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晚上张秀云并没有被那几个小混混怎么着了,可因为白施怡曾经泼的那几盆污水,她的名声还是坏了。
一些头脑清醒的大妈大婶相信张秀云做不出那丢人的丑事来,可架不住这乡下总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见不着别人好的那种老婆子喜欢编排人。
白施怡当初说的那些话,长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可在有心人的风言风语下,张秀云也干净不了多少。
张母这段时间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女儿的名声在梨花公社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一些体面的人家根本不愿意娶个这么脏名声的媳妇回去。
明明以前想要求娶自家姑娘的人家不少,可因为这回的事儿,愣全是被吓回去了,每每想到那个白施怡,张母就恨得咬牙切齿,得知她即将要枪毙的消息后,张母这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
白施怡被执行枪决的日子被定在九月一号,这天梨花公社不少人都跑去看这个恶毒女人的热闹,张秀云也拉着沈墨霏特意跑了一趟。
执行枪决的地方是镇上一处荒芜的小山丘,穿着制服的士兵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一杆步枪,身形笔挺的站在附近维持现场秩序。
这种严肃的场面,当然也没人敢闹出什么事端来,一个个站在几十米远的地方看着那些跪在小山丘钱的那些犯罪分子,低头细细碎碎的聊着这些犯罪分子都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大罪过。
特别是白施怡这个杀了亲夫又杀了情夫的女人一直被指指点点的,众人脸上的厌恶与幸灾乐祸看的她一脸麻木。
当沈墨霏跟张秀云也过来的时候,这个女人那张惨兮兮的脸上才多了一丝表情,她阴郁的目光落在沈墨霏的身上,突然动了动。
“干啥呢,赶紧跪好,别乱动!”板着脸的军官踢了她一脚。
“我要跟一个人说一句话。”白施怡声音沙哑道,“这是我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首长,麻烦您帮我一下吧,要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你要跟谁说话?”
“她!”白施怡带着手铐的双手直接指向了沈墨霏。
“我过去帮你问问。”
军官皱皱眉,想着人之将死,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便点头答应了。
走到沈墨霏那边的时候,周围的人还以为这个女人也犯了啥事儿,纷纷向后退了好几米远。
沈墨霏唇角微微勾起,点头道,“可以。”
跟着这位严肃非常的军官直接走到了白施怡面前,沈墨霏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狼狈十足的女人,倒是难得体贴的蹲在她面前,微笑道,“听说你临死前的遗言是留给我的。”
“沈小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子的对不对?”白施怡那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虽然是用力的嘶吼着,可是声音却只能让她们二人听见。
她低垂着脑袋,凌乱的发丝夹杂着汗水紧贴在她的脸颊上,凄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吴建波根本就看不上我这种土妞,又怎么可能半夜爬上我的床?我想来想去,这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你!”
“吴建波的另外两个兄弟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最爱惜的便是他们自个儿的命!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自杀?”
“然后……就是吴建波这个人渣!”白施怡低声喃喃道,“他也死了,凡是参与那晚上的小混混都丢了命,到最后我这个怂恿他们的帮凶……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张秀云那个大傻妞根本没有这种能力做到这些事情,所以……只有你了。”
沈墨霏眨眨眼,一脸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的表情。
白施怡忽然咯咯笑起来,如同一个疯子似的突然朝着沈墨霏扑过去,妄想着利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去死。
然而不等沈墨霏自己有所动作,一旁紧紧注视着这些犯罪分子们的军人们赶紧便跑过来将白施怡拉开。
“放开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才没有杀人!”
白施怡疯狂的大叫道,只可惜却没有人相信她。
谁让周大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杀死的呢?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过是徒劳。
“墨霏,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那个疯女人伤到?”张秀云紧张兮兮的跑过来看着沈墨霏,鼓着小脸骂道,“白大妞就是个疯子,真是的,你就不该过去跟她说话的!”
“没什么,毕竟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沈墨霏不在意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被那些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白施怡,说了一句张秀云听不懂的话:“善恶终有报,这丫头最该可怜的地方,就是招惹了我。”
“砰!”
几声枪响后,犯罪分子纷纷被击毙,不远处的老百姓看够了热闹,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返回,而那些犯罪分子的尸体则是被他们的亲属领了回去。
只有白施怡,至始至终她的亲属就没有出现过,连后山大队那边的人都不曾露面,她的尸体还是被刘大栓他们带回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埋起来的。
人死债灭,不管她生前做的事儿对一大队造成了如何恶劣的影响,现在已经为她的冲动与恶毒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刘大栓跟她也算是熟人了,总不能真的看着白施怡死后连个去处都没有。
周母虽然面上没说啥,但心里却骂着刘大栓多管闲事。
她就恨不得白施怡死了也不能安生呢,谁让这个女人居然杀死了她唯一的儿子?
“沈小翠,之前白大妞那个害人精到底跟你说了啥?”周母心里不爽,瞧见张秀云跟沈小翠说说笑笑的模样,心头就更是气愤。
她家大河可是被那女人害死了!这两个赔钱货还笑的这么开心,难道她们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