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领将的手紧紧抓着腰间的佩剑,但很快,他脸上的那丝惊慌就被掩去,低头看着那如同海潮一般涌上的秦军。
也罢,就算是陷阵军来了又如何,已经是最坏的情况,再差还能再差到哪儿去?
陷阵,且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被叫做送丧之军。
右手的长剑一转,映射着灰蒙的城墙之上,列队成阵的韩军。
“咔。”
左手抵在腰间的另一柄长剑之上,剑锋出鞘半寸。
“砰砰砰。”
一架架云梯被架上成皋关的城头,如同海潮一般的秦军涌了上来。
“列阵。”
领将运转内息,沉闷地低喝了一声。
“弟兄们,还想活着回城的,就给我认真打!”
弓箭手后撤一步,后军手中的长矛齐齐落下,一步踏出,发出了一声重响,不过一谷之宽的关口城墙,列满了锐利的矛锋剑刃。
韩军的面目狰狞,没人想死的。
那就只能让来者死了。
“嗡!”
领将左手的剑脱鞘而出,握在手中的双剑同一时间发出一阵异响,剑刃泛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流盘旋。
“进关者,杀!”
顾楠站在城下提矛而立,无数的士兵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她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城头上的一人,那人手持双剑,也正在看着她。
韩国领将?
这个领将,有点意思。
顾楠举起了长矛,如同举起了一杆旗帜。
气流盘旋,身后白色披风无风自动。
她的身后,近千黑甲抽剑横盾。
陷阵军在送达了几架云梯之后,就开始重新结阵,等候顾楠的二令。
秦军并没有出动全部的兵力,搭上城头的云梯约莫不过五架,巨大的云梯不是韩军一时半会可以拆掉的。
片刻之间,最先阵的秦军已经冲上了云梯,开始向着那成皋关的城头冲去。韩军的士兵也迅速集结了队伍,将五个云梯的入口死死守住。
只要有秦军冲进就会被无数剑矛刺成刺猬。
冲在前面的秦军不会犹豫也不能犹豫,云梯路窄,只要他们一犹豫就会被后军推挤得掉下这十余米高的独木桥。
横竖都是个死,他们只有往前杀,才约莫能够一线生机。
双方都大吼了一声,最后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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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
蒙恬坐在自己的小马上,站在中军的秦军之中,看着那前面惨烈的沙场,即使不是第一次,依旧心悸。
黑哥站在一旁看着军阵之中的顾楠,晃动着脑袋,不安的踢踏着马蹄,要不是蒙恬拉着估计要一头冲进去。
也没办法,攻城却是要不到它。
蒙恬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父亲,我们真的不去帮顾将军一把?”
“就在这儿看着?”
蒙武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也不想如此,但是这是蒙骜的安排,这第一阵,中军不能参与。
“你爷爷怎么说的,沙场为军,大将之命不可违,你不明白?”
“可是。”蒙恬扭头看了一眼万军奔腾之中的那白袍人影。
“成皋虎牢之险,大路狭隘,前军已经冲出,堵死了前面。就算此时我们中军进攻,也只会乱了前军的阵脚,徒增伤亡罢了。”
蒙武没让蒙恬说话。
“你只在此处看着便是,陷阵之军,不会是你想的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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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相撞的一瞬,顾楠的长矛也重重的落下,劲风四起,千人黑甲的眼中一闪。
“五百人钩锁冲城,五百人,护轒轀破城门。”
“冲!”
“砰!”每个人身上沉重的铠甲在战阵之中如同就一座座人形重垒,千人同时冲出,就算是在这万人战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重响。
两军短兵相接之际时战阵之上最混乱的一瞬间,在这个时间,城头的弓箭手短时间大多内不会有视野开弓拉箭。
同时城头的兵防也多聚集在了五架云梯之前,这个时间正是陷阵军冲城最好的时间。
周身巨盾被收回了背上,同时,陷阵之众,一同取下了腰间的钩锁。
站在城头的韩军之将看着那陷阵冲来,眉头一皱。
那陷阵军却不是朝着云梯冲城的,那他们要做什么?
显然这个疑问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很快对方就给了他答复。
那片黑甲军瞬息之间分成了两队,一队护卫在轒轀旁边,一队径直冲到了城边。
很难相信背着那般重的铠甲还能有如此速度,手中那怪异的绳索转了几圈,随后高高抛起。
直到一条条绳索扣在了城墙之上。
韩国领将这才看清,那绳索上居然挂着一个个铜钩。十余米高的城墙,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将这铜钩抛掷到如此高度的,寻常士兵哪来的这般气力?
没等那领将有所反应,陷阵军也不可能等他反应。
一个个抓住钩锁用力一扯,挂在城头上的铜钩直接陷阱城墙的缝隙之中。到了这时,就算是一个人用力去掰不可能轻易的将这些钩爪取下了。
下一刻,不只是韩国领将愣在原地,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的蒙恬蒙武都瞪大了眼睛。
穿着甲胄的身影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牵扯这那钩锁纵身跃起。
数百人在十余米高的长墙之上飞速攀升,不过三四个呼吸,就有数人已经飞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