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衣放下碗筷,拱手道:“某曾学得奇门遁甲之术,亦精通剑技。”
“这样啊。”郭松对奇门遁甲不甚了解,便道:“先吃饭,吃完饭你给我演示一下,我看看让你在哪里做事。”
徐衣拱手,“诺。”
吃过饭,甄姜等人去后院了。徐衣便跟郭松讲起自己的本事,所谓的奇门遁甲,并不玄乎,主要是军阵的内容。
与现代军队不同,古代的部队是极为强调军阵的,这样可以将士兵的数量优势最大化,产生集群效应,也能提高指挥官的指令执行效率。
不过,郭松更多的采用的是现代的三三制,古典时代的方阵制。分别适用于士兵分组作战与大军团正面作战。
听徐衣讲解的差不多,郭松便道:“甚好。我的军校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兵法不介意多。郭松本身并不擅长指挥大军团作战,他是反复模拟过的,最高不过指挥万余人而已。徐衣的这套古典军阵打法,与郭松的结合一下,是完全可以作为教科书的。
“你先试用期三个月,看看能不能成。能成,你就负责编撰兵法,教育军官。”
徐衣一愣,“试用期?”
“对。”郭松笑着说:“臣择君,君亦择臣。实不相瞒,来我这里毛遂自荐者也有数十人了,大都言过其实,不堪重用。那些士绅举荐的嘛,也都是酒囊饭袋。我这里只要可用之人,没本事的,不管你是谁推荐的,名声有多高,都不用!”
“难道大人不招徕些士绅子弟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作甚?”郭松轻笑,自信满满道:“我真定县治理有方,轮得到这些士绅说话?他们的儿子送过来,我也要教,要考试,不合格不准任职。”
徐衣道:“平定黄巾之后怕是一切都要回归原样。”
“不会的。”郭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汉若不改变,只怕国祚不长。再说了,事情总得有人做啊。我若是做得好,有效果,自然会有人学,事情自然会变化。”
“夫子高义!”徐衣突然给他跪下了,五体投地,恭声道:“某此来并非谋职,乃是受人之托,来刺杀夫子!某受人蒙蔽,此时方知夫子真仁义之士,不胜惶恐,万望夫子见谅。”
卧槽!!!郭松下意识的就摸自己腰上的慎独,可他是在自家院子里,哪会随身佩剑?徐衣就在他面前一尺远的地方,还不到一肘子的距离。听他说完,脑子飞速思考,便干脆昂首挺胸,跨步上前扶起他,“义士!若非义士仁义,我小命不保。感谢义士救命之恩。”
徐衣站起身,快步退后,“某自去,夫子可要地方县内的小人。”
说完,纵身一跃,便如飞燕一般掠过屋檐,消失不见。
“小白啊!!!”郭松猛地大喊,一路狂奔到狗屋前,不由分说把正在懒洋洋睡午觉的小白抓出来,不顾它如何反对,飞奔回院子里,将它摁在地上,“赶紧闻闻,帮老子抓住这家伙!”
“牛奇!!!权儿!!!”郭松一边喊人,一边抄家伙,风风火火的往大厅走。“狗日的,老子差点被人剁了!!!”
把核心成员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高层会议。钟离权率先检讨,自己没能察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以至于郭松面临险境。
“老子倒是死不了,关键我后头还有家眷呢。我们得把防卫工作抓一抓。”
赵云表示同意,“确实,我们需要设立一支护卫队。”
大家并没有过多的追责钟离权,发现了问题,解决问题就是。而且郭松也不可能因为出现刺客就放弃“礼贤下士”这个作风。对方在图穷匕见之前,也是基本看不出意图的。谁也没有读心术不是?
“总之,‘礼贤下士’这是宣传关键点,不能放弃。其次,咱们也只能设立一道关卡把关,搞得太严肃,审查太多,人家就直接拂袖而去了。因噎废食要不得。”顿了顿,郭松看众人脸上并没有太多忧虑,便继续道:“护卫要制度化。凡是千夫长级别,均需有护卫队。你们商议起草一份议案。”
钟离权问道:“夫子,我们是否现在全县搜查?”
“不必!他要么是逃了,要么就是背靠大山。”郭松微笑道:“我们就顺势做一回仁义之士。抓紧训练,早日推出护卫队方案。”
“诺。”
另一方面,韩刚要的兵力也已经募集到位。大部分都是真定县内的无业游民和流氓地痞,这些人既不参与劳动,也不服从管教,他们也没有犯什么死罪,难以处理,这次干脆打包送走,也算缓解了一些治安压力。
时间已经进入七月上旬。七月七日,郭松以乞巧节为由,鼓励男女走出家门,参加集会,一扫战乱的萎靡气氛。
乞巧节汉代才刚刚萌芽,并不是广泛的官方节日,活动内容也还没有定论。郭松设定了纺织,诗画,相亲三大节目,官方维护秩序,百姓随意参加。
张廷作为组织者之一,苦口婆心的劝着持反对意见的士绅家庭。无他,男女集会相遇,会极大的影响家族联姻的效率。人,都是有感情的,也都爱帅哥美女。以前都不见面,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见了面,那就有的说了。
“诸位,真定县城破之后,咱们都损失惨重,人丁凋零。趁着这次集会,咱们从民间发掘一些人才,也是有益的。”
“你没女儿当然放心。我可不想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是啊是啊。”
“万一闹出什么私奔的事情,可就丢脸了。”
“外头都是些野小子,我家姑娘可遭不住。”
张廷也犯难,他要是有个女儿,那也就可以做表率。劝道:“那就干脆让你们的子女互相见个面呗。我们家门都差不多,正好可以配。”
“这个父母之命就是,哪有让他们说了算的道理?”
张廷道:“这是县令组织的活动,咱们都要表示支持!反正都要娶亲的,我安排你们在东区,不准泥腿子进去,总可以了吧?”
众士绅大眼瞪小眼,考虑了半响,无奈道:“成!咱们就当支持县令的政策。走走走!”
张廷把分区安排上报。郭松批准了。这次活动主要目的是驱散萎靡的气氛,这些士绅要享受点特权,也无可厚非。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儿女找的差。
“夫子不去参加?”
郭松指了指一旁大肚子的甄姜,无奈道:“你看我这样,能去?”
甄姜拧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你敢去我就抽你!”
“不要打,不要打。”甄宓奶声奶气的拍打着甄姜的手臂,全力保护郭松的安全。
“好哇!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啊!”甄姜将甄宓从郭松的怀里抢走,捏着她的脸蛋摆出一张凶恶的脸。
“别吓着她。”郭松摸了摸甄宓的脑袋,笑着说:“你姐姐和姐夫闹着玩呢。”
一旁的张廷见他们其乐融融,便不声不响的退下了。
白天的书画诗词会,渐渐结束。在这个五言诗还未成熟,七言诗才开始启蒙的时代,并没有多少优秀的诗词作品。读书人都热衷于经学研究,将诗词视为末艺。书法也才刚刚起步,绘画则主要在宫廷之内。
傍晚,相亲大会开始了,男男女女们都走在街头漫步,一边购物,一边寻找自己的意中人。不多时,只见姑娘们都手拉手往北区走。
“老大,姑娘们咋都跑了啊?”
负责维护南区秩序的刘成面无表情,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骂道:“蠢货!北区管事的是子龙兄弟!”
“哎呀!”小弟顿时呜呼哀哉,大声抱怨,“夫子这是害我们啊!让姑娘们见了赵老大,咱们哪还有份啦!”
“你自己长得不行,还怪人家子龙貌比宋玉?”
“别介,咱们可谁都没法和子龙比。”
姑娘们都走了,男人们自然也跟着跑了,南区一下子就空了,守卫们干脆聚在一起聊天,抱怨着赵云长得帅,顺带鄙视一下那些追着姑娘们跑的男人。
正吃着豆子,一小兵瞧见门口有人在张望,赶紧拍了拍刘成,“老大,县令小姐在门口呢。”
“啊?”刘成闻言赶紧把豆子扔了,望着门口,果真是前任县令的女儿,怯生生的躲在门后。
“你们给我精神点啊!”刘成喊了一句,一边整理自己的铠甲,清理头发,一边走向门口。
“小姐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们不都是在东区么?”
姑娘俏脸通红,羞涩道:“我瞧见你在这里守着,便过来看看。你不要紧吧?”
刘成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呆了一下,又怕冒犯了,赶紧别过头,胡言乱语道:“嗨。这有啥好看的!咱精神头足着呢。”
“错了。”背后传来轻喊,显然是说这么回答不对。
“哈。”姑娘笑了起来,道:“那位大叔可懂女人呢。”
“胡闹!”刘成赶紧摆手,示意小弟们都退下,“别碍事啊。不然回去抽鞭子。”
姑娘笑道:“人家可是一番好心,教你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刘成挺直腰板,器宇轩昂道:“夫子说,弱水……千……啥来着?喂!夫子教的那句话是啥来着?”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哦。”刘成咳嗽一声,抑扬顿挫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需要讨那么多姑娘欢心。”
“这可是你说的啊。”
“那当然!”
“不许反悔啊。”
刘成傲气道:“俺虽然不如夫子一言九鼎嘛,但说话算话还是做得到的。”
刚说完,姑娘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飞速的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的跑了,“你可别忘了。”
“啊?”刘成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
“恭喜老大!”
小弟们已经蜂拥过来,伸手去拿那东西。
“闪开,闪开!”刘成回过神来,赶紧躲到一边。姑娘给他的,是一个小香囊,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刘成赶紧把香囊收起来,道:“你们给俺看好场子,俺先回去一趟。”
“干嘛去?”
“找夫子说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