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不知是哪个将领站在上面,畏畏缩缩地半露出了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状况,又马上收了回去。只听到那将领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本将是尧炎王将军,不知鸣涅连王帅大军驻扎在城外,是何用意?”
韦封楚没有说话,抬手示意了一下,安平便骑着马走上了前来,大声回道:“我乃鸣涅王朝连王手下安统领,今天我们王爷帅兵前来不过是替我们王妃的大哥袁尚书作证的,听闻近日袁尚书被咱们尧炎的皇帝关进了大牢,判处了锥刑,原因是通敌叛国,而这通敌的对象竟是我们鸣涅王朝当今的太子。我们连王正是受了太子所托,带来了太子的亲笔信,以证明袁尚书的清白。还请王将军代为通传,免得冤枉了忠臣贤将。”
韦封楚没有动,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对这些假话充耳未闻,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韦封楚好似也没有看到我对安平那番话的呲之以鼻,仍旧纹丝不动地坐在我身后。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先设计了我大哥,让人里应该和地将我大哥陷害入狱,后又假借解救之名,发兵直取尧炎都城,以达到他毁灭尧炎的,扩张鸣涅版图的目的。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此大规模的行军竟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能如此神速地从鸣涅直捣黄龙,一路杀到了尧炎的都城虚虞,这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一定是他们在此之前就已经集结了军队在尧炎与鸣涅的交界之地,人数之多,阵仗庞大,只等着一声令下,军队便如破竹之势一般,快速前进一路杀到了虚虞城外。
原本尧炎与鸣涅的兵力就相差悬殊,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调集大量兵马前来,而虚虞城内驻军也不过五万余人,这又如何能与鸣涅那二十万大军相提并论,如今想来,也就只有被灭国的份了。
那王将军在安平说完之后便没有在答话,我想要也是,那王将军是如此胆小之人,怎么可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担,指望着这种人能够保家卫国,真是太荒唐了,难道尧炎就真的没有人了么?
安平等得也有些不太高兴,见韦封楚的更是紧绷了起来,便马上催促道:“王将军考虑的如何了?若是耽误了袁尚书的大事,王将军想必也不好担待吧?”
那王将军似乎是没有了主意,过了片刻才答道:“想不到贵国对我们尧炎的袁上书如此厚待,既然如此,本将这就派人前去将贵国太子的书信取回呈给吾皇,有劳王爷在此等候本将的消息。”
由于韦封楚此时正坐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城楼上的王将军此话一出,他并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只是在冷风袭来的时候将我又将怀中紧了紧,我却毫不领情地暗暗退来,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我只能用余光静静地观察着安平的一举一动。
只见安平看了韦封楚一眼,便高声回道:“王将军,这恐怕有些不妥。因为我们太子不仅写了这亲笔书信来证明袁尚书的清白,还有几句话要我们王爷亲自带给贵国皇上。还请王将军打来城门,让我等自行向贵国皇帝呈上书信。”
我心中冷笑,还真是司马召之心路人皆知呀,如此说来,傻子也明白了他们是何用意。
就算城楼上的王将军再愚钝,他也该明白此刻鸣涅的大军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要么背水一战,带领着尧炎的将士誓死保卫虚虞城,拼得一世英名,供后世传唱,死得壮烈。要么弃暗投明,大开城门,放鸣涅大军进城,也算是功劳一件,将来定会前程似锦。两种不同的道路只看他怎么选择,看似简单,选择起来却是如此之难。
城楼之上的王将军还在犹豫,下面等待的韦封楚显然已经没有了耐性,他一言不发,只是一挥手,安平便明了了他的用意,随着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和擂鼓声响彻天际,士兵的呐喊声也随之而起。
城楼之上的王将军悔不当初,高声大喊着什么,可惜为时已晚,城下的人根本无法听到他的声音。
鸣涅的士兵犹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涌向城门,城上的尧炎士兵早已自乱了阵脚,溃不成军,城门没用几下便被鸣涅攻破了。鸣涅士兵嘶吼着冲进了城,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挥舞着长刀疯狂地砍着,眼见着地上已经血红一片。
我再也无法远远地观望,看着人们一个一个地死去。我猛地回头,红着眼眶道:“你不是想要尧炎这块土地么?你大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夺了便是,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百姓。你这样会激起民怨的,到时你要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立足?”
韦封楚低下了头看着我片刻不语,似乎是在认真审视着我一般。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想不到他竟蓦地邪肆的笑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突然将俊脸靠近了我几分,我眼中的怒意更加浓郁,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我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能轻易看穿我的心思,但这个男人的心思我却全然不知。
只见他原本轻抿的嘴角慢慢牵动,“袁绯烟,你了解本王么?”
我不明白韦封楚为何会突然这样问。可在我还未想好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竟猛地抬起头,道:“鸣涅众将士听令,凡遇抵抗者格杀勿论!”
韦封楚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铿锵有力,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如此深厚的功力,用内力将声音传到众人耳中,这样的功力当世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