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如今对于新四军来说,最主要的一个任务还是集结兵力,把分散在南方八省的游击队集结起来,真正组成一支正规的作战部队。
所以,这个时候往各地派员去传达中央的指示,动员和指导红军游击队集中整编,便成了头等的大事,而这些被派出去的人员,更是新四军的骨干。
陈广的第五支队下辖两个团和一个独立营。如今一团的团长是杜海涛,杜海涛也是跟着陈广一起打游击的战友。
所谓的一团,实际上也只有三百人,连个营都达不到。但是,这些人都是与陈广和杜海涛出生入死,经过了万千考验的而存留下来的,也是陈广支队的骨干力量。
支队的第二团并没有来,按照上级的命令,是要将在竹岭一带活动的一支红军游击队编过来,成为二团的主力。
竹岭是位于浙闽赣三省交界的武夷山区,方圆有两百多平方公里,因为那里漫山遍野长满了竹子而得名。
在那里活动的游击队的队长叫作卢铁,据说手下也有七八百号人,算是人比较多的红军游击队了。只不过此时,因为被国军封锁的原因,他们几乎与外界没有什么联络,实际上成为了一股占山为王割据势力。
卢铁最有名的战例是面对三省五个保安团的围攻,他如鱼在水一般,采用穿插迂回的战术,将敌人各个击破,不仅抢得了许多的武器弹药,还俘虏了许多的人,他的人员补充也就是从这些俘虏中来的。
在几次围剿失败之后,三省六县采取了围困之术,对各种进山的物资进行严控,想要将他们困死在竹岭之上,直到如今国共第二次合作。
陈广决定亲自往竹岭,去会见卢铁,向他传达中共中央的指示,并带着这支游击队下山。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卢铁肯定会成为陈广支队第二团的团长,他手下的游击队员们也会成为第二团的骨干力量。
因为前往竹岭的道路并不好走,而且路上还有许多的土匪,所以陈广特意让萧凌虎挑选几个作战能力强大的兄弟跟他一起进山。
萧凌虎想了想,还是把林惊寒、一枝梅、沙文华、燕飞、张顺和杨根生带上了,他们七个人是最早在一起战斗的小组,彼此间的默契自是其他人无法相比的。易伟因为并没有什么安排,所以也要求跟他们一同前往,萧凌虎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刘金钢和冯熠留下来各自训练自己的队伍,同时也负责招兵的工作。
一行九个人先坐着火车沿浙赣铁路到了上饶,然后再在当地驻军的帮助下,装扮成了马帮商队,弄了五匹骡马,装了些货物,从广丰出发,往浦城而去。
这是一条古老的商道,据说唐末黄巢就是沿着这条路入闽的。
只是,这条道路从出了广丰之后,有两百里路是在人迹罕至的武夷山区,其间崇山峻岭,青峦叠嶂,沟壑纵横,一个山谷连着一个山谷,道路狭窄,很多的地方只能容得一人一马独过。
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叫作盘蛇谷的地方休息,露宿在一处敞开又避风的岩石之下,准备在这里过夜。
他们升起了一堆篝火,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讨论着明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冬天的江南也是寒冷异常,尤其是山里的阴风,都可以吹透人的骨头。
还算是好,这两天天气晴朗,没有下雨。如果下起雨来,这一路更是难行了。
一枝梅问道:“我说司令员呀,咱们这都转了一整天了,整个山里头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他们到底躲到了哪里去了?”
“明天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了!”陈广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自信地道。
萧凌虎笑道:“呵呵,他们要是那么好找的,人家五个保安团早就把他们端掉了!”他想起了当初随着国军十一师在江西围剿红军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也一直找不到红军的主力,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又处个击破。
“要是明天还找不到呢?”一枝梅问。
“那就继续找!”陈广十分坚决地道。
正说之时,猛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在这个幽僻的山谷中显得异常得清脆,回音来回得震荡着,惊得夜归的鸟儿都齐齐地拍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所有的人从围坐的篝火边站了起来,萧凌虎已然听出,这一枪正是在外面看马的燕飞打出来。
他们进来升火的时候,林惊寒让燕飞和杨根生负责看着骡马在外面吃草。
“怎么回事?”萧凌虎当先得跑了出来,急急地问道。
“小杨被人暗算了!”燕飞连忙道。
萧凌虎向地上看去,只见杨根生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支箭正插在他的左腿处,还没有来得及拔出。
“我看到有个人在前面树林里晃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小杨被他射倒了,他还要射我,我就先开了枪!”燕飞几句话就把这件事说得清楚了。
其他人也跑了过来,一枝梅拔下了那支射中杨根生的箭,看了一下箭头,血都是黑的。
“这是毒箭!”他说着,连忙抽出了匕首,将杨根生的伤口割开来,与沙文华一起,俯身从两边使劲地挤压着伤口旁边的肉,痛的杨根生嘶叫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枝梅和沙文华都是江湖上的人物,自然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受毒的伤口。
便是这样,他们还不罢休,一枝梅又用匕首小心的割着杨根生伤口处的肉,杨根生的叫声犹豫杀猪一般,他却充耳不闻,张顺看着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了半天,直到杨根生的伤口终于出现了血色,一枝梅和沙文华才罢休,只是这个时候的杨根生,早就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一枝梅取出了云南白药,给他敷好,沙文华扯下一块布把那个伤口系上,抱着他往火堆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