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童脸庞微晕,叹道:“不想孙策手下竟有这等奇人,夫君,看来咱们灭孙之战不好打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苏哲却不以为然一笑:“再强的对手我们又不是没遇到过,区区一个于吉而已,还能难倒我们不成,莫急莫急,先回营喝酒去。”
说罢,苏哲便拨马上岸,径直往大帐而去,那般轻松的表情,俨然根本没有把今日的失利,把那于吉的出现放在眼里。
庞童望着苏哲的背影,迟怔了一下,赶紧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苏哲还真的在大帐中摆起了酒肉,大口大肉,大碗喝酒,好似打了胜仗归来一般。
“夫君莫非已想到了破敌之计?”庞童从苏哲的轻松表现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苏哲灌一口酒,傲然一笑:“本王是卧龙,你是凤雏,咱们还有一个毒蝎,就凭咱们,难道还想不出一个收拾于吉的妙计么,童儿,你要有自信。”
庞童一愣,才知苏哲其实并无妙计,仅仅只是对他们智谋的自信而已。
就在这时,帐帘掀起,贾诩步入了帐中。
“文和啊,你来的正好,之前发生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过来咱们一起琢磨出个妙计吧。”苏哲向贾诩招手道。
贾诩便坐了下来,捋着白须笑道:“其实不瞒魏王,诩在来大帐的路上,已经琢磨出了一条小小计策。”
“毒蝎之计,一定很毒,说。”苏哲摆手催促道。
贾诩便道:“我听说那于吉之前在江东信徒极多,本是受孙策的忌惮,被关在了牢中,此番想必是孙策为了对付魏王,才不得不把那于吉给请了出来,但以孙策的性格,其内心想必对于吉还是心存忌惮的,那么,我们就可以从这里来下手了。”
苏哲微微点头,贾诩所说与他不谋而合,他便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贾诩继续道:“所以,以诩之见,魏王现在当速派细作前往江东,大肆散布于吉的‘神奇’表现,最好是把于吉吹成了江东的救世主,把他的功绩神奇吹上了天,让江东人上上下都认定,是于吉出手救了他们。”
“江东百姓本来就对于吉甚是爱戴,现在必定对其更加感激崇拜,于吉的名望定然是爆增,魏王想想,如果孙策得知,心中会作何感想?”
贾诩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你个贾文和,不愧是毒蝎,这一招离间之计,果然是够毒啊。”苏哲手指着他笑道。
贾诩眼睛确实够毒,抓准了孙策对于吉忌惮的关键,利用于吉这一次的降雨表现,反过来恶心孙策,加重孙策的猜忌。
这时庞童也眼前一亮,便道:“文和先生这一条计策,确实是一招妙棋,不过光凭江东那些流言,似乎还不足以让孙策完全对于吉生疑,甚至是除掉于吉,咱们还需给他再加一把柴。”
“童儿也有妙计?”苏哲目光转向庞童。
“夫君先前不是抓到了一个凌操么,现在或许可以利用起来,让他帮我们实施离间计。”庞童诡笑道。
苏哲恍然明悟,眼珠子转了几转,立时明白了庞童用意,心中有了主意。
“很好,童儿此计甚妙,就依你们二人之计办了。”
苏哲欣然采纳了两位九奇的计策,当晚便派出大量细作,潜往江东实施贾诩的第一步计策。
于是,一批批的细作潜往了建业一带,开始大吹特吹起了于吉。
不出十日功夫,整个建业城已是传的沸沸腾腾,人人都知道了于吉临危受命,向天祈雨扑灭魏军火攻,挽救了孙策和他数万大军,挽救了柴桑的传奇功绩。
一时间,建业城的百姓们无不对于吉是感恩戴德,人人都在传颂着于吉的功绩,将之视为救挽救他们江东人的救世主一般。
至于孙策,则在那些细作的描绘下,变成了走投无路,被迫向于吉磕头忏悔,最后还被于吉的道术所震惊,感恩之下还拜于吉为师。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月功夫,于吉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江东。
当然,这风声也同样传到了柴桑前线,传到了孙策的耳朵里。
柴桑城,郡府大堂。
啪!
孙策将手中的密报,狠狠的扔在了案几上,一脸的不爽,骂道:“这帮无知的百姓,我孙策保了他们十余年平安,也没见他们这样感恩我,那于吉不过是降了一场雨而已,就被他们奉为救世主,哼!”
他言语中,明显对于吉产生了忌惮不满。
鲁肃拿起那些密报看了几眼,不由眉头暗皱,忙道:“主公啊,我只怕江东这些舆论风潮,乃是有人暗中故意煽动,主公不可轻信啊。”
“故意煽动?子敬,你什么意思?”孙策眼中浮现疑色。
鲁肃便道:“于道长被我请来前线之事,本就很少有人知道,况且前番那场胜利才结束不到一个月,关于于吉的事迹就在江东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传的也太快了,就好象是有人故意在传播一般,主公想想,谁会这么做呢?”
孙策身形一震,蓦的想到什么,便道:“你的意思是,这是那苏贼派人潜往江东,故意传颂于吉的功绩,贬低我,用这离间之计,让我对于吉心生忌惮?”
“主公英明,我想多半是如此。”鲁肃竖起拇指笑着恭维道。
孙策恍然省悟,骂道:“好个苏贼,你果然是阴险诡诈啊,你以为我孙策那么蠢,会轻易中了你的离间之计吗,你也小看我了。”
鲁肃听了他这番话,却才暗松了一口气。
主臣二人又说了一番话,鲁肃告退而去。
望着鲁肃的背影,孙策脸上却悄然再现疑色,将身边的亲兵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你速回一趟江东,告诉仲谋,叫他严密关注于吉那些信徒的动向,一旦发现那些人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我报告。”
“偌!”亲兵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