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弓已派出人马,前往青州解救被关押的翟龙彪。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刘谦在新落成不久的皇宫之中,设晚宴宴请了身在平州的三位结拜弟兄,共叙手足情深。
刘谦端起酒杯,眼含热泪地深情道:“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没有你们二位兄弟,我和你二哥可能早已命归黄泉了!二弟,你我共同敬五弟、六弟一杯酒吧,聊表心意”。
唐万年与关羽连忙端着酒杯,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唐万年说道:“大哥九五之尊,小弟担当不起。哥哥有难,做兄弟的自当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先敬两位哥哥一杯。”说着,一仰脖,自己先一饮而尽。
关羽笑道:“我们自家兄弟,大哥不必拘泥于虚礼。平定叛乱,不光是为了两位哥哥,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免受战火之苦,早日迈入太平盛世,安居乐业。”
刘谦连忙摆手道:“都坐下,都坐下。今日酒席宴上没有圣上与臣子,只有手足亲兄弟。”
二人落座后,石天弓关心地问道:“六弟,那聂姑娘还没有下落吗?她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关羽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刘谦与众人干了一杯,抄起竹筷叹道:“经此一劫,禁卫军与大哥我身边的侍卫死伤惨重,各地的兵力也要适当调整。六弟呀,你身手不错,身边可有可靠的护卫推荐给大哥啊?”。
关羽抱拳道:“大哥既然开口,我身边有几个兄弟倒还是真不错!尤其是一个我给他起名叫“段誉”的,曾随我出生入死,功夫么,不比您原来身边的护卫差。”
刘谦喜道:“哦?那就这么说定了!六弟可不许反悔,别过一阵子又说大哥我夺人所爱。哈哈哈”。
唐万年红着脸抬头道:“我身边的护卫就算了,大多是酒囊饭袋,侍卫长就曾被六弟身边的陈灵儿姑娘三拳两脚打趴下过,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刘谦和石天弓哈哈大笑,石天弓捋着胡须笑着对关羽说:“六弟总是艳福不浅,哥哥们望尘莫及之余,心里十分艳羡。为兄只是好奇,那灵儿姑娘什么来历,为何武功如此高强?”。
关羽连忙抱拳道:“几位哥哥恕罪,原本早该将灵儿的身世回禀哥哥们,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那灵儿姑娘原是云空山云尼师太的弟子,带发修行,她们师徒云游至此,云尼师太一时病倒,小弟我出手相助,故而结识了灵儿姑娘。那灵儿单纯质朴,一来二去我们就……”。
刘谦与石天弓大张着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相互对视一笑。
刘谦微眯双眼,盯着关羽说道:“六弟呀,阮武死后,青州方面只剩下你四哥,但他又是个粗枝大叶之人,我与你二哥商议后,想让张佰仟将军前去协助他共理青州防务,不知你意下如何?”。
关羽连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佰仟兄武艺高强,为人忠厚,早就能够独当一面,在我手下做个副将已是屈才了!两位哥哥真是慧眼识珠,我先替佰仟兄谢过二位兄长。”
说着,关羽长身而起,对着二人深深一揖。
刘谦、石天弓笑逐颜开,刘谦挥手道:“来来来,我们几个兄弟再共同干一杯,今夜不醉不归!”。
数日后,圣旨下达。张佰仟被提升为玄武大将军,地位仅次于三位王爷。不久之后将率部前往青州,协助冠西王翟龙彪共理青州防务。关羽率部重返洪泽湖剿匪,唐万年则需率部返回与大齐交战的前线。
得到确切消息的关羽十分欣喜,他是打内心里真心为佰仟兄感到高兴。
分别在即,关羽一扫近一段时期以来颓废的状态,在军营中大排筵宴。
酒过三巡,张佰仟起身端起酒碗,眼中略带湿润地说道:“关元帅,这次末将能升为玄武将军,想来元帅在圣上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再则,我张某与众位兄弟相处日久,如今却要分离,难免心中……”。
关于笑着挥手打断道:“哎,佰仟兄,这第一呢,我可不敢冒领功劳,完全是我的两位兄长慧眼识珠,我可一句好话都没说。这其二呢,佰仟兄你坏了规矩,需先自罚一杯,说了多少次了,酒桌上没有什么狗屁王爷、元帅,只有兄弟!”。
张佰仟连忙点头道:“我认罚!我认罚!”说着,将满满一碗酒咕咚咚灌了下去。
“哗啦啦”酒碗又被斟满,众人纷纷起身走来,向张佰仟道贺。一圈下来,张佰仟已经面红耳赤,关羽阻住众人,忙拉他坐在身边。
张佰仟伸手拉住关羽和杜仲年的衣袖,双眼潮红地说道:“仲年兄,关老弟,我真舍不得你们哪。往日弟兄们并肩杀敌,把酒言欢,何其痛快!”。
关羽笑道:“佰仟兄如何儿女情长起来了?这是好事啊!他日仲年兄也会统领人马,独当一面的!”。
杜仲年笑着摆手道:“少来!休想赶我走,跟着老弟你上阵杀敌我只管冲锋陷阵就是,少费了多少心思。背靠大树好乘凉,要说打起仗来对付敌军的歪心眼,恐怕我与佰仟兄都要要望尘莫及。”
关羽哈哈笑道:“仲年兄你倒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张佰仟微微蹙眉道:“那冠西王不知脾气秉性如何,是否能如关老弟这么好相处?”。
关羽连忙道:“佰仟兄无需多虑,我四哥是个大大咧咧,耿直豪爽之人,很好相处的,只是这青州地面上,经过这几番折腾,是该好好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了。还有,无论走到哪里,别忘了我与仲年兄,但有需求,我们招之即到!”。
张佰仟连忙抱拳拱手,说道:“贤弟尽管放心,无论走到那一步,我张佰仟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是关元帅帐下的马前卒。哎呀,我又忘了规矩了,再自罚一杯。”说着就去端酒碗,关羽连忙拦住道:“算了,佰仟兄今天饮了不少了,我们兄弟共同干一碗吧!一来为佰仟兄把酒饯行,二来也算为我们自己壮行,我军也将即日启程,再赴洪泽湖荡平匪寇了!”。
月光下的洪泽湖,波光粼粼。从茎叶焦黄的芦苇荡中,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几十条小船,向着岸边巨大的船坞划去。那里停放着几艘体型巨大,即将完工的战船。
小船悄然靠在岸边,数百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跳下船来,蹑手蹑脚地呈扇形向战船摸了过去。
突然“嘡啷啷”一阵锣响,四周突然火把通明,一群头裹红巾的人纷纷弯弓搭箭,举起连弩,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一匹战马越众而出,坚硬的马蹄敲打着路面“哒哒”作响,马上之人肥头大耳,威风凛凛,手握两把吓人的大铜锤。
他张嘴哈哈狂笑道:“蟊贼们,你姚老爷在此恭候多日了!想活命的扔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否则,别怪我老姚不留情面,送你们上西天!”。
那数百个黑衣蒙面人几乎同时一愣,连忙大踏步倒退着向停放在那边的那一排小船快速挪动。
姚泰和鼻中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放箭!既然来了,就休想走脱!”。
伴随着弓弦“嗡嗡”的响动,前排的数十个蒙面人闷哼连声,纷纷栽倒在地。
“轰”的一声,那一排停靠在岸边的小船不知怎么突然同时起火了,烈焰熊熊,火光冲天。
那些匆匆后撤的黑衣人全都傻了,纷纷停下脚步不知所措。
火光的照耀下,一个骑在马上,轮着凝铁大棍的虬髯壮汉领着一队兵马,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那名头裹红巾,挥舞着大铁棍的虬髯壮汉拍马冲入敌阵,一边抡起铁棍,噼里啪啦的一顿狂砸,一边大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尔等统统受死吧!”。
短暂的混乱过后,一个蒙面黑衣人高叫道:“妈的,船被烧了,我们回不去了!弟兄们和他们拼了!烧了他们的战船!”。
一群人齐齐发一声大喊,高举钢刀又一起向前冲去。
姚泰和这次不再命人放箭了,而是大锤一挥,大喝一声率部冲杀而上。
他手中两柄大铜锤上下翻飞,粘着就死,碰着就亡。敌军后方的崔大奎毫不相让,手中凝铁大棍一扫就倒下一片。
这群可怜的黑衣人,受到前后猛烈的夹击,虽然浴血拼杀,终因寡不敌众,纷纷倒地身亡。还有一些缺胳膊断腿的,趴在地上疼的直哼哼,除了来回奔跑的大脚丫和坚硬的马蹄不断地从他们的身上踏过,倒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
湖心岛的岸边,翘首以盼的郑浩然足足在秋风中站了一个晚上,直等到红彤彤的朝阳冉冉地从湖面升起,也没有看到一艘返回的小船。更没有等到他苦苦期盼的滚滚浓烟和冲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