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年前,姜桓楚独自领军上战场后,姜无双因为对幼子的疼爱,所以让侯赢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哪怕现在姜桓楚的武功已经要高过侯赢,但两人还是形影不离。
其实这种待遇姜桓燕也有,曾东除了是怒蛟帮的副帮主之外,也是他的贴身保镖。只是因为姜桓楚爱好海战,时间久了,曾东也就由保镖变成了副将,结果这次单独回京,就造成了悲剧。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被人监视了,而且监视我们的人非常谨慎,每隔半日就会换一批不同的面孔。”姜桓楚目不斜视,一边赶路,一边回应道。
侯赢眉头紧锁:“他们应该是太子的人,会不会是上京出事了?难道说陛下已经...”尽管二人的关系密切,但有些忌讳的话,还是不便直接说出口。
姜桓楚不同于姜桓燕,他虽然智谋不如自己三哥,但对太子和姜桓秦的戒备之心可远在他之上,再加上这一路被监视的事情,所以很容易就联想到宫中有变。
“父皇病重应该是真的,不然就算是太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召我们回京,但现在父皇是不是还健在,那就没把握了。不如我们到了上京之后,先不着急进城,打听一下三哥和田大将军他们的行踪,再做定夺,他们肯定也在回来的路上。”姜桓楚沉思片刻后道。
侯赢点点头:“到了之后,我也先回天齐教打探一下,看看上京和宫中到底有没有变故。”
“对了,父皇极其疼爱婉儿,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婉儿一定也会赶回上京,算算路途,从蓉城回来和我们路途差不多,说不定在城外还能碰到她。”姜婉儿可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别人想不起她,姜桓楚是铁定不会忘记的。
“禀太子殿下,四皇子已经回来了,但他一直在城外徘徊,没有进城的迹象。”张秋平收到眼线传来的情报,立即向姜桓宋汇报。
“什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父皇驾崩了。”姜桓宋一阵紧张。
姜桓秦想了想道:“他如果真知道父皇驾崩了,怎么还会待在城外,早就应该回开封,带兵过来找我们报仇才对。”
“有道理,那他不进城又是为何呢?”姜桓宋还是不解。
“我看八成是张卫尉派出去盯梢的人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有所怀疑。”姜桓秦说完看张秋平有些紧张,又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老四身边有侯赢保护,他可是天齐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你手下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瞒过他。”
见太子没有发怒,张秋平对着姜桓秦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那我们该怎么办?再让他拖两天,田大将军也回来了,他身边也有一个朱亥在,而且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到时老四和他联手,只怕禁军也镇不住他们。”姜桓宋面露忧色。
姜桓秦却不以为意:“大哥不用担心,我现在出城打着父皇的名号邀请老四进宫,就算他再有怀疑,看见我也不会拒绝了。”
姜桓宋想想也是,如果说打着姜无双的旗号还不能打消老四的怀疑,那姜桓秦亲自出马肯定可以,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和二弟不合,就算宫中真有变故,自己也应该先拿下二弟才对。现在二弟平安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还能有什么怀疑呢?
“四弟,父皇得知你一直在城外徘徊,特意派我出来接你。你怎么回来了都不进宫呢?”一个时辰后,姜桓秦笑盈盈的出现在姜桓楚的面前。
姜桓楚对于自己行踪的暴露并不觉得意外,但看见来接自己的是姜桓秦,不由得有些诧异:“二哥?你怎么不在宫中照顾父皇,反倒出来接我?”
姜桓秦哈哈一笑:“四弟啊,你这点小心思哪瞒得过父皇,如果不是派我出来,换其他人来,你还敢进城吗?”
姜桓楚被他说中心思,脸色一红,确实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来,他都不会进城的,但姜桓秦与太子势成水火,他都没事,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二哥说笑了,我本想等三哥他们一起进城的,既然二哥来了,那我这就进宫去。”
听姜桓楚提到老三,姜桓秦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两人边说边聊,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临出发前三哥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他说也是今天到上京,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城门口,接到三哥后再一起进宫如何?”临近皇宫前,姜桓楚发现宫门口戒备森严,几个要进宫的朝臣都被拦了下来,心中大感奇怪,故想拖延一下,等侯赢传回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姜桓秦眼见肥羊就要落入虎口,姜桓楚又要变卦,也顾不上想三弟是否真有给他写信的可能,赶忙劝道:“别啊,这都到宫门口了,怎么又要去城门等呢?万一三弟今天没来得及赶到呢?再说父皇还在宫中等着你,从你上次伐楚开始,是不是已经快十年没见过父皇了?你不想他,他还急着想见你呢。”
姜桓楚见无法推脱,只好继续朝着皇宫走去。在宫门口正好看见曾经在自己账下效力过的镇护将军何守平,见他也被守卫皇宫的禁军拦下,于是上前问道:“何将军,你这是怎么啦?”
何守平见是两位皇子,赶紧行礼,接着道:“孙仲谋将军奉陛下之命已经接收了秦国的并州,但现在前方粮草紧缺,末将请求大司农增援粮饷。可大司农说,运输战略物资需要经过陛下批准,但现在陛下病重,暂不见群臣。末将等了两天,眼见前方将士就要断粮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来宫中求见圣上,没想到也被他们拦下来了。”
姜桓楚心中一动:“前方将士缺粮这可是大事,正好我现在也要去面见父皇,你就跟着我一起进去吧。”
当值的禁军统领一听面露为难之色,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姜桓秦。后者不愿节外生枝,觉得放一个何守平进去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道:“四皇子都开口了,你们还不放行?延误军机可是要杀头的。”
说完又转头对姜桓楚道:“他们可真不懂事,四弟,我们进去吧。”
姜桓楚却是原地站着一动没动,神情看上去极不自然。
姜桓秦奇道:“怎么啦四弟?我们走啊。”
何守平也是不解:“殿下,您怎么啦?”
姜桓楚突然冷笑道:“二哥你老实告诉我,父皇到底是不是还健在?”
姜桓秦一愣,不知哪里露出破绽被他识破,故作镇定的喝道:“老四,你这是什么话?父皇日盼夜盼的等你回来,你却在这里咒他。”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回来的路上一直有人在监视我?还有这宫中的禁军不是应该只听令于父皇和卫尉的吗?怎么他们现在开始听你的了?”原来姜桓楚是从禁军身上看出了破绽。
“殿下,不要进宫。”正在姜桓秦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时候,侯赢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原来侯赢回到天齐教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三殿下在几天前就回到了上京城。姜桓燕可是齐国的军神,声望之高不次于田无忌,那天回京后,他在城内一路疾驰,别说是天齐教这些“有心人”,就是一般的百姓都知道了。
但具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天齐教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姜桓燕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并且在那天之后,陛下就下旨除了姜桓楚和田无忌之外不见任何人。
侯赢一听就知道不妙,赶到城外姜桓楚的落脚处也不见他,一打听才知道,刚才二皇子来把他接走了。
侯赢不敢耽搁,又连续施展轻功,朝着皇宫奔来,总算在他进宫前的最后一刻赶上来。
姜桓楚听完事情的经过,怒目一瞪:“二哥,你们到底把三哥怎样了?你可千万别说他还好端端在宫中等我进去,刚才在城外,你可是告诉我,他还没到的。”
姜桓秦一边拖住姜桓楚,一边偷偷地给旁边的禁军统领打手势:“四弟这是误会,三弟确实是回来了,但这一路舟车劳顿,他见过父皇之后也病倒了,父皇就把他留在宫中治疗。你也知道,三弟打仗是天下第一,但自身武功却是一般,生病了也不稀奇。”
见姜桓楚还是不信,姜桓秦又道:“刚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父皇不让我告诉你,他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有些误会,若是告诉你三弟一回来就病倒了,你能相信吗?还敢进宫吗?”
“哈哈哈,二哥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不相信,也不敢进宫。”姜桓楚一阵冷笑,又接着道:“我现在就去丞相府,问问丞相和大司马,看看他们知道多少事。”说完,带着侯赢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