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一声冷哼,长剑一指,大喝一声:“弓弩手,给我放箭!”
号令传下,城头魏军将士箭雨如松而下,瞬间把残存的千余江东兵射到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快,全军绕过鄱阳,从北面突围!”吕蒙一面挥舞长剑抵挡来袭的利箭,一面放声大吼。
在付出了三四百人死伤后,吕蒙带着他不足六百的残兵败将,终于绕城而过,望北而去。
他是抱着一线希望,指着苏哲的兵马都在东营一线伏击于他,北面围营也许防备松懈,或许能给他突出重围的一线生机。
只要他突破了北营,就能一路逃往长江,再顺流而下逃往皖口跟孙策会合。
天色渐明,身后杀声渐渐远去,似乎并未有追击跟来。
吕蒙松一口气,带着残兵直奔北面魏营。
他举目远望,似乎北面围营的魏军并没有动静,这让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原本静悄悄的魏营中,突然营门大开,涌出了数千魏兵,挡住了他们的前路。
北面围营也早有准备!
吕蒙吃了一惊,急是拨马转身,试图从其他方面逃去,却见身后杀声震天而起,数以万计的魏军四面八方的蜂拥而来,将他各个逃生的方向都围堵成铁壁一般。
他已陷入绝境!
吕蒙面如死灰,惊慌的四下张望,却只能原地打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眼四周,数万大魏雄兵,将吕蒙和他残存的几百士卒,困在了方圆不足百步的范围之内。
围阵如浪而开,身着金甲的苏哲,缓缓步入围团,如天神一般屹立在了敌军之前。
他马鞭遥指吕蒙,大声道:“吕蒙,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逃么。”
吕蒙身形一凛,他知道,只要苏哲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围辗上来,他和他几百残兵,顷刻间就能被辗成碎片。
要么死,要么降,他已无路可走。
吕蒙纠结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兵器,拨马向着苏哲所在走去。
此刻天光大亮,吕蒙和苏哲已经能看清彼此的脸。
苏哲远远打量吕蒙,果然十分年轻,以这样的年纪就拥有统帅之才,被孙策委以都督的重任,确实是员值得招降的将才。
吕蒙同样在打量着苏哲。
他原本想象中的苏哲,必是个满脸奸诈阴横的奸雄角色,这时看到的,却是一个霸道却不失儒雅,俊朗沉寂的英雄之躯。
“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奇之首么,果然不同凡响……”
吕蒙心下暗暗感慨,不觉已走近五步之内,勒住战马,拱手道:“久仰魏王大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果然是英雄气度。”
苏哲则冷笑道:“吕蒙,马屁你就不用拍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归顺本王,助本王成就大业,要么就为孙策陪葬,你选吧。”
吕蒙身形一凛,背上立时掠起一丝寒意。
“孙将军对在下有提携之恩,魏王想让我背叛孙将军,岂非陷在下于不义。”吕蒙苦着脸无奈道,显然不打算痛痛快快投降。
苏哲却冷冷道:“义有大义小义之分,孙策一日不灭,南面战事就一日不休,本王就无法集中全力攻灭刘备,一统天下,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世界,不知多少人要死在这乱世之中。”
“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这才是真正的大义,而你所谓报答孙策的提携之恩,不过是小义而已,大义与小义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不清吗?”
吕蒙神色一震,眼中奔涌出一丝震撼的神色,显然已被苏哲这一番大义小义的言语打动。
随后,苏哲话锋一转,又冷笑道:“再说了,本王也听说过,你也并非是孙策所提携,乃是受别人再三举荐,才免强被孙策重用,他对你又何来提携之恩。”
吕蒙眉头一皱,那表情似是被苏哲戳中了痛处,不由轻叹了一声。
这时,凌统也拨马上前,大声道:“吕子明,魏王乃天命所在,莫说是你,就算是周瑜也不是魏王对手,我劝你还是顺应天命归顺魏王吧,否则,潘璋便是你的下场。”
说着,凌统将手中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高高举起,展示给了吕蒙。
潘璋的首级!
当吕蒙看到潘璋首级的一瞬间,身形剧烈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他说的对,魏王有神明般的智谋,还有神明般的手段,凭我血肉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抗衡呢,与其落得跟潘璋一样下场,倒不如顺应天命吧……”
沉吟许久,纠结了许久后,吕蒙仰天一声长叹:“孙伯符,非是我吕蒙对你不忠,我确实已尽力了,可惜啊,天命终究不在你!”
说罢,吕蒙再无犹豫,当即翻身下马,拜倒在了苏哲马前。
他一句话也没说,臣服的心意却再明摆不过。
看着跪伏于地的吕蒙,苏哲也暗松一口气,心中涌起无比的痛快,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那豪烈自信的笑声,回荡在血染的田野之间。
鄱阳城攻陷,整个豫章郡皆落入苏哲之手,顺江东下再无后顾之忧。
苏哲遂留五千余兵马驻军于鄱阳,摆出将由陆路穿越山区,直取江东腹地的架势,以牵制孙策的部分军力。
苏哲本人则率大军北归柴桑,会合黄忠甘宁等部将,准备集结大军直取皖口敌营。
而此时,鉴于柴桑一役缴获了大批的敌军粮草,魏军的粮草后勤压力骤减,所以苏哲便又从宛城一线调来了两万多兵马。
至此,苏哲集结于柴桑的兵力,已达到八万之众,对下游的孙策形成了兵力上的全面优势。
皖口,江东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孙策拿着那道刚刚送到的急报,呼吸越来越粗重,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哗啦啦~~
情报撕了个粉碎,他歇厮底里的大骂道:“吕蒙,连你也背叛了我,你们这些叛贼,不得好死,我早晚要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