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距离郭松死亡已经过了三年,就在上个月,她相中了一位名门子弟,定了下个月举行婚礼过门。
“没关系。”郭松微笑道:“嫁给名门子弟,你可一生无忧。”
郭松暗自揣测,应该是只要自己不干预,历史依然会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或许也因为他干预的幅度还不够,到目前为止,受到他影响的历史人物,只有甄逸家族而已。而甄逸家族唯一算得上“历史名人”的只有还在襁褓里的甄宓。
甄姜哭了许久,郭松耐心的为她擦着眼泪,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跟我来!”甄姜一把抓起她的手,快步朝一栋小院子跑去。她在前面带路,迈着欢快的脚步,跟他说着自己的变化。她有努力的读书,现在已经通读《论语》和《诗经》。也一直在辛苦的练剑,本来想要给他寻仇,可他既然活着,那就不用了。
说到兴奋处,她秀了一把手上的伤疤,得意道:“这是我和武师对打的时候……”话没说完,又急忙改口道:“娘说我还小,再长两年,疤痕会消掉的。你不要担心会……”
“我不担心。”郭松握着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长达两寸的伤疤,对一个爱美的少女而言,这绝对是一件伤心事,可她担心的却是他会不会因为她肌肤破损而嫌弃她,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只是他们的婚姻早已结束。
郭松取出水囊,在掌心倒了一点水,轻柔的敷在她的伤疤上。
甄姜想要挣脱,因为不是夫妻却有肌肤之亲,不合礼法,却又舍不得他的温柔,一时间心里天人交战,低声说:“我一直都很注意不让别人碰我,也不被看到身体。连洗澡都是……呀……我又说错话了。”
她的诚惶诚恐,是郭松的惴惴不安。她已经改嫁他人,郭松理应减少接触,现在又这么暧昧着,实在不妥。
他对待甄姜的态度和对待张婉芸的态度是不同的。甄姜是一个倾慕她的学生,他作为老师,有道德包袱。张婉芸是婚姻失败的女人,他们是成年人寻求生活的慰藉。
“我帮你把疤痕消去吧。”郭松倒了一点仙水,给她敷在疤痕上,疤痕稍微消退了一点,效果不是特别强。郭松便给她喝水,甄姜毫无迟疑,立刻喝了一口。不过盏茶功夫,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这是什么?疤痕不见了!”
郭松微笑道:“是神仙给我的仙水,现在你不担心了吧?”
甄姜欣喜抚摸着完好如初的手臂,欣喜地抱着他一蹦一跳,笑道:“谢谢夫君。”
“就这样吧。”郭松轻轻地推开她,平静的说:“我是来寻访我母亲的,暂且告辞了。”
“郭松。”甄姜叫住他,缓声道:“我爹不是故意的。”
郭松道:“你也没有底气说这句话,不是吗?”
“是。”甄姜默然。杀父之仇不共盖天!一个男人,不为父报仇,有枉为人。“你会杀我爹吗?”
郭松淡然道:“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我娘应该在,我先把她叫走。”
“不必了。”郭松抖动着袍子,快步走到别院门前,敲了敲门,“西柏亭郭松来访。”
门很快就开了,张婉芸就站在他眼前,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眼神游离着,却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他的脸上。
郭松道:“我回来了。”
张婉芸这才确认,他是真实的,失声唤道:“夫子!”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娘。”
一声充满质疑与难以置信的喊声,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甄姜呆立在风雪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却又被风吹走。看着这对深情的男女,她如坠冰窟,锦帽貂裘亦无法阻挡刺骨的寒冷。
“松儿!”虚浮而迅疾的脚步,伴着哭声而来。
郭松松开那已经有了皱纹的手,绕过那老态尽显的女人。张开双臂,奔向那个脸色苍白,缺乏血色的女病人。
“娘。”
羞愧、自责、欣喜、庆幸,无数的情绪凝聚在这一声里。
母子相见,冰雪亦为春风。
“松儿……”养母气息不稳,仿佛一下子便要断了气。
郭松立刻将她抱起,大步走向房内。屋内有刺鼻的药味,郭松灵敏的嗅觉差一点被这药味冲昏了过去。将养母放在床上,拿过碗,倒了一碗仙水,一勺勺的喂,“娘,喝下它,你会好起来的。”
“松儿,你还活着……”
“我活着。”郭松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握着养母冰冷的手,哭诉道:“所以你要好起来,我还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挺好的。”养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道:“这十几年,娘在甄家,也算享福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爹……”
“娘,你先休息。放心,仙水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爹的事情,我很抱歉。”养母看着他,一刻也不愿移开目光,微笑着说:“但,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我们夫妻都把你当亲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
“不要报仇。”养母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这十三年,婉芸一直很照顾我。这三年,姜儿也在我膝前尽孝。甄逸,也待我不薄。原谅娘的自私,娘不恨他们。”
郭松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养母轻抚着他的脸,微笑着说:“我们是贱民,你能有今日不容易。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要好好活着。”
郭松亦挤出一丝微笑,爽朗道:“您还不知道我么?我很清醒。你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
“你是娘的骄傲。”养母收回了手,柔声说:“我困了。”
“嗯。先好好休息。”郭松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是仙水起效了。
张婉芸走过来,柔声道:“得知你的死讯,你娘受不了打击,就此一病不起。你既然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郭松揽过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腹部,轻声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我上个月把姜儿许给了城里的公子,你不怪我吧?”
“我都死了,她自然可以改嫁。何况当初……”郭松扭头看了一眼甄姜,她呆立着,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母亲如此亲昵。只是这一切都如此真实的在眼前,她无法逃避。
郭松轻叹一声,下定决心道:“嫁一个正经人才好。我这种道德败坏的渣滓,配不上好姑娘。”
甄姜像是没听到一般,走到张婉芸面前问:“娘,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张婉芸知道郭松的意图,她也希望事情能如此发展,便如实道:“十三年前。”
“原来如此。”甄姜恍然大悟,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缓声问道:“你对爹的态度变化,就是因为他?”
张婉芸点点头,“对。若是没有他,我十三年前那次割腕,就已经死了。”
郭松没有参与他们母女两的对话,给张婉芸倒了一杯仙水,道:“喝了它,可以让你重返青春。”
张婉芸二话不说就喝下了,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砒霜,她也甘之若饴。“你这三年都去了哪里?”
郭松把自己编造的那一套故事又说了一遍。说谎的确很难,因为首先要骗过自己。但同一个故事讲几遍,在脑子里想千百遍,大脑就自然的“信以为真”了。
“想不到你能有如此奇遇。”张婉芸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道:“你自小就不同寻常,想来自有天意,有神灵庇佑。”
甄姜看他们两个聊的很开心,外人完全插不上话,心里一阵阵悲痛。可那又如何呢?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唯有万幸,自己已经改嫁他人,以后相夫教子,便能早早忘掉这件事。
眼不见为净,便告辞道:“娘,我先回去了。下个月的婚事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张婉芸轻叹,她也庆幸女儿改嫁了,否则这关系真的不好处理,要她放下郭松,却也是不可能的。唯有说一声,“抱歉。”
“这个还给你。”甄姜把中和剑交给了张婉芸,看了郭松腰上的慎独剑一眼,便转身而去。
虽然这样很伤人,但凡事当断则断,给个痛快反倒好得多。若是像张无忌一样,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心疼,最后就是搞的一窝粥。
张婉芸看着手里的中和剑发愣,道:“我觉得还是叫淑女剑好听。”
“你的东西,随你怎么叫。”
“那不行!”张婉芸抓着他的手臂撒娇,不依不饶道:“你也要叫君子剑。这样才配!”
“不行。”听到“君子剑”三个字,郭松脑子里立刻冒出了某位华山派掌门人,连连摆手,“可不能叫君子剑,听起来就猥琐。”
“你不才说我的东西随我叫嘛。”张婉芸在他的面前,是从来不吝啬撒娇、任性的,她这女人的一面,曾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却被拳脚给打没了。
对郭松又是搂抱,又是亲吻,反复劝,“你也是我的嘛,那你的东西岂不也是我的?我就说要叫君子剑。”
“好好好。”女人一撒娇,男人就心软。什么狗屁男子汉气概,都见鬼去吧,把姑娘逗乐了才是正经。“其实呢,慎独这个名字听起来更霸气,有一股领导人的气势。”
“那我不管。”张婉芸瞥了一眼床,道:“你娘在休息,我们换个地方闹。”
“好。”郭松心领神会,给养母盖好被子,带好门窗,牵着她一起来侧室。
真看到床了,张婉芸反倒迟疑了,摸着自己的脸道:“我老了,你不嫌弃么?”
“你猜。”郭松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粗暴的扯开她的衣衫,俯首便啃上一对玉峰,双脚一拨,将她的双腿大大的分开,腰部一下便顶住了她,“猜不出来有惩罚哦。”
张婉芸不甘示弱,反击道:“要我还能说话,那是你无能。”
郭松一把扯开裙摆,沉声道:“你说一声试试看!”
“我……啊!”
刹那间,满屋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