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武的眉头紧紧皱起,拳头也握了起来,突然他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东西,跟茅草的颜色虽然差不多,但是闪着的异样光泽让李君武一眼就将那东西与茅草区分开来。捡起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簪子,李君武几乎可以确定,苏小小确实来过这里。
“拿着这个去告诉少将军!”李君武将簪子交给身旁的一个人吩咐道。
“是。”那人应了一声迅速消失在李君武的视线之中。
李君武则带着几个人留下继续查探,连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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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带着苏小小跃入花街之中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小妓院,名字唤作迎春院。
那老鸨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衣服,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过来了,看了一眼地上被绑住手脚而且蒙着眼蒙着嘴的苏小小,对着刀疤脸说,“这就是你要卖的姑娘?”
刀疤脸点了点头,:“妈妈您看着怎么样?”
老鸨拿着手帕捂着嘴笑了笑说道,:“这绑的这么严实,整张脸都快遮住了,我哪看的出来啊?能不能把这脸上的东西给去了,让我看看清楚。”
刀疤脸看了一眼苏小道,:“好是好,只是这小丫头聒噪的紧,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妈妈你听了了千万不要见怪啊。”
老鸨笑笑回答道,:“哪个进来的时候不是哭着喊着要回去,妈妈我呀对付这种最有办法了。”
她们的对话听在苏小小的耳中令苏小小一寒,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阮晟航能尽早的找到她。
正想着呢,苏小小眼上的蒙布和嘴中的布条都被拿了下来,光线突然射入苏小小的眼睛让苏小小有些不能适应,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才适应了屋子中的光线。
这时老鸨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哟哟哟,你瞧瞧这个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看的眼睛蒙起来呢,真是糟蹋了呀。”
刀疤脸笑了笑,:“这不是害怕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嘛。”
映入苏小小眼帘的便是一个涂着大红唇的四五十左右的女人,苏小小知道这个应该就是妓院的老鸨了,眼珠子再往一旁转了转,苏小小看到一个身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直从右眼处蔓延至左脸下方,看着甚是可怖,苏小小想,应该是这个人绑了自己。
苏小小动了动发酸的腮帮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放了我。”
那老鸨呵呵的笑了两声,:“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呢?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的呆着吧,不要再想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里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接收啊。”苏小小冷冷的说道。
刀疤脸故作无奈的看着老鸨说道,:“妈妈,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那老鸨倒是饶有兴趣的听着,:“我倒想听听她怎么说?不要真的给我招惹来不该招惹的人才好。”
刀疤脸心里暗暗道不好,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刀柄。
苏小小缓缓的说出口,:“我是将军府的人,你若是不怕得罪将军府,大可接收。”苏小小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是阮晟航的夫人这一事实,只是说自己是将军府的人。
哪里料到那老鸨一仰头哈哈哈的笑出声来,:“若将军府丢了人现在不该满世界的找呢吗?我怎么一点没有听到风声啊?小姑娘,你学撒谎最好是学的精一点才好,这种谎话说的太大了反倒是没有人信了。”
听到老鸨的一番话,刀疤脸握紧刀柄的手才略微松了下来,一副好笑的神情说道,:“妈妈,还是你明察秋毫啊,将军府的人我哪里敢截,我是不想活了才会办那么蠢的事情呢。”
老鸨点了点头,:“这位兄弟,我看你面善,以后若还有什么好的货色只管往妈妈这里送。”
“好嘞。”刀疤脸虽然高兴的应道,但是这样的生意他是不想再做第二次了,没有一刀毙命来的痛快,他最讨厌的便是活人打交道,若不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他是铁定不做这样的行当的。
苏小小错愕的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谈成了生意,竟然还达成了长期合作的想法,苏小小不禁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鸨从身后人那里拿来一袋银子,递到刀疤脸的面前,:“这是钱,要不要数数。”
刀疤脸进过之后掂了掂重量,嗬,真不少呢,“不用了,我对妈妈很放心。”
老鸨眯着眼看着刀疤脸一连串的动作,满意的笑了笑。
刀疤脸拱了拱手,:“那在下先告辞了。”
老鸨点了点头,刀疤脸便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之中。
等待刀疤脸走后,老鸨笑着看向苏小道,:“小姑娘,有志向是不错的,好好的跟着妈妈,说不定有一天将军府的人看上了你你就真的成为将军府的人了。”
苏小小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苏小小刚翻了个白眼,那老鸨的声音便在苏小小的耳边响起了,:“哎呦呦,你怎么能做这个表情呢,丑死了丑死了,吓到客人该怎么办呢?”
苏小小仍旧翻着白眼,:“你一直绑着我我能做出什么好看的表情。”
老鸨笑了,:“我给你松了绑你就能好好的听话?”
“对啊。”苏小小连忙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松了绑之后怎么逃跑,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只见这个屋子里除了她跟老鸨之外还有七八个彪形大汉,想要在这里面逃跑确实是有点儿难度的。
那老鸨又噗的一声笑了,:“你当我傻啊,若把你放了你逃跑了怎么办?”
苏小小看了看四周的彪形大汉,一脸无奈的说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逃的了呢?我今天被绑了一天了,说不定现在手脚已经青了,走路都成问题了,别说跑了。”
老鸨弯下腰看了看苏小小的手腕处,确实如苏小的,已经被勒出了勒痕,甚至有些肿了。
那老鸨皱了皱眉头,:“唉呀,那个刀疤真是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看这手肿的,这样让客人看到怎么办啊?”
“快快快,松绑。”老鸨指使着距离她最近的彪形大汉说道。
勒了一天的束缚终于从苏小小的手上除去,苏小小艰难的活动着被勒的发疼的手腕脚腕,从地上站了起来,尝试着走了两步,脚腕处的痛楚被带动起来,疼的她走路都不稳起来。
老鸨眼睛看着苏小小的一举一动,啧啧的说道,:“这刀疤真是的,看这路都走不好了,怎么接客呀!”
听到这句话,苏小小怔了一下,接客?也太快了些吧,她连忙跑到老鸨的面前,给她按着肩膀道,:“对呀,妈妈,我现在全身都疼,手也肿脚也肿会影响我们店里的生意的。”
老鸨眼中精光一闪,:“你这个丫头倒是机灵,妈妈很喜欢,不过既然妈妈已经拿出那么多钱了,肯定要尽快把你变成我们这里的人才安心,你今天晚上就好好准备吧,我这就让外面的人张罗。”
苏小小心头一沉,这是今天晚上就要逼良为娼的节奏吗?
“唉呀,妈妈,你放心吧,我可是立志成为将军府的人呢。”苏小小继续缠着老鸨说道,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阮晟航来救她。
老鸨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准备热水,妈妈我去外面张罗了。”
说完,老鸨就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离开了。
苏小小心中一喜,莫不是对自己放松了警戒?待老鸨走后,苏小小便跑到门口轻轻的将门拉开,偷偷的将脑袋探了出去。
“你干什么?”突然声音在苏小小的头顶处响起。
苏小小抬头一看,两个彪形大汉正挡在自己的前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而门口的左右,还各站着两个人。
苏小小将脖子往回缩了缩,“呵呵,没事没事。”
说完就赶紧把头缩了回去,迅速的将门给关上了。
苏小小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从这里面逃跑的可能性,屋子中仅仅只有一扇门,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而门口处站着的彪形大汉注定了她是逃跑无望了。
苏小小心里默念着阮晟航,期待着他能够早点找到自己。
苏小小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床头的绣筐中找到一把剪刀,她偷偷的将剪刀揣在自己的袖子中,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边,老鸨真的紧锣密鼓的开始张罗去了。
迎春院的门外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迎春院来了新姑娘,将要进行竞拍会,还用了大量的词汇形容了她如何的肤白貌美。
从迎春院门外过的路人纷纷驻足。
路人甲,:“李公子,你看这个迎春院来了新姑娘啊,要不要进去看看。”
那被称为李公子的路人乙回答道,:“迎春院的姑娘姿色太一般了,都不如丽春院的梅芳姑娘美艳,那个**啊!”路人乙边说便露出一脸的憧憬,哈喇子都快留出来了,整个人说不出的猥琐。
路人甲笑道,:“梅芳姑娘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才出现,你确定你今天会碰到她?说不定这个新姑娘不比梅芳姑娘差呢。”
路人乙怒视着路人甲道,:“不准你这么说,在我心中没有人能比的上梅芳姑娘的芳姿。”
路人甲笑道,:“好好好,没人能比的上,我可是很好奇的,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路人甲思索了一番,:“昨天梅芳姑娘新出现,今天怕是不会出现了吧,我跟你一块进去看看。”
说着,路人甲和路人乙就踏进了迎春院的大门。
同样抱着这样思想的人还有很多,所以一时间迎春院门厅若市。
老鸨笑的嘴已经快咧到耳根后了,:“各位公子里面坐,稍微等一下,竞拍会马上开始。”
趁着一个小空挡,老鸨特地去看了看苏小小,眼神中都带着笑意,:“你真是个小福星啊,我们迎春院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多客人了。”
苏小小握紧了袖子中的剪刀,没有说话。
那老鸨走近苏小小,围着苏小小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苏小小不由得心中一紧,这老女人莫不是发现了自己身上藏着的东西。
这时那老鸨开口了,:“哎呦,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是还穿着脏衣服呢,快来人,帮她把衣服给换了,换个红色的,喜庆点的。”
说着,后面便有两个彪形大汉捧着衣服走了进来。
苏小小一愣,这是要让这两个男人帮她换?
苏小小赶紧从他们手中拿过衣服,:“就不劳两位大哥费心了,我自己换。”
老鸨眯着眼睛道,:“这才听话嘛。”说完便扭着自己的水蛇腰走了。
那两个彪形大汉却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小小。
苏小小看两个人不肯走,便说道,:“两位大哥,放心吧,小女子是不会跑路的。”
那两位彪形大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苏小小赶快跑过去将门给关严实了。
她看着手中的火红的衣服,透明的纱衣感觉完全不能遮住什么,不过好在里面的衣服还算严实,目测穿上之后也只会露出两只胳膊,其他地方还好,这样的穿着在现代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在古代这就属于过分的暴露了。
苏小小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自己慢吞吞的换上了这一身衣服。
但是由于袖子处是纱制的,完全透的过去,苏小小不能再把剪刀藏在袖子中了,只得另外找地方去藏。
她找了许多地方都觉得不稳妥,最后目光锁定在床上,她把剪刀往被子中藏了藏,往外拿的时候发现并不好拿,而且容易伤到自己,最后只得把剪刀藏在了枕头下面。
而那边关于苏小小的竞拍会已然开始。
老鸨满面春风的看着台子下面满满的人群,他们迎春院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座无虚席,甚至有的人没有座位的站在一旁,人群熙熙攘攘,在老鸨眼中却丝毫不觉得聒噪,她听着他们的声音似乎听到了银子之间撞击的清脆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各位公子们好,大家安静一下,竞拍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老鸨的声音,本来很是热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老鸨等着她说话。
那老鸨清了清嗓子说道,:“起拍价一百两银子,最后出价高者可以和我们里面新开的姑娘共度良宵。”
下面一片哗然,没有一个人先出价的,突然有一个人喊到,:“怎么这么贵呀?丽春院的梅芳姑娘也才这个价钱而已。”
那老鸨只笑笑道,:“贵当然有我们贵的道理,公子你若能拍到,一见方知。”
“那为何不把人叫出来让我们看看值不值这个价钱。”另外一个人起哄道。
老鸨呵呵笑道,“这位公子说笑了,如果是所有人想见都能见的,我们何至于要这么高的价钱。”
下面一片议论纷纷,老鸨也不急,就在上面等着,环顾着四周的人。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喊出,:“我出两百两。”
“三百两。”
“四百两。”
见有人出价,其余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出了更高的价格。
有的时候犹抱琵琶半遮面比完全暴露在人群之中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兴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有好奇心以及逆反心理,若是看不到便所想看到。
价钱一度被炒高至五千两之高。
老鸨此时已经是心花怒放了,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能炒出五千两的天价,想她活了这四十年来见到的最高价钱也就数丽春院的梅芳姑娘的初夜,最后也仅仅只有两千九百两而已。
“这位公子出了五千两,有比五千两更高的吗?”老鸨摩拳擦掌,似乎这五千两已经紧紧的攥在了她的手中。
“六千两!”突然人群中一人喊出了六千两的天价,正是先前在门口不愿意进来的李公子,今晚这个神秘的女子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人群中突然轰的一下议论开来,李公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得意。
老鸨眼睛中泛着精光,高兴的喊道,:“六千两,还有比六千两更高的吗?”
人群之中虽然一直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再叫出其他的价钱。
“六千两,若没有人再叫价,今晚的头筹将由我们下面这位公子拔得。”老鸨缓慢的说出这句话,她心中暗暗的希望有个人来打断她的话,拿出更高的价钱。
李公子得意的环顾着四周,他自信没有人能出再高的价格,因为他今天是势在必得的。
那老鸨焦急的看着下面,发现没有人再打算往上叫价了,便只得缓缓的说道,:“今天晚上,是这位公子拔得头筹,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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