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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回吧

    

    “娘娘,大将军求见。”

    何皇后放下竹简,在宫女的伺候下披上华丽的貂裘,缓步走向大堂,坐在了竹帘后。一眼扫过去,自己周围的人忠诚度都低的可怕,连一个过半的都没有。何进行礼毕,两人隔着帘子对坐着。虽然大将军可以出入宫门,又和皇后是血亲,避嫌却也是必要的。

    何进问道:“妹妹可知郭松做了什么官?”

    何皇后直言不讳道:“是本宫向皇上举荐的,大将军有何异议?”

    何进道:“此人新官上任第一天,就去谩骂袁司徒,与袁绍交手,绝非善类。让此人执掌律法,只怕冤案不绝。”

    “无妨。”何皇后轻描淡写道:“本宫已经派大长秋去召他过来,等本宫见过他自然知晓。大将军若有兴趣,也可以留下来看看。”

    他们两人在这个世界都还没有和郭松当面见过。何皇后上一次见郭松还是两人分手时,时至今日,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快四十年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四十年,足以沧海桑田,人是不是还是那个人,说不准。

    至于何进,他则完全没有见过郭松,只在何皇后珍藏的照片上见过。

    “既然皇后有此安排,那就见见吧。”何进亦扫过在场的众人,眉头紧锁。他们兄妹俩出身太差,别说在宫廷了,在地方上也就是一个杀猪的。没有族人,也没有同乡、同学。加上另外一个何苗,也就兄妹三人而已。

    何进在黄巾起义爆发后才当上大将军,虽然本来这个职务就是专门为外戚设计的,可毕竟根基浅,还未能招徕到什么像样的人。两人身边的人大都是忠诚度极低,各有背景的人。

    “赵云情况如何?”

    何进惊讶道:“娘娘已经知道了?”

    何皇后道:“所有的黄巾功臣卷宗我都看过了。赵云是忠臣否?”

    “是贤臣。”何进并没有说忠诚度的问题。

    何皇后微笑道:“你低估了这个时代士人们的操守。”

    “是的。”何进不由得苦笑,若是在现代,以他们兄妹的职位,不说得力干将了,至少狗腿子是绝不缺的。新官上任,大家都会攀附。可来到汉末,到底是讲究气节的时代,关羽、赵云、张飞等人虽然已经就职,工作也认认真真,忠诚度却始终纹丝不动。还是说,这是名将的特色呢?

    “下一步呢?光是分化掉他们?”

    何进道:“先稳住再说吧。改革不可操之过急。”

    何皇后轻叹了口气,道:“虽然也不能怪你,这是我的错。但是,郭松会是一个优秀的变法者,如果你真的能提出足以扭转局势的方案,他会支持的。”

    何进道:“等见过他再说吧。”

    “陪本宫下盘棋慢慢等吧。”

    “诺。”

    郭松穿着官服,跟在大长秋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看着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在外头百姓面有菜色的时候,他们还是吃的饱,穿的暖的。

    “娘娘,郭廷尉到了。”

    “进来吧。”

    “郭大人,皇后与大将军都在。”

    郭松走进长秋宫,拱手行礼,“微臣拜见皇后,大将军。”

    “滴滴滴滴!”

    皇后立刻发现自己眼里的数据在疯狂跳跃,系统开始持续发出警报。眼睛因为这庞大的数据流,产生了刺痛感。过了近一分钟,系统数据才稳定下来。

    “郭松,身份:穿越者。年龄:19。特性:天选之子、教宗、学宗、神造者、始祖人、半神、名将、名臣、名士。数据:∞(无法统计)。请注意:此人威胁度极高,不要以人力挑战。”

    何皇后心里着一股复杂的涡流,兴奋,雀跃,恐惧,慌乱等等。看向何进,他显然也被这一长串看上去无比吓人的称号给唬住了。他们自穿越至此,到入朝数年,各类名将贤臣也见了不少。大部分人就一两个称号:名将、名臣,是最常见的。如果有特殊贡献的人,比如蔡邕、卢植、郑玄,是:学宗。

    蔡邕还有“书法家”这个次一级称号。卢植还有“名将”、“名臣”、“名士”三个次一级的称号。郑玄还有“大师”的称号,拥有“百家归一”的成就。

    可郭松的这一串称号,一大半都不是“人”的范畴。神造者、始祖人、半神这些玩意,听起来有点像是某一个神话故事,还是欧美风的。如果郭松在欧美电视剧里,这一串称号要比菜名还长。

    这些称号是和人物已经取得的成就来判定的。比如那些历史名人,他们的称号来自于他们在历史上取得过的成就,哪怕现在他们还没做到,也可以得到称号。

    郭松这些玩意,只可能是穿越过后得到的。

    何进眉头紧锁,这样一个对手,太难对付了。他的能力与何皇后有所不同,是更偏向于做官的。何皇后则是偏向于宫斗的。但看数据这个功能,是一样的。

    “这特么是男主角的配置?”何进很怀疑,他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拥有金手指后,就觉得自己是这场剧的男主角,可眼前这个人,这特么是导演?

    郭松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能力,虽然知道穿越者都有些特殊功能,比如李建国的枪械,此时也没往那方面想,而且他只知道何进是穿越者,不清楚何皇后的情况。看两人都脸色不善,便垂手站立道:“皇后召见微臣,可有要事?”

    对于这兄妹俩,郭松没有半点好感。抛去历史事实不谈,何进可是实打实的想要杀了他的。这个何皇后在历史上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更不必多提。

    何皇后回过神来,隔着帘子,看不清郭松的脸,急忙用手掀起了竹帘。这张脸,她魂牵梦绕了无数个夜晚,此时,就在距离她不足一丈的地方。这几十年,她的记忆里,这张脸被美化了无数次,可见到他本人,却发现一切的美化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又咫尺天涯。

    “皇后。”大长秋上前把帘子拿了下来,提醒道:“这样是失礼的。皇后与臣子……”

    大长秋话未说完,便感觉到强烈的杀气笼罩了他,何皇后瞪着他,一字一句问:“你说谁无礼?”

    “皇后息怒!!!”大长秋吓得赶紧跪伏在地,其他太监宫女见状也跟着跪下了。

    何皇后怒道:“滚出去!”

    “奴才告退。”大长秋被吓得战战兢兢,赶紧招呼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何皇后又道:“在前院等着,谁敢走,杀无赦。”

    “诺。”大长秋实在有点搞不懂,何皇后一贯都是比较温和软弱的,怎么最近突然变成了“吕后”?

    何皇后掀开帘子,走下高台,站在郭松的面前,缓声道:“好久不见。”

    “啊?”郭松被这一句吓了一跳,道:“臣不解。”

    何皇后走近他,柔声道:“不必多礼了,抬起头来,本宫还未见过廷尉大人的样貌呢。”

    莫名其妙!郭松心里暗骂,刚刚还说好久不见,现在又说没见过?依言抬起头来,直视着何皇后的脸。她站的太近了,两人相距不到半米。

    郭松一下子看清了她的脸,脑子里无数的回忆冲了出来,颤抖道:“雅……臣失礼。”

    郭松反应过来,又赶紧低下了头。脑子里简直要炸,太像了,和自己前女友长得一模一样,差一点就叫错了。

    何皇后微笑道:“你刚才称呼本宫什么?”

    郭松道:“皇后很像微臣一位故人,方才情不自禁,还请皇后赎罪。”

    “哦?故人?”何皇后玩味的笑着,问道:“你的窈窕淑女?”

    郭松道:“不是。只是有缘无分罢了。她如今应该儿孙绕膝,颐养天年了。”

    何皇后笑道:“你还未弱冠,怎么会和这个年纪的姑娘有缘?”

    郭松自嘲道:“年少轻狂,往事不堪回首。”

    “坐下来说吧。”何进看着他们两个这么对话,肚子里酸水直冒。

    “诺。”郭松赶紧坐下来。

    何皇后也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在场的三个人,按照他们度过的岁月来算的,的确都到了当爷爷奶奶的年纪了。纵然见到初恋情人,也不至于失态。

    “郭大人,听说你第一天上任就去招惹了袁司徒?”

    郭松点点头,“嗯。”

    何进奇怪道:“为什么?袁司徒德高望重,扬名四海,天下人无不归心。”

    “不过是门荫罢了。”郭松道:“且不说袁氏的这些事情。我是廷尉,本身也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只需要按法办事即可。”

    何皇后听了,露出由衷的微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理想化的有些天真,哪有做官不做人情的。“若无袁氏鼎力,你这官怕是做不长。”

    郭松淡然道:“若做不了,就回家教书吧。”

    “啪。”何皇后听到教书这个词,立刻火气就上来了,直接拍桌子。

    郭松更是奇怪,问道:“皇后为何发怒?”

    “没事。”何皇后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放下了帘子,语气平淡了很多,“郭大人难道就不想多为国效力?太过爱惜羽毛,不过是自保而已。为了天下百姓,就算自己的手脏一点,又如何?”

    郭松抿了抿嘴,沉声道:“我们这里脏一点,天下就要脏一片。皇后可曾看过那天下黎民,面有菜色,易子而食。”

    何皇后训斥道:“你是在斥责本宫?近几年天下也算是风调雨顺,若不是瘟疫和寒潮,怎么也不会没饭吃,只是暂时的困难罢了。朝廷发了赈济,很快就会过去了。”

    何进接腔道:“张角蛊惑人心,群聚为盗。所到之处,无所不毁。郭大人是个读书人,难道认为他们那么搞破坏是对的?”

    郭松盯着何进,冷声道:“大将军这话,可不像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

    “呵。”何进没想到他直接敞开了说,笑道:“郭大人倒也直接。这样也好,我们敞开了说。难道现代教育没告诉你,文明的重要性?张角之类,和恐怖分子有何区别?”

    郭松道:“现代教育没告诉你,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创造了文明,而这个文明不想让人民活下去,那人民毁了这个文明又有何不可?我做了一条椅子,可它却连让我坐稳都不行,不拆掉它,难道等它把我摔倒在地?”

    顿了顿,郭松又道:“起义者会做很多类似于恐怖分子的事情,但他们不是恐怖分子。要反思的,也从来不是起义者,而是肉食者。”

    何进道:“你也是肉食者。你也镇压了起义军。怎么?你出于怎样的立场来指责我?”

    郭松道:“我和你们的区别在于。我绞杀了张角和张梁,但不杀俘虏。我想要重建新制度,而不是维护旧制度。我愿意当一个‘改革者’。大将军是哪一种?‘顽固派’?”

    “你这些话,可都是大逆不道,可以诛九族了。”

    “大汉病了。大将军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去根除病根?百年后,会出大事的。大将军应该知道西晋的历史吧。若说诛九族,大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您的儿媳,可是成了曹孟德的小妾。而皇后嘛……一杯毒酒而已。”

    何进厉声道:“你大放厥词,真不怕死?”

    郭松傲然道:“这个问题,需要我回答吗?”

    “别吵了。”何皇后打断他们,道:“姓郭的,你除了教书,还会什么?你这官都是我给你捞的。你为了天下苍生,就是跑回去在山沟沟教书?”

    “皇后……你……你是……”郭松听到她说自己教书的事情,自然明白了她的身份,居然真的是她?

    何皇后掀起帘子,快步冲到他面前,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质问道:“怎么?要给我找理由?难道当一个高官,不比当一个教书先生好?”

    郭松拨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没有理由。相比起你,我故乡的那些孩子,更加重要。我爱过你,但还没有爱到可以为了你放弃我的故乡的地步。”

    何皇后红了眼眶,哽咽道:“我曾为了你付出一切,你曾是我的全部。结果你是这么看我的?不重要的人?”

    “我不曾付出全部,从来没有。”郭松并没有因为她的泪水而退让,冷声道:“你也不曾付出全部。我们都有所保留。”

    何进上前扶着哭泣的何皇后,柔声安慰,冲郭松道:“你不值得她爱。”

    郭松道:“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们快乐过,也伤心过。但都已经过去了,怀念毫无意义。”

    “不哭了。”何进紧紧地抱着她,尽管她心里有其他人,却也是他爱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一起度过几十年的人。“郭大人请回吧。希望你这廷尉能做过年关。”

    郭松拱拱手,“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