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敏紧咬着唇,站在床榻边,愤愤地看着我。
我看她似乎冷静了一些,才缓缓起了身,站到她面前。我知道她只是生气韦封楚总是因为我而受伤,毕竟多敏依赖着韦封楚,所以才不愿有人将他夺走。
我不知道如果我彻底将她从韦封楚身边赶走,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贺兰明月。贺兰明月的前世凡纤也是个很温和的人,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竟然变成这番模样。
“多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并不这么讨厌我,而我对你也很是喜欢,觉得你像个妹妹一样,很亲切。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因为我让楚受了伤,才讨厌我的。而是因为我夺走了楚的心,让你觉得自己被他冷落了,才会这般讨厌我的,对么?可你平心静气地想一想,他之前给对你的那份身为哥哥的关心和宠爱,真的变少了么?”
多敏低着头,似乎是在认真地想着。半晌,情绪才缓和了一些,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对楚哥哥的只是兄妹之情呢?”
我淡淡地笑着道:“我并不能确定你对楚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但我却清楚他对你的感情,除了兄妹,别无其他。这个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可……可是我身上肩负着整个愿海的使命和责任,我必须嫁给楚哥哥。”多敏眼中多了一丝阴霾,这才是她的症结所在。
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道:“可是你并不想嫁给楚吧?你也只是把他当成是哥哥,当成是亲人,但却不是爱情。若是真的那么想要嫁给他的话,你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想方设法嫁给他?虽然你也有做做样子,不过你内心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嫁给他。但因为自己肩上的责任,你又不得不面对这些。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这么做?”
多敏抖了抖身子,惊讶地道:“你怎么……”可话还未说完,她竟警觉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马上转了个话题,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一定要嫁给楚哥哥。”
我看着多敏奇怪的态度,心中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般简单。我原本以为她是因为肩上的责任,但只是刚才的一瞬间,我觉得以多敏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向皇权区服,她一定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保住愿海。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此事如此畏惧,对任何人避之不谈,甚至逼着她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我暗暗凝了力,想要看看多敏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咒,但却一无所获。不是咒语的话,难道是中毒?看多敏的气色,一定也不像是中毒的人,但为了确定,我伸手拉过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就一定是被什么抓住了她的弱点,所以她才会如此谨慎。我记得忘忧之前说过,多敏的母妃已经去世了,愿海的皇帝对多敏并不是很好,否则也不能几次三番地让她来鸣涅和亲,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就此屈服呢?
“多敏,你不是一个人,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总要相信你哥哥吧?遇到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在你身旁,所以不要自己这么辛苦。”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逼着她,但我都能猜到的事情,韦封楚必定也猜到了,可为什么他却什么都没问?
多敏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眼睛泛起了红晕。我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身子僵硬了一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看来还真的是猜对了,她对我的敌意完全是因为我之前伤害了韦封楚,她觉得韦封楚受的伤害都与我有关,所以才会如此讨厌我。可实际上,她内心并不是完全讨厌我这个人。
过了许久,多敏才哽咽着,道:“我不能说……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
对谁都不能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暗暗对多敏施了法术,窥探了她的内心,若是会些法术的人,这招一定不好用。但因为多敏她没有法力,所以完全不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不知道原因,也许多敏也会有危险。
多敏的心中挣扎得很,甚至思绪都有些混乱:不能说,不能说出来,否则多坦就会有危险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多坦,难道是多敏的弟弟么?那是谁威胁多敏呢?
我施展法术,窥探了多敏的记忆。是愿海的皇帝将多敏的弟弟多坦囚禁了起来,要求多敏必须嫁给韦封楚。多敏一直将此事一拖再拖,直到愿海皇帝不耐烦,几次三番催促,可多敏并不愿意,表面迎合,暗地中却伺机想要救出多坦。
可我不明白的是,多坦毕竟是多敏的弟弟,就算愿海皇帝不喜欢他们姐弟,但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为什么要用多坦来要挟多敏呢?
我轻轻在多敏的耳边说道:“借我一样多坦的物品,我也许能帮你找到他。”
多敏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有不能说的原因,但我更想帮你,所以窥探了你的记忆。现在先不说这个,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找到多坦,多耽误一刻,多坦就会多一份危险。”
多敏愣愣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像短笛一样的东西递给我,道:“这是多坦一直带在身边的鹰笛,他平时召唤他养的鹰用的。”
看来那只鹰已经被杀了,否则,多敏一定会用鹰来寻找多坦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