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汉海边上的汉协军士兵则转由朱磊统率,他们将在这里等待登州军的大军南下,一起参加“复地汉东”的战斗。
“忠贞伯万岁!”当海面上的大船开始移动时,人群中的李根大终于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
队伍中的军官似乎也忘记了这个举动不合军规的地方。因为他们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忠贞伯万岁!”
“忠贞伯万岁!”士兵们的叫喊声很快汇成了一股惊天巨浪,如同海浪拍打着岸石。
等到远去的那片白帆消失在海平面下后,岸上的汉协军和登州军将士们早已泪流满面。
第一次,他们为一个人的离开哭成了孩子。这个人在他们的人生中打开了另一个世界,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尊和自信!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统帅,他们的忠贞伯。
不过,这一幕咱们的王大人王瑞却看不到。他正和潘学忠屹立在旗舰的甲板上,两人眺望着蔚蓝的大海沉默无语。
但是,王瑞的内心却如这汉海一样,在波滔汹涌地翻滚着。他曾经是历史长河的外的仰望者,如今一场穿越后,他成了这其中的亲历者。
“三弟,担心了?”潘学忠扫了王瑞一眼,平静地问了一句。
“是激动!如今狼烟四起,正是你我兄弟大显身手之时!”王瑞豪气干云地应道。
“哈哈!我就佩服三弟这样。这次我潘家的船队可以派上用场了吧?”潘学忠笑道。
“当然要劳烦二哥!不过,现在的海上运输,咱们的海军就可以应付了。”王瑞应道。
“我还想着和三弟一起驰马疆场呢。这次可不能落下为兄!”潘学忠有点失望,据理力争着。
作为一个个性要强的战争狂人和殖民主义者,自从王瑞唤醒他的大汉情结后,潘学忠就一直渴望着上战场拼杀。
“二哥放心!我都说了,要劳烦二哥的嘛。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的钱粮,就请二哥费心了!”王瑞对着潘学忠拱了拱手。
“钱粮?”潘学忠有点困惑。这不是该回到浮山湾后,和马举以及负责地方行政的潘大秋等人商量的事吗?
现在的潘家,确实因为承接了登州军浮山湾所有产品在江浙和南方的销售,因而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如果要让他们承担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型战争,那就有些勉为其难了。商家的势力再大,能大过登州镇这个大明第一强的军镇?
不过,潘学忠也不会推托,只要登州军势力越来越大,就是再多的钱要赚回来也是易如反掌。
“没问题!为兄多的没有,百来万两银子的钱粮物资还是凑得出来的。”潘学忠眼中带着热忱,给王瑞交了个实底。
当然,真要调用,还是得回到宁波和潘父以及一众叔伯长辈商谈一番才行。
不过,对于这一点,潘学忠是有信心的。登州军一路走来,已经用其闪电般的发展和强悍的战力让所有人张目结舌了。
只要登州军这支睥睨天下的强军还在,只要登州的工厂作坊完好无损,潘家要赚回这一百来万两银子,也不过就是小半年的事儿。
有钱,任性!能拿出钱粮物资来支援登州军的军事行动,更彻底地跟王瑞捆绑在一起,正是潘学忠求之不得的好事。
“哈哈!二哥这个话,小弟听着可是心里欢喜。能结识几位兄弟,实乃正武三生之幸!”王瑞拉着潘学忠的手,眼中满是热泪。
虽然穿越了几百年,回到了他眼中落后的明末。但这个时代没有少民高考加分、没有***邪教徒回回横行,更没有四处乱窜的黑鬼洋人,对于王瑞来讲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一切皆有可能,世界由我开创!更有义结金兰的兄弟们生死相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哉?
“不过,这次行动的钱粮虽然要二哥费心,却不是要二哥从自己家中拿出。咱们有犀利的火枪大炮在手,何愁筹不来钱粮物资?”王瑞抬手指着遥远的汉海东方,眼露厉色。
“三弟的意思是说,去抢倭国?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咱们给它来个朝人抢倭国、倭人抢朝鲜!”潘学忠闻言也是眼睛一亮。
“不过,你可得动作快点!朱磊将朝鲜完全打下来后,就不能抢了。打下来后,就是咱们的汉东了!”王瑞笑着道。
潘学忠和王瑞在汉海上潇洒无比、相谈甚欢时,浮山湾的马举却是被两个孙元化和刘之纶老头子纠缠得焦头烂额。
“马将军,忠贞伯何时才能见咱们?这兵部的钧令和皇上的圣旨都传过来好几拨了!再不能传给王大人,老夫只有一死以谢圣上了!”孙元化拉住马举,焦急的脸上老泪纵横。
“德高,这去送信的船队都出发快大半个月了吧,怎么还一点音信都没有呢?”刘之纶也一样很是焦急。
“两位老大人放心!征东将军只是出海去打击倭寇海盗,不日就可回转浮山湾了。”马举故作镇定地解释道。
不过,他内心深处却是有些慌张。浮山湾公事房里就有汉东、黄海东海、倭国这一片区域的大地图。
所以,马举知道从浮山湾到汉东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按常理说,王瑞的消息早就应该传回来了。
按照潘学忠出发前和马举的约定,见到王瑞后,就立马派人回来报信。算起来这个时间最多七八天时间也就够了。
“马大人,这辽海波涛汹涌、变幻莫测,忠贞伯若是半月未返,事恐有变呀!”刘之纶真的担心了起来。
老刘是四川宜宾人,内陆长大的。虽然也曾在长江上乘过船,可那晕船呕吐得胆都快要吐出来了的感觉还是让他想想都难受。
他想起这王瑞已经在大海上飘荡大半个月了,心里嘀咕着这家伙该不会葬身鱼腹了吧?
如果王瑞失踪了,这偌大的登州镇该何去何去从?话一出口,刘之纶就把自己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