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年打仗嘛,有一次我们一个区小队让鬼子打零碎了,就剩兄弟几个跑进了深山,结果误闯了他们白那恰部落的村子,结果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冲出几十号人马来把我们给绑了,其实当时我们手里是有枪的,可是第一,人家也不是日本军人,我们不能乱杀无辜啊,再说我们枪里的子弹也不够......”
“咳咳,主要还是因为第二diǎn吧......”听到此处,李云洛忍不住插了一句。
“别打岔。”爷爷随手拍了云洛一下,继续说道,“当时几个人就把我们压往后山的一个山洞,说是山洞,其实我感觉半个山都被掏空了一样大,然后就遇到了这位萨满大人,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这老萨满的名字。”
“其实过程很简单,鄂伦春语我们都不懂,所以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法解释,幸好这老萨满还懂汉语,一开始我们说国破家亡,全民抗战,但是他说白那恰部世代隐遁在这白山黑水中,不曾与世外有所争执,还说我们是犯了天规,要受处罚。”
“结果正巧,追杀我们的小鬼子赶来,遇到了跟我们一样的境遇,结果人家小鬼子还在乎那许多,轻重火力一起招呼,把这外围的几十个村民都打死了,然后继续向山里追击。”李爷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按理说东瀛人乱杀平民这事活该千刀万剐,但他们却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们一命。”李爷爷继续说道。
“他们这一开火不要紧,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山居的鄂伦春族最是团结,尤其是这些隐世的鄂伦春,很是有些手段,他们利用苍茫大山和千年古林的掩护,加上一些奇特的手段,对敌人直接展开了进攻。”
“过程我们都没看见,但结果是日军轻重火力全副武装的一个小分队二十几人竟然被全歼在森林中,鄂伦春人硬是无一人受伤。当时我们顺势就说我们是跟他们对立的,好在刚一进去我们就解释过这事情,这才捡了一条活命。”李爷爷说道此处,想起刚才老萨满说的‘聚魄珠’的事情,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
“老王我这一辈子认识的人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人不少,可要说高人确是不多,数得上的就一个德生大和尚,结果还远在河南,而且人家毕竟是出家化外,跟咱们关系虽然不错,这场劫难啊,我还真不想把那些真正跟咱们亲近的人牵扯进来。”王老爷子接口说道。
“可是光靠我们两个老头子,糊弄糊弄普通人还行,但这中忍的实力,我们可真就糊弄不住,所以你爷爷一跟我说这事,我就把这一辈子的人都过了一遍,能数得上的,还就算是这老爷子了。遁世的鄂伦春人,就像那苗疆的虫师,南派的鬼匠一样,很是有些玄乎其玄的手段。”王老爷子继续说道。
“当时我也没指望这老爷子还活着,就是寻思着当年总还有些见过面的,却没想到,还真就把这老爷子给请来了。”王老爷子说到这里,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啊,要不是自己先说出在叶凌嫣和少林寺都听说过的云洛的事情,说不定又被人家给熬了做成球了。
“不过小子,你这差事,应承的可是有些急躁了,这萨满一脉向来行事阴狠,如果不是这次被逼到绝路上,老王也不会去打他们的主意,可谁知道他们平时都得罪了什么人呢,你可倒好,让他几句话就给激得应了事,万一给自己招来麻烦,到时候可如何是好啊。”李爷爷虽然口中埋怨,可语气中却充满了担忧之意。
“嗨,其实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我也看得出来,在少林寺的时候这种事也是有的。不过嘛,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能让这么多人想这么多办法来求我帮忙。”
'但我心里很清楚,且不说我到底有没有能力管他们的事,就是到时候真有能力了,管不管不还是我说了算么?他们也是想不开,我没能力就帮不了他们,但要是到时候我真有那解决一切的能力,他们还能命令我做什么么?”李云洛自信的说道。
“哈哈,你这个小狐狸,还说人家是老狐狸,你这心眼可也不少啊,哈哈哈......”王老爷子听到此言,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唉,王爷爷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自己挺卑鄙了,其实老头有句话还真触动了我,万法千教,世间流传,咱们东北人都去以自己能了解多少别人的事情为自豪,可咱自己的东西呢?”
“这流传千年的咱老祖宗自己的东西,倒显得没落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如果到时候真有能力,能帮一下就顺手帮一下吧。不过现在,咱们自己的事都还没把握呢,说不定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啊。”说道此处,几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正在爷仨闲聊之际,忽然就听得老萨满那屋传出一阵急促的鼓声。这鼓声不同于大多的牛皮大鼓发出的厚重的声音,而是一种非常单薄的声音,再加之鼓diǎn急促,听着让人心烦带牙疼。
爷孙三人急忙跑到老萨满的房间推开房门,却只见这二百多岁行动都不方便的老头,此时左手拿着一把只有一面的小鼓,仿佛扇子一般,右手擎着一只小鼓槌,一边来回跳着,一边浑身颤抖摇头晃脑,仿佛抽风一样。
两位老人刚要冲进去抢救,却一把被身后的李云洛拉住,“两位爷爷先别急,我看这老爷子,八成是请神呢,您二位经的多见的广,还没见过跳大神的么?”
“啊?你这意思,这老爷子这是让大仙附了体了?这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啊,倒是跟普通跳大神的差不多嘛。”王老爷子嘀咕道。
“废话,我就是问问吉凶日子,你还要老仙儿我摆什么阵仗啊!”几人正在说话,在一旁抽风的老萨满却突然开口搭了腔。
“妈呀!”这老头刚才还在抽风,突然开口说话却把两位老人都吓了一跳。
“哎呦我说老神仙,我们确实也没见过真正的萨满请神,多有冒犯啦,请问您这是问出什么来了?”王老爷子急忙赔罪道。
“问个屁!”老萨满气呼呼的回答,“你们家小子一身的龙气,什么鬼神精怪不得吓跑了?也就是老仙儿我,这要换个道行低的,直接就得把魂给扯飞了。对了,回头要是老仙儿我跟人交手,让这小子离远diǎn,不然我就是请来那长生天腾格里,都不够他镇的。”
“对不住您了,您老继续,我们就不跟着添乱了。”王老爷子说完此话,急忙拖着两人从老萨满的屋中出来,然后顺手将房门关好。
几人刚回到屋内,那边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得,今晚咱是别打算睡了,踏实儿听鼓吧。”王老爷子苦笑道。
“唉,王爷爷啊,您说,我要早知道您认识这高人我还自己折腾啥呀,干脆就让您把老头请过来敲通鼓不就全知道了,还整得我元气大损的。”李云洛此次见到高人施法,再联想到自己那半吊子的卜卦,不由得也是苦笑连连啊。
“切,你小子净说那轻巧话,还别说能不能请来,我们要没有你这大概的时间范围,这老爷子要是真跟俗世里呆个五七八天的,我估计啊,这祸害不一定就比那连环杀手小。”听到此话的李老爷子也顿时连连diǎn头,表示赞同。
这一夜,爷孙三人就在这让人心揪的鼓声中度过,李云洛照常打坐调息,运行内劲,而两位老人则干脆拿出棋盘下起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