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夜半时分,躺在床上的李云洛忽然开口问道。
“嗯?”李爷爷很诧异,“怎么来了这么一问?”
“最近可能事情太多了吧,有时候我也会反思一下,您说这人生存在这世界上,自己只是小小的一个个体,要被迫服从,要考虑别人,要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愿意不开心的,可然后呢?”
“比如上学,我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拿成绩,然后放假,这都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受苦也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有盼头,可是这人生我就琢磨着,也有那张成绩单么?也有假期么?没有啊,那人靠什么动力活下去呢?”说着说着,李云洛的语气不由得低落了很多。
“小洛呀,你还太小,等你以后有了自己深爱的人,就知道受苦的动力是什么了。”听到自己孙子产生出这样的疑问,李施浩不由得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自己深爱的人?”李云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已经很久没见的叶凌嫣,爱?算么,自己并不知道,现在看来,三年的相处,自己甚至对她连基本的了解都不具备,但是她在自己的心中确实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可......
家人?要说一个人不爱自己的家人,那是不可能的,可也许是云洛还小吧,对于“家人是自己受苦的动力”这个理论,他的体会还并不很深。
“唉算了,可能是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了吧。”李云洛懒得继续想下去了,只是希望,现在这样宁静的与爷爷一起的时间能够永远的静止下去。
时间这东西很是讨厌,希望它快的时候它很慢,而想要它慢下来的时候,却转瞬即逝。一天的宁静转眼就过去了。
当日白天,几人并没有再去想什么晚上的恶战,此时的院中,老萨满只是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晃悠,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
王李两个老头则一人搬了个马札拉开楚河汉界开始厮杀起来,而李云洛,则在一旁安静的翻看着小学的语文课本,其实他很少在课余时间这么专心的看着与上学有关的东西,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已经被中心思想和课后习题肢解的不成样子的文章,此时通读起来却是回味无穷。
三餐过后,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匆匆飘过,当太阳落下山头之际,院中的四人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活动,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将杂物收拾收拾放进屋中,几人各自回到房中开始收拾妥当。再次出门,三人则都换了一副凌厉的气势,只是这老萨满还未出来。
“这老爷子还准备化个妆还是怎么?”并未看到老萨满的身影,王老爷子不由得随口说了一句。
“小初子,背后说人可不是好习惯。”随着一声孱弱的声音传出,老萨满的房门“吱呀”打开。
“嚯”顺声音望去,几人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候的老萨满,虽然还是瘦小枯干,但一身的行头大不一样,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改变。
再看这老仙儿,头戴雉鸡翎大帽,几根漂亮的凤羽随风飘扬,身上穿一套兽皮衣衫,猛眼看去虎皮豹皮一眼就认得出来,劲装外套一件兽皮大氅,手上鹿皮手套,足蹬一双虎皮战靴,靴头明晃晃几只利爪。而这身上、腰间、帽檐、手腕、足踝处都缠有各式各样的小铃铛,兽皮衣服上缝着一些小石头组成了一副怪异的图案。
老萨满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骨珠,每粒只有拇指大小,细看去竟全是人头骨模样,赫然是一个个小的聚魄珠。
再看老萨满手中,左手拿着一面只有单面的小鼓,与那天云洛三人看见的不同,此面鼓上金丝银线绣着一只看不出是什么的狰狞猛兽,鼓楞成八面,每一面都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不尽相同。而右手中则拿着一只梢头不大的小鞭,此枚小鞭通体黝黑,不带一丝光泽,看起来普普通通。
“文王鼓和赶山鞭?”李云洛不禁差异的脱口而出。
“呦呵,小子还挺有眼力啊,还认识鼓鞭祭司法?”老萨满听到云洛叫出了手中之物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差异。
“晚辈也只是在一些杂书上看过一些,萨满祭司一般只用一面鼓即可请仙,如果高级一diǎn的会再加一只鼓槌,但鞭鼓的组合确是最高级的祭祀方式,文王鼓和赶山鞭并不是这两样物品的名字,而是祭祀方法的称呼。”李云洛心中稍有一丝得意的说道。
“嗯,这回倒是没说错,不过这也就是个虚名,有人叫萨满鼓和二郎鞭,还有叫文王鼓武王鞭的,其实就是个名字罢了,老仙儿我都记不清上回我抄起这鼓和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为了你小子,老仙儿我也是卖了回子力气啊。”老萨满笑道。
“不过老爷爷,我有件事情不明白,据说这击鼓请神最少要两个人,一般都是三个人才可以啊,有一个击鼓唱经的,有一个二神在一旁辅助,然后中间的大神才是真正请神上体的那个人嘛。”李云洛又有不解的问道。
“哼,那你见没见过几千人的祭司啊?”老萨满不满的问道,“老仙儿我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请个神还得几个人伺候着,那还跑你这来凑什么热闹。”
“是晚辈冒昧了,老爷爷百年的功力,当然不是平常萨满可比。”看出对方稍显不悦,李云洛急忙应声附和道。
“行啦,时候也差不多了,小李子,小初子,把这几个铜盆都给我diǎn起来,按照我上回跟你们说的,把中间这火堆也diǎn着,然后把我让你们弄的挂件都摆上!”老萨满一边吩咐,一边颤颤巍巍的向旁边走去。“对了还有,小崽儿你记住了,别给老仙儿添乱啊......”
“哦。”李云洛无奈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