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白色的身影初始只是仙境,越往上升,修为越强,气息惊人。
到后來,竟然全部是神境的气息。
这一幕令得林晚风极其的骇然,不知道这些魄岗的幽魂究竟在干什么,难道是伐天,虽然神境强大,而且多如蝼蚁,但是要伐天,却又显得太过于可笑。
林晚风被这情形弄得的一头雾水,但不知道怎么,心里隐隐传來一股悸动,提醒着他似乎要做点什么。
那些幽魂飞上天空,飞到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天地传來一道愤怒的咆哮,接着许多的惨叫声响起,天空上更传出一片片火光,似乎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正发生着一场浩大的战争。
苍天泣血,下起了道道血雨。
血雨里,魔鬼骷髅头却在狂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苍天当死,不死不立。”
声音在这血雨里远远的传荡着,震动着整个阴灵山脉。
“我愿化作魔鬼,屠三千人世,弑六道阴冥,只为动你心境,看你从高位上坠下。”魔鬼骷髅头怨气冲天,声荡九天十地。
林晚风手执孤寒仙剑,轻轻的、静静的,來到那偌大的魔鬼骷髅头前。
后者本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猛然一惊,怒声道:“是你,”
林晚风面无表情,缓缓抽出孤寒仙剑。
“世人皆被你欺骗,以为你是转世的圣将,其实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魔鬼骷髅头垂头看着林晚风,偌大的声音在林晚风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澜。
“我真正的身份,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林晚风问道。
魔头骷髅头冷笑一声,大声道:“你真正的身份就是…”
轰隆。
昏沉的阴灵山脉刹时间亮如白天,一道比魔鬼骷髅头的红色雷电轰击而下,将这个极为强大的存在劈成飞灰。
这一刻,林晚风脸色沉静如水,将孤寒仙剑呛然入鞘,“连佛都说‘不可说,不可说’。你又是何苦來哉,”他静静立在魄岗上,看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地方,如今变得极其安静,唯有那血雨还在稀稀呖呖的下着,淋在这魄岗之上。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谁,同吾合葬,风雨共阴阳!笑天地虚妄,令吾心狂,”
轻轻的声音,如幽如怨,飘散在血雨里。
他的眸,他的眼,忽然间有些沧桑。
“不管我是谁,现在,我是林晚风。”血雨里,他微笑着如此说道,似是坚定自己的心。
他走出魄岗,前往怨峰。
魂丘上的巨魂远远望着从魄岗上离开的那一道身影,自言自语般说道:“血雨染成修罗地,万载魄岗终成空。有些人啊,始终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这世间人和事,很多生得根本沒有一点道理。有些修士终其一生,也难有所成就。而有的修士,不需要任何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坚定自己的道心后,林晚风心情赫然开朗,踏着高歌,朝怨峰进发,歌是《是非歌》:“说是非,道是非,是是是,非是非。是非是是非,非是是非是,是是是是是,非非是非非。说是是,道是是,是非是,非非非。是非非是非,非是非非是,是是非是是,非非非非非。是与非,是是非,说是道非,本是是非,是非本枉然,非要歌是非,”
那声音说出的豪迈,只是那歌里的“是非”之多,令听者一阵头大。
怨峰极其安静,本來以林晚风如此的歌声,应该早已经将这里的阴冥鬼物惊动,然而不知道怎么,这里安静之极,安静得有些诡异,而且诡异的有些过份。照理说,魂丘、魄岗、魂峰,一个比一个凶险,但他一路行來,除了在魂丘上遇到了小小的阻拦,随后一路算是通行无阻。到了这怨峰,更是静得沒有一丝鬼影。
摇了摇头,林晚风压下心头疑惑,朝着死灵顶而去。
死灵山脉不小,行了一日的时间方到死灵顶。到了死灵顶,他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死灵聚在死灵顶上,团团围着一个白衣女子。
它们不是欲对她不利,而是整齐有序虔诚的围坐在白衣女子周围,听着她在讲解着什么。
看着他到來,白衣女子朝他浅浅一笑,目光温柔动人。
“…妖问古仙,‘如何得你之情,换來一世厮守,’。古仙说‘等五百年,待下一次相逢’。妖如何肯甘心,便苦苦哀求古仙,古仙不为所动。妖一时恼怒,便要使出那古老咒法,古仙见状打出一道符印,将妖封印后转身离开,从此天涯遥遥,再不知其所踪。”白衣女子目光幽幽,像是望穿了时空,看向那久远的过去。
“那妖呢,难道就一直被古仙封印着,”有死灵出声问道。
白衣女子浅笑道:“封印被解开了。”“解开了,谁解开的,难道是是古仙,古仙回心转意了,”死灵好奇的问道。
白衣女子摇头笑道:“古仙是何等人物,说话一言九鼎,做事雷厉风行,谁能令他改变主意啊。”“那究竟是谁解开的,”有死灵依旧不甘心的问道。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沒有再回答,而起站起身來,走向死灵外围的那一个青年。
众多死灵看到白衣女子的动作,这才发现林晚风,一个个顿显狰狞。白衣女子只是不满的扫了它们一眼,这些如同神境仙人的死灵立刻乖巧。
“你來了,”白衣女子声细音浅,脸上挂着一抹明媚笑容。
林晚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來了,我來接你走。”
“去哪儿,”
林晚风呆呆的看着眼前白衣女子,这女子巧笑倩兮,十足的倾城祸水。以前在太玄神宗,偶尔见得周晴朵,其都是白纱罩面,看不清其真容,如今见得她,却是这般的美若天仙,仿佛聚集了天地灵气,倾万种风情。
只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面容依依有些熟悉。
“去哪儿,”周晴朵再次问道。
林晚风脱口而出,“回家。”
周晴朵掩嘴轻笑,笑得林晚风大窘,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口误,不过他思绪灵活,立即义正词严的道:“你别误会。我说的家是指师门,师门教我养我,我林晚风有今天,全靠师门,所以,师门就是我的家。”
“怎么这么久了,才來接我,”周晴朵幽幽问道。
林晚风顿显尴尬,总不能告诉她,一直将那个与他传书的人误认为是叶婉柔吧。
周晴朵认真的看着林晚风,看得目不转睛。
很是奇怪,林晚风却沒有丝毫的闪躲,自然而然的面对着周晴朵的目光。两个人目光皆是坦然、欢欣。周晴朵伸出手來,林晚风轻轻握住,一切皆是那般的自然而然,沒有一丁点的生份和窘迫。就像面对一个很久很久的朋友,就算万水千山,时空隔绝,也阻止不了那份感情。
老友如老酒,越久越香醇。
两人牵手并肩而行,在这诡秘的阴灵顶上漫步。
“刚才你在讲什么,”林晚风好奇问道。
周晴朵幽幽的道:“在讲一个妖和古仙的故事。”“那也给我讲讲。”
“从前有一个妖,以书成道,化作人形,与古仙相遇。”随着周晴朵缓缓讲解,林晚风知道了这一个故事。那妖与古仙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妖本就是古仙所会的一种秘法,久伴古仙,被古仙风采迷住,便化作一本书,并修炼成人形,然后与古仙相遇。
然古仙道行高深,一眼便看出妖的本体,说仙妖殊途,不能相爱。
“妖问古仙,‘如何得你之情,换來一世厮守,’。古仙说‘等五百年,待下一次相逢’。”
后面的故事,林晚风听了一些,但关于谁解开的古仙的封印,他也很是好奇,“那究竟是谁解开古仙的封印的,”
周晴朵白了他一眼,露出无语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神情,林晚风忽然一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记起了尚在旭阳镇时,有一个雨夜,他听到了一个莫名的呼唤声,他迷糊的随着那个声音进入了一个深山。在那个深山里,他进入了一座古庙。他听到有少女的呼救声,便随着声音打开了古庙里的一个木箱,然后木箱里沒有人,只有一本书,那本书极其古老,散发着红尘眷恋之气。
“周晴朵,周晴朵。”林晚风念着这个名字,忽有所悟,侧头看向周晴朵娇美容颜,道:“你就是那一个以书成道的妖,古仙对你施加的封印,是我解开的。”
林晚风忽然苦笑,难怪第一次见周晴朵的真容,他感觉有几分熟悉。
“怎么,后悔了,”
林晚风摇头道:“不,我是担心,你以书成道,但本质还是妖,怎么就敢进入我们太玄神宗,”“什么你们太玄神宗,现在也是我的师门好不好,”周晴朵又白了他一眼,道:“况且,谁告诉你我以书成道便是书妖了,”“不是书妖是什么,”
周晴朵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是书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