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起凤常年负责刑名,知道到一个新地方没有地头蛇帮助很难开展秘密工作,他和厂督曹芳也提过,东厂并不适合搞这种敌后工作。
可是曹芳被近期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他在皇帝朱宏三面前很能说得上话,反观钱礼德因为李成栋广州事件多次被皇帝责罚。所以曹芳认为要趁热打铁,抢走锦衣卫的功劳,到时候他在皇帝面前在进点谗言,彻底打倒钱礼德。
所以曹芳经过请示皇帝后,派出了东厂最为精锐的力量。这次来江西,除了掌刑千户罗起凤以外,五个理刑百户来了三个,十二个大档头来了五个,剩下的也是挑选的精锐好手。
可是曹芳想得简单,罗起凤到了南昌才发现情况十分复杂。因为没有地头蛇帮助两眼一抹黑不说,王得仁和金声桓出行都是前呼后拥,带上一百护军都是少的。满清那边更是这样,罗起凤完全是老鼠拉木锨—无处下手。
前几天罗起凤还有点信心,这几天完全失去动力,只是待在客栈里,等着锦衣卫那边传出消息然后带人回广东。
这一天客栈外面的人手突然传回来消息,锦衣卫千户赵孟关来了。
罗起凤眼珠一转,为什么锦衣卫他们来?难道他们任务完成来羞辱自己?
罗起凤正在想的时候赵孟关已经到了院子外,罗起凤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出门迎接。
看到罗起凤赵孟关双手一拱,笑道:“三哥,没想到你也来了,小弟特意来拜访你!”
因为是在院子外,人流混杂,罗起凤也笑道:“贤弟来了,快进屋!”
把赵孟关让进屋中,二人坐下。现在屋中没有外人,除了罗起凤只有三个百户在场。所以罗起凤也不客气,他和锦衣卫真没什么共同语言。
“赵千户,说吧,找我们东厂的干什么?”
赵孟关看了看屋中的其他三个百户,心中暗笑,这个罗起凤真是小心,这是害怕单独与自己见面,传到曹芳耳中不好解释。
“罗千户,兄弟来找你当然有事情。锦衣卫和东厂虽然没有交情,但是你我二人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来找罗千户就是送你个大功劳!”
罗起凤也不是小孩子,一听赵孟关这么说就知道他们锦衣卫碰到难处,来找自己帮忙。
罗起凤冷笑道:“赵千户,说得好听,是不是你们锦衣卫碰到麻烦了?来找我们帮忙?”
赵孟关还没说话,东厂一个理刑百户冷笑着说道:“果然和厂督大人说的一样,锦衣卫都是一帮酒囊饭袋的废物,这么多人这么点事都干不成,还要求到咱们东厂!”
赵孟关听那个百户这么说,脸色一变,骂道:“东厂好没规矩,你们曹厂督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上官在有你们插嘴的地方吗?”
罗起凤看到赵孟关发火,也说道:“赵千户,我们东厂怎么样和你们锦衣卫没关系,你也管不到我们。你说说你来干什么吧!”
赵孟关也是没办法,要不是人手不足他是绝对不可能来找东厂的。现在有求与人,只好压下火气。
“罗千户,我们这里遇到一点儿难题,人手不够,能不能把你们东厂的人借给我,事后算锦衣卫欠你们个人情!”
果然是锦衣卫的任务遇到麻烦。罗起凤心中一乐,本来他都要放弃了,没想到锦衣卫能求上门来,这样办成了功劳也有自己一份。
“赵千户客气了,你我厂卫不分彼此,你们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有困难请说,我们东厂一定鼎力帮助,至于人情什么的还是不要说了!”
赵孟关看罗起凤根本不提借人的事,只是说要参与进来。叹了口气,心中想到看来这份大功自己是不能独享了。
想到这赵孟关也不废话,直接和罗起凤交了实底。
“罗千户,实话和你说吧,我们准备抓王得仁的老婆孩子逼迫他反正,但是你知道王得仁出入都有大批护卫亲兵跟随,他的老婆孩子也一样,护军足足有二百人,我们只有五十人,人手实在不够。如果你们东厂能帮忙的话,功劳分你们三成!”
听赵孟关说了实话,罗起凤也说道:“三成不行,太低,我们要五五分成!”
赵孟关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求到人家这里不低头不行啊。
“好吧,五成就五成,不过我想了罗千户一定能鼎力帮助,不要做那些拖后腿的事情!”赵孟关知道曹芳和钱礼德不睦,这帮东厂的阉狗现在答应的好,别再到时候拖后腿,那样自己哭死都晚了。
听赵孟关这么说,罗起凤正色说道:“赵大人,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我们两家是有不睦,但是事情缓急罗某还是能分得出来的。南昌这是皇帝关注的地方,我们东厂再有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触犯皇帝的龙鳞!”
赵孟关一想也是,这事办不成他们东厂老大曹芳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赵孟关详细的把计划说了一遍,并和罗起凤商定好接头地点和时间,完事后赵孟关告辞离开。
赵孟关走后,一个理刑百户问道:“罗千户,这次锦衣卫求到咱们,咱们是不是暗中做些手脚,让他们功败垂成呢?”
罗起凤连连摇头,说道:“绝对不可,陛下对江西志在必得,如果咱们暗中使用手段被陛下知道,大家都逃不了,所以咱们一定要帮助锦衣卫成功!”
罗起凤不愧是老江湖,他看出来江西对皇帝朱宏三的重要性,如果为了和锦衣卫的私仇致使江西战事失败,到时候朱宏三不介意把东厂全部发配到吕宋挖矿。
赵孟关出了客栈,松了口气,东厂这边联系完了,就等钱六他们的情报了。
回到马家老店,看到钱六回来了,赵孟关知道王府那边有了消息。
“钱六,怎么样?可是王府那边有了消息!”
“是大人,王得仁的儿子得了风寒,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府中咱们的人传出来消息,王得仁的老婆准备明天去佑民寺上香,为儿子祈福!”
赵孟关大喜,问边上的马玉道:“佑民寺在什么地方?”
“在东湖东岸!”
“好,东湖周围都是树林,人迹稀少,咱们明天就在那里伏击!钱六,出去召集人手!”
钱六答应一声出去,把几个小头目叫了进来。
看到人手进来,赵孟关问道:“张成,你是本地人,王得仁府到佑民寺这条路上那里适合伏击?”
张成低头想了想,说道:“大人,适合地点在东湖上的状元桥那里。那里四通八达,很适合咱们完事后撤离,还有经过桥梁,车队必定减速,正是伏击的好地点!”
听张成说完,赵孟关说道:“张成,完事后你立刻带着王得仁的老婆去董学成府上,我估计王得仁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这家伙八成要攻打董府,你要注意安全!”
张成点点头,低头合计时间。说道:“从状元桥到董学成那需要半个时辰,时间应该来得及!”
看到张成没问题,赵孟关对钱六说道:“手榴*弹能用的还剩多少?”这次赵孟关早就预见有一场恶战,从赣州张家玉那里弄来五十颗手榴*弹。
“大人,因为在船上受了潮,还能用的只有三十一颗!”
三十颗,应该够了,再加上手铳,自己这边对上一百护卫应该没问题。
“还有,马千户,一会儿你去通知东厂他们,让他们明天早上去状元桥那里!”
马玉拱手下去安排。
赵孟关想了想应该没有问题了。说道:“各位,距离金声桓的三万人马到达南昌还有八天,明天也就是咱们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各位奋勇杀敌,成功后我会请示钱大人按功行赏!”
几个头目赶紧站起来,拱手齐声说道:“请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奋勇杀敌,保证完成任务!”
赵孟关点点头,挥挥手,大家出门散去。
第二天赵孟关起来的很早,组织好人手分批赶往状元桥。
来到状元桥这里赵孟关看到东厂的人早就到了。
赵孟关上前见过罗起凤,说道:“罗大人,成不成功在此一举了!”
“赵大人,放心!我们带来了五十颗手榴*弹,我相信没人能躲过火器!”
没想到罗起凤带了这么多,赵孟关不禁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