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片残叶缓缓落入她的掌心,嘴角轻勾,覆手,残叶落地,被她无情碾过。
天地之大,身犹在,心却死,无她容身之处,也已无牵无挂,何须惜命……
悬崖边,孤寂一人,她仰天长叹,随即冷笑起来:“……幕倾扬,倾世佳人,扬名立万?笑话!”
她低头,山风刺骨,万丈深渊不可测,这便是她最终的归宿……
倏地,她纵身一跃,毫不犹豫。
……
秦府
“小姐,皇后娘娘这次重开赏花宴席,城里有声望的小姐姑娘们都去了,唯独没给咱们秦府下帖子!这皇后不明摆着不待见我们嘛!”
秦湘坐在梳妆台前,捻了一支兰花簪子,目光暗沉,嘴角却挂着笑容。
“幕倾扬倒了,我如今倚靠着的人是姐姐,姐姐有心再次争宠,缘由自我,皇后又怎肯再给咱们好脸色瞧。”
南辛撇撇嘴,不满道:“这只是一个缘故,但皇后娘娘肯定是记恨了您上次赏菊宴迟到,皆因与幕倾扬叙话所致,那皇后娘娘向来不喜幕倾扬,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大可不必追究,如今幕倾扬被贬为庶人,再无东山再起之日,小姐又何须假意与她示好?平白惹麻烦!”
提起幕倾扬,秦湘难掩笑意,轻轻摸了摸手中的兰花簪子。
“你懂什么,幕倾扬虽生性顽劣、目中无人,可她又不蠢,怎会不知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她不通男女之间的情爱,却重亲情重友情,如今她被所有人背叛,正是孤立无援,万念俱灰之时,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这寥寥几句足可让现在的她对我再无介怀了,要说从前,她对我,不过我对她一般,各取所需,但日后,她必定视我为挚友。”
南辛不解问道:“那幕倾扬如今都被赶出幕府,皇上也重怒,还将她贬为庶人,罚跪五日,太子那边更是对此事避之不及,她所有的靠山都没了,她哪儿的日后啊?”
秦湘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她是自命清高,像她那样骄傲之人,发现原来大家对她的好,只因她的身份,她能释怀嘛?不过,等她缓过神来,恐怕,她便是我日后最牢靠的靠山。”
“缓过神来?什么意思?”
秦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幕瞿殇果真无情?你以为皇帝当真对她半分情义都无?你以为太子真的只当她是上位的棋子?还有咱们那位对她忠心耿耿的九殿下,还有南宫盛,还有纪筱茹,等她回来查明真相,这些人对她的愧疚,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也是我……最好的武器。”
“即便如此,小姐,她也害你不能参加皇后娘娘的宴席,皇后娘娘此宴可是摆明了为太子选太子妃的!”
秦湘轻笑一声,悠悠道:“摆明?我看是内定吧,皇后年纪已不适生养,况且皇上身体又不好,多半是太子处理国务,皇后娘娘有意让宁锦荣当太子妃,是想拉拢太子,做个安枕无忧的太后。”
南辛恍然大悟,感慨道:“小姐!你真厉害,竟什么都知道!”
她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人心,她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想起了以前的事,她顿了顿才将兰花簪子别在发髻上,南辛急忙道:“小姐,这支兰花簪子已经放了很久了,奴婢记着还是大小姐在府上时送给您的,咱们入宫见大小姐,还是戴个鲜艳些的吧!”
她制止住她,起身道:“就戴这支,入宫吧,别让姐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