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杀鞑子呀!”黑暗之中,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士兵,开始挥舞着刀枪劈砍刺杀,用这种方式防守自卫。
也有别有用心的人,开始趁着黑夜的掩护,伙同同乡或是交好的同伴,向上官或是平时有仇的人发起攻击。月黑风高夜、杀机四起,正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时!
“杀呀!”,“杀呀!”关宁军的军士也比其它的明军好不了多少,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
在营内到处都有人拿着刀枪乱砍乱杀的危险时刻,对这些军士来讲,也拿起自己身旁的武器挥动无疑才是最安全的。配合莱州军炮火的攻击,关宁军自己相互砍杀攻击的混乱局面得以进一步扩大。
“快!点亮火把,去召集家丁!赶快弹压乱跑乱杀的!”好不容易等到莱州军的炮火停息,在重重盾牌护卫下的祖大寿赶紧发布了稳定营地秩序的命令。
“大帅!其它军镇都紧闭营门,我们根本进不去!”,“大帅,小的去的延绥那边,他们倒是没事,不过也是紧闭营门。”
几个去其它军镇营地传信的家丁也灰头土脸地回到营地内,将所见所闻一一报告给了祖大寿和他身边的关宁军将领。
“一定是该死的莱州军!”,“一定是王瑞那小子!”祖宽等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咒骂着王瑞和莱州军。
“都给老子住嘴!还不快去安排人点亮火把,稳定秩序?”祖大寿被众人吵得脸色发青,本就恼愤不已,现在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众人这才从咒骂中恢复了理智。骂,是骂不死莱州军和王瑞的。还是先收拾自己的这个烂摊子吧!
“快!保持好队形!我们的任务是抢夺马厩,攻击掩护的任务是朱磊的!”徐福对手下的几个军官吩咐道。
炮火一歇,早已运动到关宁军大营不远的莱州军总计四千余人,分成两支作战部队,分别由徐福朱磊率领,以最快的速度向关宁军的大营攻去。
他们的是任务是抢占关宁的马厩,除了给关宁军重重一击外,最主要的任务是抢夺马匹。
要知道,关宁军的这些高头大马,早就让我们的王瑞王大人垂涎三尺了。这打都打了,怎么说,也得有点缴获不是?“战必有所获”,正是王瑞这个实用主义者的理念。
“该死!”,“站在原地不许动!”祖大弼祖宽等关宁军开始带着家丁,点起火把四处喝止乱跑乱杀的士兵。在下狠手杀了上百人之后,关宁军大营的秩序开始逐步安定下来。
“大帅!敌军又来了!”就在大家悬着的一颗心刚放下来时,一个眼尖的家丁突然发觉了营外半里远的情形有所不对。
虽然莱州的这两支军队都没有打火把,也尽量保持了隐蔽。但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加之关宁军刚刚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现在还处在高度警惕状态,所以很容易便发现了有敌军来袭。
“快!在四周点亮火把!用弓箭射退他们!”老于军伍的祖大寿确实不是吃素的,当即做出了最确切的命令。
可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因为莱州军的战法和武器实在是超越了他的思维范围,完全不同于他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
“轰!轰!”还没有进入关宁军的弓箭射程之内,莱州军便开始了交替齐射。只两轮,营栅边的弓箭手几乎便被莱州军一扫而空。
“砰、砰、砰!”莱州军的两支部队交替掩护着,一左一右分头攻入关宁军营地之内,目标关宁军马厩位置。
下午军议回来,王瑞作出攻击关宁军的决定后,参与今晚行动的徐福和朱磊等军官就趁着天还没黑,拿着望远镜将关宁军的营地看了个底朝天。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
“快逃呀!”,“满虏打进来了!”仗着自己犀利的火枪射程和射速,徐福和朱磊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关宁军营地内,并且成功地将关宁军从马厩处隔断,很快便将马厩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别追了!排成防守队形,掩护兄弟们牵马!”朱磊见还有小队在向前追着射击,当即下令收兵防卫,协助徐福所部牵走马匹。
现在,破营夺马的主要作战任务都已经完成一半了,用不着再生事端了。
对于关宁军,王瑞的感觉十分复杂。在王瑞看来,和满虏勾勾搭搭的关宁军其实就是一帮汉奸军。你守,守个屁呀!缩在城里,不出去和满虏打,和敌人拼,简直活脱脱就是一群乌龟!
特别是被吴三桂等人带着投降了满虏之后,关宁军完全就成了屠杀自己同胞的急先锋。可是,现在他们还是明军。当然,只是消极作战的明军!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投降不是?王瑞隐隐约约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他最终下达的命令是,攻击关宁军营内,重点是攻占马厩,抢夺马匹。如遇抵抗,可以发起攻击。
王瑞的这个命令,总算不是把关宁军一网打尽。
“徐主官,好马呀,好马呀!”和徐福一起的副营官摸着一匹马儿的脖子,兴奋万分。
“哈哈,咱们这次发了!这些马儿牵回去后,大人指不定会高兴成啥样子呢!”徐福也是哈哈大笑。
“老徐,这次整了这么多好马,要是给秦小姐挑两匹送去,你说,她会多做点辣子鸡丁吧!”副营官流着口水道。
“我操!你他娘的是馋鬼投生的吗?在这个时间,你还能想到秦小姐做的辣子鸡丁!”徐福闻言后,颇有点哭笑不得。
“唏……”,“唏律律……”徐福部两千名士兵开始收起火枪,解开马缰绳,用随身所带的豆子安慰起战马来。
“大帅!怎么办?”祖大弼祖宽等人都没有了主意。
这股敌人的火器实在是太过犀利了,根本不会和自己正面对敌,远远地就会齐射攻击。而且他们的射速极快,一轮接着一轮,根本没有任何间歇,许多关宁军将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对方的火枪之下。
怎么办?祖大寿也在心中焦急地问自己。不管来的是莱州军还是满虏的大军,都已经攻入了自己的营地之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现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如何走?又能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