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歌摆摆手,“外面凉快,能让人清醒”。
“你到底是想清醒还是沉醉?!”
“想清醒的醉着”,黎安歌盘腿坐在屋外地榻之上,一口气又是半壶酒。
洛怀琰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行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急,好歹热一热再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要是真忍不住就哭出来,大不了今天我不嘲笑你……”
洛怀琰的话停在了嘴边,黎安歌脸上已经有一行清水,洛怀琰一愣,话梗在喉头不知该说什么。
说起来他认识黎安歌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流泪,当然会讶异,又或者说在他的印象中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在人前流泪……
就算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也未曾见她哭过。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整整一年了,今日是那个孩子出生的一岁零一天,也是她和秦佐的忌日。也难怪黎安歌想麻痹自己,在自己孩子的忌日这天她的丈夫却要娶别的女人。
洛怀琰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今天也是那个混蛋的忌日,虽然他平时话就少,可是没了他似乎整个屋子都变得空荡荡的。他在,至少还有人听他唠叨。
洛怀琰热了酒,也不阻拦她任由她把自己灌醉,自己也拿起酒壶自饮自酌。
“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又怎样?难道就能让他不娶柳佳玥?他想要的和我想要的终究殊途,他想的和我想的如今也不在一条线上”。
“何不找他好好聊聊,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只有永远过不去的一个坎”。
那个孩子是他的坎也是她的坎,别说祁玄离,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酒过三巡,刚宿醉清醒的头脑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总有一股信念撑着让自己清醒。
洛怀琰也喝多了,一醉了话也开始多了,“除了死亡,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以前……我也曾有一个妹妹”。
“以前?那她现在呢?”
“死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才八岁……”
洛怀琰的妹妹小名叫做小秋,洛怀琰十岁那年家乡发大水冲毁了一切,父母也去世了,只剩下他跟妹妹相依为命。
那个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会,连生存也是一件难事,更雪上加霜的是小秋不久之后生病了,刚开始只是小小的风寒,之后越来越严重。
洛怀琰看着生病的妹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去求了当地的唯一的大夫,那个大夫本来可以救她,可是确实个吝啬小气的人,没银子谁求也没用。
而那个大夫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对富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穷人来说那可是好大一笔钱,更何况是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洛怀琰。
洛怀琰除了照顾妹妹的时间,便跑到那个大夫的门前跪着求他,但是不管他如何求,那个大夫就是一点也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