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这员江东水军大将,终于选择了屈膝归顺,臣服于苏哲。
苏哲笑了。
收降凌操,不仅仅是看中他的水战能力,更是要为江东人立一个标杆。
江东多豪杰,太史慈,吕蒙,潘璋,朱桓,周泰,可谓猛将如云。
苏哲此次征讨江东,不仅是要灭掉孙策,扫平江南,更是要收伏这些英雄豪杰,为他所用。
凌操乃江东宿将,在江东众将中颇有人望,如果连他都归降了,其余那些江东猛将们,他们会怎么想。
苏哲就是要以凌操的归降,来动摇那些豪杰们的心志,为将来收服他们做铺垫。
当下苏哲哈哈一笑,将凌操亲手扶起,欣然笑道:“得你凌德然,何愁本王不能平定江东,一统江南半壁!”
说罢,他一伸手,喝道:“拿酒来!”
许褚忙将一杯美酒奉上。
“来,这杯酒喝下,我们尽释前嫌,咱们君臣并肩而战,共成大业!”
苏哲举杯一饮而尽。
一切都在这酒中,凌操心中也狂燃而起,全然没有败军之将无奈归降的黯然,一种澎湃热血竟悄然沸腾。
他亦哈哈一笑,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饮尽,苏哲便道:“凌德然,本王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请魏王尽管吩咐,刀山火海,末将必定义不容辞。”凌操拱手慨然道。
“刀山火海倒不必,本王只是让你去劝降一个人。”苏哲眼中闪过一丝别有意味。
“劝降一个人?”凌操眼神狐疑,“不知魏王打算让末将去劝降谁?”
“你的爱子凌统。”苏哲淡淡道。
凌操身形一震,脸色立变,吃惊的目光看向苏哲,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苏哲则抬手一指柴桑方向,“你那爱子凌统被孙策留在柴桑,本王也甚是欣赏他的将才,不想城破之后,看他玉石俱焚,所以要你这个做父亲的,前去劝他献城归降。”
凌操这才恍然省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竟是如释重负一般,长松了一口气。
他爱妻早亡,膝下只有一子凌统而已,眼下归顺苏哲之后,最担心的就是凌统还在孙策那边,会被孙策牵连治罪,生死难测。
就算孙策大度,没在迁怒于凌统,将来他父子二人分事二主,战场上相见,又当如何自处。
眼下仿佛天可怜见,竟让凌统被孙策弃在了柴桑,实在是正中凌操下怀,只要他能劝降凌统,他父子二人便能在魏营中团聚,一起辅佐苏哲这个真命之主,再不用担心父子相残。
“多谢魏王给统儿这个机会,魏王放心,末将必会劝降统儿。”凌操一拱手,正色做出保证。
苏哲点点头,拂手道:“既然如此,你就速去速回吧,本王还要尽快拿下柴桑,好继续大军东进,直取建业。”
凌操当即告辞而去。
凌操前脚方才,老将黄忠便道:“魏王就这样放那凌操走了吗?若是他假意归降,却趁机逃走怎么办?”
苏哲笑而不语,目光看向庞童,“童儿,你说那凌操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
庞童叹道:“我所看到的凌操,不仅仅是彻底畏服于夫君的智谋武略,更是从心底将夫君视为神明,我想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敢假降吧。”
黄忠一怔,无言以对。
苏哲哈哈笑道:“知我者,唯童儿也,来来来,汉升老将军,不必担心那么多,我们喝酒。”
大帐中,酒香四溢,笑声再起。
大帐之外,凌操已翻身上马,出了大营,直奔柴桑城东门而去。
他策马直抵城下,大喝道:“我乃凌操,统儿何在,速速来见我。”
城头上的守卒们多是凌统部卒,如何能不识得凌操,赶紧打开城门放凌操入内,同时又飞马前去报知凌统。
凌操入城后也不前往郡府,登上了城楼,望着城外魏营,负手而立,若有所思。
正在巡视城防的凌统,听闻凌操竟然活着,还独自入城,心中是又惊又喜,匆忙策马赶到了城头。
“父亲,果真父亲,父亲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凌统一看到凌操,不由喜极而泣,几步上前扑嗵跪在了凌操的面前。
“统儿快快起来吧,你也没事为父就放心了。”凌操把凌统扶了起来,父子二人相拥而泣。
左右将士们看到他父子相见这一幕,皆是为之感动,黯然落泪。
半晌后,父子二人的情绪方才稍稍平伏下来。
凌统抹干净眼角泪珠,奇道:“儿之前听逃回来的士卒说父亲被那甘宁所擒,好一阵的担心,现在看来,儿的担心真是多余的了。”
凌操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你听说的没错,为父确实被那甘兴霸生擒活捉了。”
凌统脸色大变,吃惊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父亲,那眼神显然是无法理解,他既然被苏哲活捉,怎么可能又活着回到柴桑,站在了他的面前。
凌操则道:“你我父子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为父就跟你直说了吧,为父已决定归顺于魏王,如今正是奉了魏王之命,前来说服你开城归降。”
“什么!”
凌统大吃一惊,脱口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后退半步,隐然对凌操竟有几分警惕。
凌操也不说话,就平静的看着自家儿子,等着他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果然,凌统震惊了半晌后,才勉强回过神来,惊道:“父亲啊,你平时常对儿说,孙将军乃雄主,待我父子不薄,我们凌家当忠心辅佐孙将军,你为何却?”
凌统话没有说下去,言外之意,对凌操既是不解,又有几分埋怨。
凌操却面无愧色,正色道:“孙伯符虽乃雄主,但魏王却是神明降世,真龙下凡,乃不世出的天命之主,他与魏王相比,简直是星斗与皓月争辉,你我父子归顺魏王,乃是顺应天意,这就是命运啊儿子,你明白不明白。”
凌统愕然,怔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凌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显然,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他的父亲为何一转眼间,竟能把苏哲捧上了天,语气言辞之中,不仅仅充满了顶礼膜拜,更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一种凡人对神明一般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