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的包子好吃!俺再买十个。”李有福又递上了几个铜钱。
“我给你讲哈!你别看这秦夫人说话声音大,她人可好着呢。谁家有个为难的事,她可都会帮着张罗。”席包子一边将十个包子用一张大纸包好,一边分说道。
“不是,店家,你刚才说这女子是忠贞伯的夫人?这大将军的夫人还要这样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李有福轻蔑地说道。
“回来,你这包子俺不卖了!敢乱说我们将军夫人,看老子不打你!这秦夫人可是杀满虏鞑子的英雄!那啥二贝勒阿敏可就是我家夫人抓住的。”
席包子一边还给李有福几个铜钱,一边伸手就要来抢李有福手中的包子。
“俺不是就这么一说吗?什么抓住二贝勒?吹牛的吧。”李有福有点不相信,在满虏中凶名昭著的阿敏贝勒,竟然是折在一个小女子手里。
“什么吹牛?这事可是全浮山湾的人都知道的。咱二姑家的二小子,他在将军大人的亲卫队里,他就将秦夫人一起去抓的。人家亲眼所见的,这还能有假吗?”
包席子愤愤不平地解说道。心道,这些外地人真他娘的没见识。
“哦!多谢店家分说。洒家这就走!”李有福发觉再多说的话,可能会生事端,赶紧告辞离开。
“哼!死秃驴!”包席子看着李有福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冲他离开的方面啐了一口。
真是王瑞那狗贼的夫人?老子如果能找个机会把她杀了,是不是也是大功一件呢?李有福在心中估摩着。
功不功的先不管!李有福决定,先跟在秦小靖一行人身后,看看她去些什么地方再说。
跟着秦小靖一行人东转西转,快转到了午时,李有福才看到秦小靖进了城管大队的大院。
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李有福最后打定了主意。
一个多月前,满虏附马李永芳派他们进关来时,可就说了:第一项任务,便是要袭杀咱们的忠贞伯王瑞;第二项任务,则是拉拢策划几个会造枪炮的工匠出逃;第三项任务,如果是完不成前两项,能搞到登州军的枪炮,也一样的行。有了样品,满虏可以叫沈阳的工匠自己造。
至于什么袭击王瑞的夫人,其实不在他们入关的任务之列。
冷静下来后,李有福决定先回客栈再说。只一个上午,他接触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他得自己回去过过脑子,好好消化消化。
简单地叫了一碗肉汤,李有福就着包子吃了。自己关上房门,开始想起了事情。
把这小娘皮杀了!?袭杀秦小靖的念头在李有福的脑子中挥之不去。
上午好几次,他就站在秦小靖几米之外的距离处。他相信,如果自己手中有兵器,奋力一搏之下,他还是有把握杀掉秦小靖的。当然杀了后,能不能跑掉这还得两讲。
不过,无论能不能杀死,要逃出这浮山湾都相当不容易了。因为昨天到浮山湾时,他就仔细观察过,进出浮山湾的道理只有两条,只要将关口一封,再厉害的人也将插翅难逃。
杀不死,无异于打草惊蛇。什么暗杀王瑞,什么策反工匠,全部都得泡汤。
如果能杀掉呢?好象对登州军也没有多大一个伤害。在满虏那种残忍黑暗的环境呆久了,李有福颇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所以,他想当然地觉得,就是自己能把秦小靖暗杀了,对于王瑞和登州军来说,其实也没啥损失。三条腿的赖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人家再找它十个八个女人,也还是很容易的吧。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李有福最终放弃了暗杀王瑞家眷的想法。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谁做谁傻逼!
王瑞的行踪嘛,有刘二狗和吴小虎盯着,李有福知道,没有个七八天时间,是根本找不出规律来的。所以他决定下午再出去逛逛,了解一下登州军军工作坊的工人工匠们经常出现的酒肆茶坊有哪些。
只要知道了地点。以后他也可以出入这样一些地方,设法和到这些地方的工匠们打上交道,那就有了实施自己计划的可能。
稍事休整之后,李有福又拿着他假冒和尚的家儿什出了门。他一路问着,终于寻到了离浮山军工作坊最近的两条大街。
他找了一个叫“港湾”的二层酒坊坐了下来,要了一碟花生米、几个小菜、一壶小酒,开始悠闲地喝了起来。
李有福发现,靠近这些工坊后,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兵丁明显增多了不少。几乎每隔半刻来钟,就必定会有一队兵丁巡逻经过。
而且李有福还发现,一般人只要走近工坊大门两丈多远,便会有兵士出来拦下询问。那些进入工坊的人,更是会被一一搜身。
李有福注意到,在进入大门处,还有一个两尺半高的台子。进去的必须要一步跨上台子,然后再从台子上下地。
开初李有福还在奇怪,这样一个台子能有啥鸟用。不过,看了几个人从台子上进门后,李有福终于看出了门道。如果身上带了兵器或是什么铁器,跨台子时,很容易就会露馅。
真他娘的狡猾!李有福在心中暗骂。看来,想要找个什么借口进到这些工坊里去,还是不太可能的。
无奈之下,李有福只好耐心呆着。半晌之后,他唤过一个小二问道:“小施主,这工坊外面怎么没有啥人呀?”
“师傅是说这工坊的工人呀?那可多了。玻璃厂、纺纱厂、棉布厂,哪个厂不是几大千人!只是现在没有下班,所以师傅看到人少。等到下班时,啧啧,那才壮观!这外面好几条大街都得堵满。”
小二得意地显摆道。象这中年和尚这样的外地土包子,他见得不少,一个个都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快到酉时初刻,李有福直等到作坊散工。才看到穿着各色衣服的工人,陆陆续续地从工坊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