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急,也顾不得为损失一员大将而伤感,即刻又组织士卒进行攻山。
司马懿看着箭雨飞下的山头,脸上的阴霾却愈来愈重。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西凉军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牛辅发动了数波人马,先后对北山展开了七八次的强攻,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却一无所获。
在付出近三千多人死伤后,牛辅这才意识到,苏军早有准备,他们想要硬攻上北山,夺回水源是万万没有可能了。
无奈之下,牛辅只好放弃攻山。
只是放弃北山水源,不代表牛辅和他的士卒们就不用吃喝拉撒,自然还得开辟新的水源。
于是,牛辅便只得冒险,派士卒偷偷摸出关城,试图到关外取水。
苏哲对此早有准备。
他料到了黄忠必定功成,也料到牛辅会挨不住渴,派兵出城取水,所以事先便分出数万兵马,埋伏在壶关外水源附近,就等着牛辅自投罗网。
一切皆如他所料。
一连几天的夜里,都有近千名西凉军,拎着水桶,悄无声息的从关城摸出来,摸到最近的河流边,试图偷水回去。
结果也都是一样。
苏军伏兵四起,箭如雨下,把偷水的西凉军射个精光,一命不留。
经过几昼夜的交锋后,牛辅又损失了两三千的兵马,却仅仅只偷回来不足三十多桶水。
这丁点水,自然是杯水车薪,哪够他三万多西凉军的饮用。
水源被断,偷水也失利,牛辅终于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只能跟着他的士卒们一起受干渴的折磨。
这个时候,苏哲却又给他来了个雪上加霜。
每日从天亮开始,苏哲便派出士卒,光着膀子,抬着满大桶的水,公然在壶关跟前,光天化日的洗起了澡。
洗到高兴处,这些军汉们还玩起了泼水节,毫不珍惜,一盆一盆的往对方身上泼水。
这一幕可把关城上的西凉士卒们,看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开关冲下去,把苏军的洗澡水抢过来喝掉。
牛辅当然知道,这是苏哲在故意给他们精神上打击,却只能强忍着怒火,严令士卒不得出关。
于是,渴到嗓子冒烟的西凉兵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军在他们面前表演浪费水,把那一盆盆在他们眼中如金子般珍贵的水,奢侈的用来洗他们的臭脚丫子。
转眼间又是数日过去,西凉军已经渴到要疯狂的地步,军已怨气丛生,许多人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
无奈之下,牛辅只能下令杀马放血,有马血来勉强解渴。
于是,成百上千匹西凉好马,都变成了他们的水袋子,无情的被西凉人斩杀,如野兽般争喝它们的鲜血。
牛辅的这一举动,暂时缓解了危机,却又支撑不了多久。
马血终究有限,就算把战马杀光了,也只勉强多撑个三五日而已,要是解决不了水源的根本问题,最终还是难逃崩溃。
是日,壶关大帐。
沉吟许久的牛辅,无奈的一摆手:“实在不行,就把最后的一千多匹马,也宰了喝血吧。”
左右众将松了口气,就等着他这句话。
“不可!”人群中,却有发出了一声反对。
那人,正是司马懿。
他站了起来,厉声道:“壶关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危如累卵,如果到了形势危急,不得不弃关而走的时候,一匹战马也没有,牛将军以为,你这三万兵马能逃得过苏贼的追击吗?”
牛辅哑然。
“那你什么意思?就算不宰这千匹战马,再撑不了几日,将士们就得渴到崩溃,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牛辅恼火的反问道。
司马懿却指着帐外道:“眼下初春已过,雨季马上就要到,近几天乌云越来越多,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也许我们只需要再鏖几天而已。”
牛辅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帐外,天空确实已阴沉了几天,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这天气变化无常,谁能知道,万一他阴个七八天都没雨,那怎么办?”牛辅又喝道。
司马懿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天空中,突然传下了一声沉沉的春雷声。
司马懿身形一震,急是奔出帐外。
只见外面山风骤起,头顶聚了几天的乌云,转眼已变的黑云压顶,一道道闷雷不时传下,隐隐更看到闪电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马上将有一场春雨要落下。
“牛将军,看到没有,老天都在帮我们,终于要下雨啦!”司马懿指着天空,兴奋的叫道。
牛辅和一众武将们也冲了出来,看到这黑云压顶,电闪雷鸣的景象,脸上阴霾尽收,无不兴奋到放声狂笑。
“太好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叫弟兄们把一切能盛水的家伙都拿出来,尽可能多的接雨水!”
号令传下,那些渴到要冒烟的西凉士卒们,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无不是兴奋如狂,如打了鸡血似一般又回光返照起来。
于是,壶关大营中,数不清的水桶被抬了出来,士卒们甚至连头盔都摘了下来,巴巴的望着天空,等着接这场救命的大雨。
“没想到,竟然要下雨了?仲达,看来这一次,老天爷站在你这一边啊。”
嘴唇干瘪的张春华,望着头顶的乌压,俏脸上也涌起了不敢相信的惊喜。
司马懿冷冷一哼,嘴角钩起一抹得意。
壶关外,苏军大营。
忽起的春雷也惊动了苏军将士,大家伙都从帐中出来,望着天空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好象要下雨了?”
“那怎么办,那咱们断了西凉军的水源,岂不是白断了。”
“是啊,这都渴了那帮西凉狗这么多天了,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营中议论四起,将士们多有些失落。
“没想到啊没想到,西凉人的运气还真好,眼看着就要渴到崩溃了,偏偏及时来了一场雨,唉……”
张辽看着天空中的电闪雷鸣,不由也叹息起来。
苏哲却一脸不屑,冷笑道:“没有我苏哲的允许,他老天爷敢随便下雨么,笑话!”
张辽身形一震,看着苏哲那讽刺霸道的表情,蓦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涌起了惊喜。
苏哲则微微闭上眼睛,用脑电波连接量子气象卫星,下达了命令。
“给我把壶关上空的乌云,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