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三个把总带着各自的人马,总计九百多人,往险山堡的东西北三个方向而去。
这险山堡说是堡,其实堡墙只有一丈多高,堡门也只有南面这一个。要说险,其实也不险,不过就是建在一个大土包上而已。
“妈的,浪费一个险字!”龙尽虏一边打马进堡,一边恨恨地暗骂。早知如此,还和二狗子弄这一出干啥?直接炮一轰,不就得了吗。
按龙尽虏的想法呢,这险山堡,险山堡,总得在一个高山上吧,然后再……峭壁悬崖?
“砰、砰、砰!”,“砰、砰、砰!”险山堡中四处都是登州军的枪声,一队队的登州军在各自百总的带领下,逐门逐户地清剿着满虏兵。
所有拿着武器的人,全部都被登州军毫不犹豫地乱枪打死。现在天气已晚,人也看不清,登州军可没有心情去细细分辨谁是真虏谁是包衣。
至于死活不开门的,登州军也有办法,几颗手榴弹扔进去。男女老少,通通炸得半死。
阿多佳的院子外,也来了一队登州军的人。带队的不是别人,而是周士相这个新升的小队长。
“开门,双手抱头,出来跪下!”周士相大声吆喝着。他看这院子修得还不错,估计住的肯定是什么满虏的主子。
大院内正房里,阿多佳抱着柴清惊恐万分。看来,那两个奴才说的是真的,萨那库主子的两千多人是真的被这伙明军干掉了。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阿多佳急得就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每次冲进汉人的村子,那可都是老人小孩一通乱杀的。
至于青壮男丁,就全部都抓为包衣。女人嘛,从八岁到六十,先奸了再说。现在,这汉人打进了满虏的堡子,能轻易放过他们吗?
作为一个满虏的头领,阿多佳估计,自己这个小命儿也保不住了吧?给东江贼的功劳薄上,添上一个牛录章京的首级?
“别怕!有我呢。”柴清抱着阿多佳安慰他。
“主子!现在,这逃也逃不掉了。要不,我去开门吧!我是汉人,我去给他们说,这里没有满人。这一关呢,咱们也就能过了。到时,咱们再寻了机会逃出去。”柴清细细说了自己的主意。
“开门!开门!”,“快开门!”,院门外又传来周士相等人的催促声。
“来啦,来啦!”柴清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回过头来催促阿多佳:“主子,快换衣。委屈一下,我就说,你是这院子主子的包衣。”
好吧,换吧!什么主子包衣的。先蒙混过关再说吧。
“轰!”阿多佳刚换完衣服,院门便被登州军炸开了,周士相带着十多个大头兵冲了进来。
“军爷,军爷!小女子,我们都是汉人,汉人呀!”柴清拉着阿多佳低头跪下。
“哦,都是汉人呀!”周士相偏着头,将柴清和阿多佳打量了一番。呵呵,还是一对俊男靓女!
“你,你叫什么名字?”周士相指着阿多佳问道。
“我,我叫……”阿多佳一急,真还编不出一个象样的汉人名字。
“他叫柴二狗!是我弟弟。我叫柴清。”柴清急忙替阿多佳回答。
“好吧,都带走!把他们押入汉人那一堆。”周士相又瞟了柴清一眼,这才吩咐身边那帮色咪咪地瞪着柴清的兄弟们。
“哎哟!我的脚。”走到院门口时,柴清突然脚一扭,斜着倒了下去。
“怎么啦?我扶扶你!”一见美女摔倒了,周士相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他一个大跨步冲了过去,一把将柴清扶了起来。
“官爷,你真是好人!多谢你!”柴清娇滴滴地望了周士相一眼,将胸前的大白兔又在周士相的肩膀上蹭了蹭。
“走,走走!我扶你走!”佳人在怀,周士相可耻地……醉了。哦,不,是硬了!他今天可没喝酒。
险山堡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了四堆人。汉人的男人一堆,女人小孩一堆。满人的男人小孩一堆,女人则在另一堆。
“将这两堆都押出去!”龙尽虏指着汉人的女人小孩,和满人女人那一堆吩咐道。
片刻功夫之后,哭哭啼啼的两堆人便被士兵们分别押了出去。
“开始吧!”龙尽虏努力在脸上浮现出王瑞和潘学忠那种优雅的微笑,淡淡地下令道。
“好嘞!”周云台答应一声,一挥手,周士相便带着几十个士兵抱了一大堆兵器扔在了汉人男丁面前。
“杀光对面的满虏,你们就可以活命!一刻钟后,手中没有满虏脑袋的,一录斩杀!想活命的,就捡起地上的武器行动!”周士相大声暴喝道。
“这,这……”汉人男丁们闻言相互看看,全部犹豫不决。他们被满虏欺凌惯了,一时间还真没有勇气。
“怎么?给满虏当奴才当上瘾了?现在还不能正常作人了?懦夫!”周士相看着这些萎萎缩缩的男丁们,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不是懦夫!”正当登州军的士兵们满脸失望时,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胖子走了出来,捡起一把顺刀,大踏步地向那堆绑着的满虏男丁走去。
“狗鞑子!去死!”胖子猛地一刀,砍在一个满虏的肩膀上,这个鞑子随即惨叫着倒了下去。
“爹,娘!儿子给你报仇了!”胖子满含热泪,反手一刀,又砍断了一个满虏的脖子。
“走!杀鞑子!去杀鞑子活命!”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也冲了出来,拾起一把大刀向满虏那堆人冲去。
“杀呀,杀鞑子!”汉人堆的男丁纷纷拾起兵器,快步向绑着的满虏冲去。
呵呵,这不杀鞑子,还等着自己被杀吗?他们虽然懦弱胆小,可是都不傻。再说了,他们都跟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呢,现在正好是报仇的时候。
不过呢,凡事都有一个例外。这混在汉人男丁堆中的阿多佳,他就不是。他一满虏牛录章京,以前可是作威作福的。
但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阿多佳也捡起一把顺刀,跟着众人冲了过去。
“杀呀!”,“杀鞑子呀!”汉人男丁叫喊着,举起手中的刀枪,对着绑在一堆的满虏鞑子就是一通乱砍乱杀。
阿多佳也冲过去砍了一个人。等他转身劈向另一个人时,这人突然用满虏话喊道:“主子!”
这人还真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心腹亲信依尔根。他现在瞪着一双可怜的眼睛,眼光中满是哀怜。
“去,去死!”阿多佳大吼一声,一刀便将依尔根劈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