵的威胁,苏贼就没办法从容的围攻我陕县,所以他才不得不打开一条口子。”
霍峻却糊涂了,茫然道:“末将还是听不太懂,苏贼偷袭湖县失败,却为何要打开一条缺口。”
法正冷笑道:“这还不够明白么,苏贼是怕攻不下陕县,担心我们死守城池,才故意放开缺口,给我留一条所谓的‘生路’,全军将士知道万不得已还可以从西面撤退,必定不会抱着必死决心守城,苏贼才有机会拿下陕县。”
“原来如此,这苏贼好生狡诈啊。”恍然省悟的霍峻,不由讽刺道。
法正却冷哼道:“你即刻去告知众将,湖县我军已经取下,无论魏军进攻如何猛烈,我们都绝不会弃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末将明白了。”霍峻欣然领命。
消息传出,原本以为会困守孤城的汉军士卒们,精神陡然大振,更加坚定了决死守城的决心。
两天后。
同样是西门,法正和霍峻二人,照例巡视城头,鼓舞激励将士们的斗志。
就在残阳西斜,他们打算下城而去之时,城外一骑飞奔而来,直抵城下,声称是刘备的信使,带了刘备的亲笔书信要见法正。
魏军围营打开了缺口,他们与外面的联系没有断绝,刘备自然可以派人来向他们传信。
法正便叫打开城门,放那信使入内。
“陛下的亲笔信呢?”法正警惕的打量着他信使,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身份。
毕竟,以苏哲的诡诈,完全可以派人冒充刘备的信使,来向法正下达错误的旨意,法正可没那么容易轻视。
“陛下亲笔书信在此,请法太尉过目。”信使便从怀中取出了帛书,奉了上前。
法正接过拆开一看,果然是刘备的字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怀疑信使的身份。
然后,他开始仔细看那封书信,看着看着,脸色却越来越凝重,眼中渐渐被惊异填满。
“这……这怎么可能!”
突然间,法正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中的书信竟是拿捏不住,脱手飘落于地。
霍峻心头一震,忙将书信捡了起来,细细看过之后,不由脸色骇变。
信的内容很简单,刘备坦白的告知了他,湖县已经失守,叫他无论如保要坚守住陕县孤城,等到刘备率西羌铁骑出关来援。
刘备还在信中再三的表示,他绝不会抛弃法正霍峻和一万陕县将士,请他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绝不可放弃。
法正不仅仅是震惊,更感觉自己的脸,如同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又羞又痛。
那个抽他的人,正是苏哲。
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苏哲会主动打开西面围营,原来只是为了放刘备的信使入城,好把这个坏消息透露给他们,以打击他们的精神斗志。
可笑的是,法正还自以为是,以为苏哲是因为偷袭湖县失败,为了让他们弃城而逃,才打开的西面围营。
法正感到了深深的羞辱,被苏哲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