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拿着齐锦辉的那些粮票也买了不少粮食回来,可他们俩现在都正直青壮年时期,两个人都是大饭量,平时没咋沾油荤,光吃那些蔬菜粮食一顿两个人吃上两三斤都不够饱肚子的,所以还是得省着点吃。
沈墨霏精打细算了一番,虽然这回领到的粮食不算少的,可若真的让他俩敞开肚皮着吃只怕还支撑不了两个月。
毕竟齐锦辉一顿就能吃下两斤多的粮食,再加上她自个儿也是个胃口大的,还真的省着吃才行。
唉,果然男人不好养,不听话还吃的多,要不是看在这家伙还算对自己胃口的份上,她还真不乐意把自己的口粮分出来给齐锦辉这小子。
沈墨霏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虽然心里抱怨着,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若是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幸福的负担吧?
谁让她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呢?嘿嘿。
带着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沈墨霏跑到河边的杂草丛准备逮蛇。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梨花公社一带的青鸢蛇可算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基本隔三差五就会被抓走好几条,本就繁育艰难的青鸢蛇族群数量更是急速减少,最近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这蛇的踪影。
河边上还有不少老少媳妇端着盆子洗衣服的,瞧见沈墨霏她双手空空的走过来立即就明白她这是又要不怕死的去抓那些毒蛇了。
“小翠,你跟咱们说说呗,你到底是怎么让那些毒蛇不会记仇的找上门的?今天队里分了粮,大娘家里也想弄点荤腥解解馋呢!”
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补丁衣裳的老婶子站在河边吆喝道。
其余的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她们其中就要好几个会抓蛇的,早就对那生活在杂草丛里的青鸢蛇垂涎许久了,然而就怕这畜生记仇找上门,所以一直不敢下手。
这一个多月沈墨霏隔三差五的来抓几条毒蛇回去解馋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可碍于她之前名声太差,所以众人也没敢问,今天队上分了口粮,这勒紧肚子的裤腰带总算能松松了,自然也就有人想弄点肉来吃。
老鼠肉虽然是肉,可若非逼不得已谁会去吃那玩意儿?对比起来,这蛇肉可是现成的好东西。
对上那一双双充满期望的眼睛,沈墨霏沉吟片刻,反正这段时间她已经弄到了不少的青鸢蛇胆,继续吃独食肯定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小人,这个特殊的年代还是警惕点好。
所以她冲着河边那些人露出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其实很简单的,吃它们的时候把它们的蛇皮磨成粉末或者弄成膏状糊在触碰到蛇血的地方就行了。”
“真的?”那老婶子没想到沈墨霏居然还真的把这方法说出来了,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信就算了。”沈墨霏耸耸肩,摊手道。
“我会抓蛇,我也去抓一条回去先试试。”有个面容稚嫩的小媳妇立马兴冲冲地说道,根本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沈墨霏唬人的。
“我也要抓!”
“我也会!”
会抓蛇又不怕被咬死的几个小媳妇丢下正在洗的衣服便兴冲冲的跑过来,一个比一个期盼着能吃上一块肉。
沈墨霏没理她们,只是淡淡的说道,“先说好,被蛇咬死了可不能怪我没提醒你们,这蛇肉虽然能解馋可也得小心它们的毒性,别为了一口吃的被咬死,最后赖到我头上。”
“那……”
小媳妇们听到这话顿时迟疑了,望着那一大片的杂草丛心生犹豫。
这么多杂草谁知道那毒蛇会躲在哪儿?要是真的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那可是真的要丢命的!
“小翠,你看你抓蛇这么厉害,待会儿能不能帮大娘我抓一条?”之前那个老婶子自己不敢抓蛇,便把主意打到了沈墨霏的身上。
沈墨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啥我要帮你抓?我跟你又不熟。”
“哎!小翠,好歹婶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呀!哪能说不熟呢!”老婶子一脸亲切的笑道,“都是一个队里的,就帮个忙呗。”
“婶子,看着我长大的人就多了去了,那是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我就得帮她抓一条蛇?”沈墨霏对于这种只有求人时才会套近乎的人根本没什么好感,更别说刚才她已经从沈小翠留下的记忆里认出这个老婶子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曾经领走了自己儿媳妇跟孙子的口粮不愿意归还,最后生生逼死了那对孤儿寡母的老婆子嘛!
沈墨霏虽说不是啥好人,可对于认可的朋友和属下却从来不会吝啬,对于这种能把亲孙子都逼上绝路的老太婆,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因此语气也极为冷淡。
这老婶子在梨花沟也是个人物了,夫家姓王,人称花婶子,这个姓可是整个梨花公社的大姓,三个生产队几乎有四分之一的人都姓王,从外在这里定居的外来户一般都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个大姓的人家。
越是乡下一个姓的人便越是有可能曾是一个祖宗,这王姓也是一样,所以都是拧成一股绳,哪怕内部的矛盾再深,可对外时那是坚决一致态度的。
就算外人对着老太婆曾逼死亲孙子儿媳妇的事儿颇有微词,也只是自己心里嘀咕几句,要不然被王家那几个老不死的听见了,肯定没好日子过。
花婶子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十分不错,可沈墨霏却当着这么多人拒绝自己,当下就黑了脸,冷哼道,“沈小翠,这些蛇可是养在公家地盘上的,那也是公家的蛇,你这么久以来一只私自抓蛇吃,那就是在挖公家的墙角!这是阶级敌人才干的出来的事儿!”
抓条蛇,连阶级敌人都给扯出来了,沈墨霏只觉得滑稽可笑,但却也明白,在这个年代可不能让人随便扣上这么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