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姐姐”听到一声哽咽的呼唤,她吃惊地扭回头来,看到了双眼噙着泪水的绿萝姑娘。如烟吃力地爬向栏杆,问道:“妹妹你怎么来了?婆婆被放出去了吗?”。
绿萝低下头去,轻轻地摇头不语。
如烟轻抬皓腕,伸手帮绿萝拭去了眼角滑落的泪水,努力地微笑道:“傻妹妹,你也知道我和婆婆都是被冤枉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你且耐心等待,这种鬼地方以后不来也罢!”。
绿萝瞪着如烟的双手吃惊地问道:“如烟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如烟低头看了一眼,轻声道:“皮肉之苦,没有伤着骨头,不碍事。出去之后姐姐照样可以教你弹琴的。”
绿萝眼泪汪汪地问道:“如烟姐姐,都是那位白衣公子害的!你不恨他吗?没有他就没有这飞来横祸。”
如烟皱眉说道:“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呢?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烟命中该有此一劫,却是怨不得他人的。”言罢,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着头顶上空喃喃道:“那位公子是我这许多年来遇到的少有文采风流之人,他竟然还会唱古怪的曲子,那词儿倒像是专为如烟所作。”说着,唇边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浅笑。
绿萝盯着如烟的双眼看了半晌,微微摇头道:“姐姐,你都身陷囹圄了,竟然丝毫不怨恨他?小妹想不通啊。”
如烟收回目光,淡淡道:“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也不知那位公子是否平安脱险了。我坚信他一定是被人陷害,如我一般平白蒙冤的。”
如烟忽然低下头,紧咬嘴唇,思索了片刻道:“绿萝,万一我与婆婆有什么不测,南郊伯仁巷那里我们提前置买了一所院落,后院的一颗石榴树下埋着一个箱子,那里有我多年的积蓄,你取了远离大都,再也不要回来!”。
绿萝吃惊地瞪大双眼,连连摇头道:“姐姐千万不可这样说,不会的!我等你尽快出狱。”
如烟神色黯然地说道:“谁知道呢?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推开屋门之后,官差们先挤了进去。侯三信心十足地扫视了一眼房中,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再定睛细看:妈呀,自己那身黑色的夜行衣平铺在床榻之上,他记得离开房间时已经藏起来了。难道是慌乱之中忘记了?罢了,仅凭一件衣服,谅他们也将我无可奈何!
官差们手法熟练地四处翻箱倒柜,那位当头的心中却不抱多大希望,他略显慵懒地踱着方步,扭着自己的脖子,目光散乱地四下张望。
“大人,有了!”一位兵勇手举着一串女人的珍珠项链,兴奋地大叫道。
那位当头的和客栈的掌柜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些东西明显不该出现在这里。
走在人群最后面的关羽不动声色,而侯三却是骇的眼珠都快掉地上了,因为这些东西他太眼熟了!
“这里还有。”一位别处搜查的兵勇也兴奋地大叫道,伸手从一个破柜子的缝隙中摸出了几块串在一起金元宝。
侯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客栈掌柜的也忍不住好奇,上前一步掀开了床上的被褥:角落里他家祖传的玉佛赫然在目。掌柜的一把捧起玉佛,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小心地将佛像递给身后的小伙计,怒目圆睁地上前一把揪住侯三的脖领子,吼道:“好啊!竟然是你小子贼喊捉贼,还想栽赃陷害他人!如今人赃并获,看你如何抵赖。”
那位率队的长官也满面红光,心花怒放,这意外的收获,足以让他与手下的这帮弟兄们至少过上半年的好日子。
关羽远远地跟在众人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热闹。顺便将侯三可能出逃的必经之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侯三情急之下,扭头对关羽喊道:“小兄弟,你来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昨夜我俩不是一直在饮酒畅谈吗?”。
关羽一脸茫然地摇头道:“你自己都说了不认识我,看来我昨夜喝太多了,认错人了!”。
率队的长官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矢口抵赖,诿过他人?”说着,举了举手中钢刀,示意众人上前将其缉捕。
当侯三看到几位差官边摸出绳索,边向他围拢过来时,他彻底绝望了:他尝试过大牢里的滋味,深深地体会到那里面往往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挣脱了樊笼,他绝不能再回去了!
那位客栈掌柜揪着他的脖领子,究竟嚷嚷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逼到了绝路,必须全力反击,夺路而逃。
想到这里,他猛地原地旋转身形,同时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掌柜的胸膛之上。
掌柜的完全没有防备,紧紧抓住侯三脖领子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人也倒仰着向后摔去。
关羽连忙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扶住了客栈掌柜。侯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脚尖轻点,一跃而起,飞快地朝房门方向冲去,企图夺路而逃。
官差们发现了他的意图,同时发一声大喊,举着钢刀迅疾围拢过来。
还没等到官差们追上前来,跃在半空之中的侯三脚腕突然被人抓了个正着,身体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便突然重似千斤地跌落下来。
侯三真的急眼了,落地的一刹那,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抓住他脚腕的关羽的前胸奋力地刺了过去。
关羽兀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侯三狗急跳墙,竟然怀揣利刃,铤而走险,连忙撤身一步,松开了紧握侯三脚腕的那只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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