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八达的大运河为聊城带来了五方杂处的百姓,也带来了他们的美食。北方的京津菜系、山东的鲁菜、南方的淮扬菜、粤菜基本都在这里融合了。
这些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不仅带来了全国各地不同味道的菜系,同时也使聊城在饮食方面的造诣更加进步,聊城的饮食文化因运河而融会贯通,取各家之长,适合每个人的口味。
伙计一边上着才一边报着菜名,什么白烧笋鸡、冰糖杞果梨、山药肉元、五彩乳鸽、运河糊粥、空心琉璃丸子、托班豆腐、清真八大碗,吃的朱宏三二人汁水淋漓。
冯若舒因为年纪大了,每道菜都是浅尝为止,朱宏三可不管那些,一顿胡吃海塞。看的冯若舒直摇头。
冯若舒说道:“美食要品,浅尝就好,像主公这样只是吃饭而已。”
朱宏三抬头笑道:“让舅父大人笑话了,小子小时候没有父亲,是母亲喂养长大。以前家穷,母亲每次做好吃的我和大哥都要抢着吃,你也看到我大哥什么身材。要不和他抢着吃我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冯若舒笑了笑,这个家伙什么样二儿子冯自用在信中说的一清二楚。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内心中阴损毒辣,睚眦必报。
冯自用在给老爹的信中用了一句话形容这个朱宏三,那就是陈寿在三国志中说刘备的“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
冯若舒也很看好这个朱宏三,毕竟刘备知道谁能带给他地位和权利,那就是文臣和武将,所以刘备才能关键时候就丢掉老婆孩子,但是文臣武将都要带着。
冯若舒是年老了,但是并不是老糊涂。如果朱宏三半点辅佐的价值都没有他才懒得千里迢迢的和他去广东的。
冯若舒看着朱宏三越来越满意,这个家伙从能力、手段、实力上都是自己的上上之选。至于李自成冯若舒一开始就没看好,就是因为那句“闯王来了不纳粮”彻底的将地主阶级推出了门外。
朱宏三这家伙低头大吃,一会儿就吃饱了,就这样桌子上的菜还剩一多半。
吃饭后朱宏三说道:“车马劳顿十多天,这是第一次吃了顿舒心饭。”
冯若舒说道:“接下来咱们要在四月二十日前赶到淮安,去完了让马士英拔了头筹咱们得到的好处要少很多。”
朱宏三点点,说道:“码头上也应该采买完事了,咱们一会儿回去,没什么事情下午就出发。争取十五天赶到淮安。”
冯若舒点点头,朱宏三叫来伙计结账,并让伙计按照这桌在做两桌送到码头船上。
冯若舒问道:“不是吃完了吗?还要两桌干什么?”
朱宏三说道:“哦,公主殿下和三小姐还没吃,给她们准备的。”
冯若舒点点头不说话,心里十分满意朱宏三。毕竟那个谋士都希望自己的老板重视自己。
朱宏三深深的知道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好事坏事都一样。对你好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对你坏就是全家杀光,让你没有任何人复仇。这就是朱宏三的做人宗旨。
一会儿伙计上来结账,三桌一共十五两六钱银子,朱宏三又拿出了一锭十两的,说道:“剩下的给你,不用找了。别忘了把菜送到船上。”
伙计千恩万谢下去。
朱宏三二人又在城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聊城的名胜古迹。看到日头偏西了,这才回到码头。
朱宏三一到码头就看到自家船前站了一群人,好像正在理论什么。
朱宏三挤进去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边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到朱宏三挤进来说道:“正好,这位小哥你给评评理。这艘船明明是我家的船,他们偷来了不说,还不让我们上去接我家三小姐,你说这还有天理吗?”
朱宏三一听,原来是陈家来人了。想到这朱宏三说道:“这位大叔放心,公理自在人心,强权还能大过大明律吗?”
那管家一看有替自己说话的了,赶紧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小兄弟你来评评理,倒底是谁不对。”
朱宏三说道:“好,既然大叔信得过我,我就来说一说。这个事当然是大叔你不对了。”
那管家正等着朱宏三慷慨陈词大骂对方,没想到他反过来说自己不对。
管家连忙说道:“小兄弟。。。。”
朱宏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就是大叔你不对,你说船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你叫他答应吗?我还说你是我儿子呢,我叫你你答应吗?”
朱宏三这一席话说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这时那管家已看出来朱宏三是对方一伙的,气的三尸神暴跳,骂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陈家是什么人?我们的船都敢抢,给我打!”
那管家刚说完朱宏三上去就一个电炮,那管家立刻左眼睛肿了起来。船边上的朱宏义看到动手,上前一脚把那管家踢出十米远。
这时陈家家丁也动手了,周围看热闹的一哄而散,都躲的远远的。
朱宏三打完就退回去了,这十多个人还不够朱宏义自己打的。没三分钟陈家家丁纷纷倒地。
这时候码头上的巡检司也来了,带队的小旗问道:“干什么打架斗殴,眼中还有王法吗?”
那个管家捂着受伤的眼睛来到巡检司小旗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就看那巡检司小旗面色一变,冲着朱宏三一帮人说道:“你们官司犯了,和我去打官司吧。”
朱宏三本来想要叫人把这帮家伙都打跑,然后上船跑路。没想到这时冯若舒在边上上来说道:“这位小旗,你拿着我的名帖去给你们王知府看看。”
那小旗一看名帖上写着“大理寺卿冯”,这小旗一看吓得跪在地上说道:“不知大理寺正堂在此,小人该死。”
冯若舒点点头说道:“你去吧,让你们知府过来。”
小旗起来骑上马回城里传信去了。
过了半响,一个文官骑着马来到码头前,看到冯若舒双膝跪到,说道:“老师在上,学生有礼了。”
原来这个东昌府知府王云昌是冯若舒在福建当知县时教的学生,亲自选拔他为本县的案首。
几年后冯若舒去河南当官,这个王云昌也考中进士,但是名次不好。求老师运作去了河南做县令。
冯若舒做了河南巡抚后提拔他当了洛阳府同知。前几年冯若舒调到北京当大理寺正卿,这个王云昌也升到东昌府当知府。
王云昌可以说是冯若舒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要不是王云昌成婚早冯若舒都有可能招他当女婿。
这样王云昌看到冯若舒自然毕恭毕敬。
王云昌站起身来问道:“老师不是在北京当官吗?怎么南下了?”
冯若舒看看周围,把学生拉到一边,说道:“子义,京师被流寇攻破了,皇帝陛下已经崩了,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生死不知。我这是南下南直隶拥立新君。”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一样,在这帮士大夫眼中皇帝如同天一样。现在听到崇祯死了真好像天塌了一样。
冯若舒推了推王云昌,说道:“子义?子义?”
好半天王云昌才反应过来,说道:“老师,这可怎么办?”
冯若舒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去南直隶大概能形成了南宋偏安一隅。但是也不好说啊。”
王云昌刚要说话,边上那个管家叫道:“知府大人,我是陈大学士家的管家,你要给我们小姐做主,这帮强盗抢了我家的船,还抢走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