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人在雒阳,却也只能下令将士兵遣散。其实就是让他们恢复农民的身份,在灵寿县、真定县等地种地,按照功劳大小分给他们土地和生产资料。
此时,在长秋宫内,皇后何婉正在饮茶,皇子刘辩随同太监、宫女出去游玩去了。大长秋在一旁为她焚香添茶。
大长秋见何皇后脸色阴晴不定,问道:“娘娘为何心神不宁?”
何皇后叹息道:“大将军封赏不公,只怕给大汉江山埋下祸患。”
大长秋道:“黄巾之乱已经平定,各地诸侯也遣散了兵员,何来祸患?”
何皇后摇摇头,问道:“大将军近几日在忙什么?”
大长秋道:“昨日听十常侍说,似乎是在商议关于一个叫郭松的人。”提到郭松的名字,大长秋抬起眼观察着何皇后的脸色,果然见她神色突变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自然。“听说,想要给他一个虚衔,让他去太学或是鸿都门学教书。”
“怕是没那么容易。”何皇后放下茶杯,问道:“皇上在哪?”
大长秋低下头,缓声说:“在西园裸游馆。”
“哼!”何皇后刚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她是一个现代女人,且不说什么情情爱爱,一夫一妻是底线。但作为皇后,就不得不接受和三千粉黛共侍一夫的现实。若是遇到圣明天子,只要她有嫡子,自然可以想办法搞“二圣临朝”的套路。摊上刘宏,这个被称为“灵帝”的皇帝,可就别想什么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事情了。“乱而不损曰灵。”刘宏的谥号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皇后虽然是读文科,历史能拿高分,但她只是知道桓灵二帝是昏君,对他们的昏庸程度一无所知。毕竟这两个人的生平并不是主要考点。
她第一次去裸游馆侍寝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一个皇帝,居然准许太监和自己的后妃在水池共游,上演假凤虚凰的把戏。虽然太监们没有男根,却拿着由黄金、玉石制作的假男根在妃子体下抽送。
万幸,这些太监也只是和非处女妃子玩这套。对于还未被刘宏破身的处女,除非皇帝下令,他们都是不敢动的。
可太监们也只是不对处女进行假男根插入而已,该摸的摸,该啃的啃,一个不漏。何皇后正是因为一巴掌扇在一个意图非礼的太监脸上,被刘宏注意到,由此临幸。何进又贿赂了十常侍黄金白银无数,才让她得宠,登上皇后之位。
自从生下刘辩,何皇后便再也不去裸游馆,光是想想那场景,她都觉得恶心。后来得知前任皇帝桓帝更过火,组织数千人,直接让大臣、侍中,提枪上马,和自己的妃子真刀真枪的干,包括皇后都在其中,她的三观都被震碎了一地。
大长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果然,只要提到裸游馆,何皇后就会打退堂鼓。何进兄妹俩都很奇怪,他们似乎对汉宫的规矩和传统非常不适。当然,在十常侍和文武百官看来,他们之所以如此不懂“规矩”,只是因为他们属于“草莽”,没文化也是当然的。
“起驾。”何皇后突然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然后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茶,端庄优雅的起身,往宫外走。
“是。”大长秋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侍奉。他一时间没想明白,何皇后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以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哼。”何皇后暗自冷笑,目光扫过。在她的眼中,大长秋的脸被一个类似于瞄准镜的东西“框住”,一旁跳出一个说明栏,罗列着详细的数据,其中一条,名为:忠诚度。而大长秋的这一栏,写着一个阿拉伯数字:0。
坐上凤辇,纤纤玉指遥指前方,威严道:“去西园。”
大长秋高喊,“起驾!!!”
在凤辇上看着两侧高高的宫墙,犹如监牢一般压抑。天空中,飞过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轻松越过宫墙,呼朋唤友在空中玩耍。
“松。”何皇后看着皇宫内的松树,上面停留着一对正在筑巢的麻雀,不大的巢穴,却足以遮风挡雨,让它们撑过寒冷的冬天,若是撑不过去,大抵会一对儿死在巢穴里吧。
大长秋一直低垂着眼帘,心里在想,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关于郭松的事情,他多少知道点。在黄巾起义,郭松声名鹊起之前,他就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因为每次刘宏临幸完离开之后的夜晚,何皇后都会在睡梦中念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名字。
就算是白天,没事做的时候,何皇后也会坐在松树下,写着一些词句,写完,念两遍,就丢进火堆烧掉。
难道郭松是她的旧情人?可也不对啊。何皇后的年纪比郭松大五岁,她十五岁入宫时,郭松才十岁,应该还是个玩泥巴的毛小子。何况郭松是贱民出身,何皇后虽然是屠户家,却也是富甲一方。两家又一个在豫州,一个在冀州,哪来的接触机会?
但这些疑问,给大长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问。从十常侍那里得到的信息,也只知道郭松的一些事迹,以及何进意欲除之而后快。
不多时,凤辇抵达西园。在外头大老远,就能闻到香水的气味,挑逗着神经。靠近了,里头莺莺燕燕的娇喘与嬉戏更是不绝于耳。何皇后眉头紧锁,强忍着恶心,走了进去。
不着片缕,大腹便便的刘宏斜躺在宝座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笑嘻嘻的指导太监如何刺激一个妃子的下体。
“不对。再往上面一点,上面一点。蠢货!”刘宏破口大骂,道:“没种的东西,连个女人都不会玩。朕教你,在女人这神仙穴的上面,两截指头的位置,那棍子戳,保管她喷水!”
太监依言行事,调整玉棒主攻的方向,果真刺激的妃子四肢收紧,显然极为有效。
“皇后娘娘驾到!”
十常侍喊话的时候,何皇后已经到了刘宏面前了。
刘宏也被她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这地方何皇后一直非常反感,就来过一次。刘宏一方面宠着她,一方面她也迅速怀孕生子,母凭子贵。她不想来,刘宏也勉强不得。
“皇后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此啊?”
何皇后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被太监玩弄的高潮迭起的妃子,这个女人,她非常熟悉。在历史上,何皇后就是因为毒杀了这个妃子,差点被废后。刘宏也一直因此对她心怀不满,迟迟不愿立刘辩为太子。
而她之所以毒杀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也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傀儡皇帝——刘协。
当然,这一场毒杀,在何婉穿越过来之后,自然不存在了。她虽然当了皇后,可毕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人,要她因为这种事情去毒杀一个女人,实在没那个劲。而且她也十分自信,凭借自己兄妹两穿越者的智慧与金手指的加成,拿下帝位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在历史上,本来也是刘辩先当了皇帝。
也阴差阳错,因为她的“宽宏”,反倒更加得了刘宏另眼相待,王美人也老老实实的服侍她,不敢有所妄动。刘协如今只有三岁,完全构不成威胁。
王美人被太监用玉棒送上高潮,躺在地上享受着余韵,完全没有意识到何皇后在场。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尊严,犹如玩具的竞争者,想让何皇后认真起来都有点难。
“皇上。妾身是来恭喜皇上平定乱贼的。”
“哎呀,皇后有心了。”自从皇甫嵩将张角三兄弟的脑袋送到雒阳,刘宏便认为天下大定,更加肆无忌惮的在西园享乐,足不出户,与何皇后至今才见着面。
“拿来。”刘宏从太监手里拿过一根暖玉雕琢的男根,上面精雕细琢着龙凤图案,刻着一首四言诗,简直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刘宏把何皇后揽入怀中,笑道:“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玩个痛快。”
“皇上~”何皇后撒着娇,挣脱了刘宏的怀抱,嬉笑着拿过那东西,一下子收入自己的衣袖里,笑着说:“这么好的东西,就送给妾身吧。”
“哦!好!”刘宏哈哈大笑,没想到何婉居然喜欢这个东西,当即吩咐道:“来人,把另外几件也拿过来,都送给皇后!”
何皇后看着太监端上来的东西,什么玉球,玉环之类的,强忍着不满和反胃,面带微笑,吩咐大长秋全部收下。
“哈哈哈。”刘宏大笑。
何皇后也微笑起来,刘宏的头顶上有一个横条,随着他的大笑,读条迅速前进,超过了三分之二。
何皇后上前揽着刘宏的脖子,冲着他吐气如兰般,呻吟道:“皇上,咱们换个地方,好好恩爱恩爱。”
“好!好!”刘宏立刻答应了下来,随后那一个读条便迅速归零。
何皇后挽着刘宏的手,一边走一边撒娇,讨他开心,等抵达寝宫时,读条再次满值,何婉让刘宏坐在床边,关好门,给他倒了一杯茶,道:“皇上,这次平叛,哪位将军功劳最高啊。”
刘宏想了想,道:“张常侍与何进都说是皇甫嵩和朱?y。可皇甫嵩却说是个叫郭松的。朕也不太明白。现在封赏已经完了,那个郭松想必当了个县令吧。”
“哦?”何皇后眼神闪过一丝寒意,果然,何进从中作梗了!“皇上,妾身想看看卷宗。”
“好!”刘宏满口答应。
何皇后立刻派人去把讨伐黄巾贼的功臣名册拿来,都是竹简,满满的一马车。面对如此众多的资料,何皇后眼前跳出一个对话框,心里默念“郭松”,几个竹简立刻高亮起来。
何皇后取出竹简,翻开查阅。这竹简的内容,主要是各地义军自己汇报,大部分都是杀敌多少,攻克了多少地方。只有特别重大的功绩,皇甫嵩才会审核查验过后,重新写一份上奏汇报。
皇甫嵩是个本分的人,对于郭松的功绩,他一五一十记录的清清楚楚。杀敌多少,攻城多少,斩杀了哪些重要人物,经历了多少场大小战役。
何皇后看的惊心动魄,每看到郭松被围、陷入困境,或是面对数倍敌军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揪住了,看到他化险为夷,又长舒一口气。
刘宏本来是想在她的温柔乡畅游的,结果她在看卷宗看的一会笑、一会哭的,让他心里非常不爽。怒问道:“皇后是不是把朕给忘了?”
“皇上说哪里话?”何皇后露出一个微笑,刘宏即将爆发的怒气居然瞬间消失了,立刻和颜悦色的说:“皇后辛苦,帮朕多看看,那帮狗东西有没有欺瞒朕!”
“是。”何皇后看着被扣除的分数,以及刘宏头顶上消失的“火焰”,微微一笑,又专心看起卷宗来。
刘宏还想说话,何皇后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刘宏脑袋上冒出一串zzz的动态符号,然后他便直接拍在地上,睡死了过去,呼噜大作。
何皇后也不去管躺在地板上的刘宏,自顾自的看完了卷宗。取出笔墨和丝帛,回头盯着刘宏,低语:“复制字体。”
随后,何皇后的手如同机械一般自己动了起来,飞快的在丝帛上写着文字,看字体,与刘宏的字迹完全一致。
很快,丝帛上便写好了一篇文稿,何皇后取了刘宏的随身印章盖上,然后出门召大长秋过来,“去,吩咐掌印侍中过来。”
大长秋感觉莫名其妙,歪着头想看室内的情况。何皇后冷声道:“怎么?你不想干了?”
“奴才不敢!”大长秋赶紧收回了目光,只感觉何皇后的目光犹如北风扫过,让他如坠冰窟,慌忙跑去传唤掌印侍中。
掌印侍中,是负责管理传国玉玺的人。对应的,还有掌印太监。在秦始皇雕琢传国玉玺以来,这个职务并不是专职,甚至在漫长封建历史中,大部分帝国并没有记录这个职务。
让侍中拿传国玉玺,那他就是掌印侍中,让太监拿传国玉玺,那他就是掌印太监。总之,这么一块重要的信物,皇帝需要随时使用,却不可能随身携带。皇帝安排谁拿,谁前头就加“掌印”二字即可。
类似的,还有持剑侍中、太监,是负责拿高祖刘邦“斩蛇剑”的侍中、太监。这个职务有时候任期比较长,有时候只有一天,甚至只是一场仪式的时间。它很重要,但没有太多附属意义。
不多时,掌印侍中把传国玉玺拿来了。“请问皇上现在何处?”
何皇后拿过玉玺,径直走回房间。
“娘娘留步。”侍中居然胆大包天,走进了皇后的寝宫,将何皇后拦下来,“此事需皇上首肯方能用印。”
何皇后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中全然不顾她眼中的威慑,淡然道:“杨琦。”
“好一个强项子孙!”这个人的名字,何皇后是知道的。这货是敢当面骂刘宏是昏君的,嘲讽刘宏与桓帝相比,就是尧舜之间的对比,都是“圣明天子”。气的刘宏骂他是强项子孙,死后会招来大鸟。
但杨琦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甚至负责执掌传国玉玺和斩蛇剑两样国之重器!这和他弘农杨氏的出身是分不开的,连皇帝也要让着三分。
“你女儿也在宫中?”
杨琦道:“至今还未蒙陛下临幸。”
“我可以帮一帮。”
杨琦道:“不必。等她年纪到了,出宫改嫁即可。”
何皇后见他如此固执,立刻就要开金手指,结果发现扣分失败,“‘强项子孙’杨琦,特性:刚直。无法更改。”
“可恶!”何皇后心里怒骂!这帮历史名人,都有各自的独特之处,在这个“特性”的加护下,她的金手指也无可奈何。偏偏这个杨琦,是个“硬脖子”,连死都不怕的人物!
“哼!你等着!”何皇后把玉玺还给他,杨琦立刻退出屋子,毕恭毕敬的等着。何皇后走进屋内,唤醒了刘宏,“皇上,麻烦你盖个章!杨琦那厮……”
“杨琦!!!”何皇后话没说完,刘宏便毫无体统的大声喊了出来。可见他平常也受了杨琦不少的气!
杨琦昂首挺胸,趋步上前,底气十足道:“臣按章办事,请陛下见谅!”
“见你个狗东西!”刘宏气的就要操家伙打上去,却强行忍了下来,气的浑身发抖,却也不敢对杨琦如何。“老子总有一天要抓住你的小辫子,置你于死地!老子就不信,天天盯着你,你就能不犯错?!”
杨琦轻描淡写的说:“那陛下可要少花点功夫在西园,臣可不能进西园游玩。”
“狗日的!!!”刘宏都要气炸了!左右乱摸,“老子的剑!老子的剑在哪?”
杨琦取下自己腰间的佩剑,双手奉上,“斩蛇剑在此。陛下请用。”
“老子劈了你!!!”刘宏拔出斩蛇剑,作势就要砍下去。
杨琦站立不动,等着他砍。
可这剑,终究没有砍下去。
刘宏转身劈开了椅子,大骂:“你这狗东西,老子一定要找机会灭你全族!你给老子等着!”
杨琦这时候才跪伏在地,恭敬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滚!”
“等一下。”何皇后叫住,先把传国玉玺拿到手,让刘宏盖了章,交给杨琦,“请侍中去传旨吧。”
“诺。”杨琦接过圣旨,又收好传国玉玺和斩蛇剑,快步离去。
刘宏看着他的背影,喟然长叹道:“朕已经是个昏君了,不想再背一个暴君的恶名!不然,一万个杨琦也早死了!”
“陛下息怒。”说实话,何皇后没料到刘宏能忍住,倒也敬佩他这“帝王的胸怀”。扣掉一点分,让他把这口气缓下去,免得气死了。
刘宏回过神,才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给陛下招了一个忠臣。”
“哦。好,如你意就行。”刘宏没有多问,喘了口气,道:“今天动了气,怕是不能与皇后同游了,改日再叙。”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