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盯着齐秋馨,很明显她确实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齐宗昊面容阴沉,心里暗骂蠢货。
“皇兄,宸王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齐宗昊抿着唇一语不发。
“还有皇兄要求宸王必须把杨梦尘贬为侧妃,她是卑贱的农女,我是高贵的西梁公主,她只能象丫鬟一样伺候宸王和本公主。”
齐秋馨沉浸在心愿得逞美梦中,同时想着嫁进宸王府后,一定要让杨梦尘那个贱人尝尽各种折磨,直到久久没有听见自家皇兄说话,方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家皇兄的脸色,一丝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皇兄,怎么呢?”
“宸王不会娶你过门,更不会把宸王妃贬为侧妃!”
“为什么?我已经是宸王的人了,宸王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齐秋馨慌了。
齐宗昊看着齐秋馨,目光深沉中带着怜悯,平静声音从嘴里缓缓吐出,每个字每句话却让齐秋馨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漫起恐慌和无边绝望。
“宸王根本就没有碰你,反倒是你,自己冲出皇宫跑去‘倌乐遥’,作死了两个小倌倌,还有我派去找你的侍卫,更打伤楼子里的人。”
“不!这不可能!”齐秋馨一滞,继而疯狂尖叫起来:“明明就是宸王在和我欢好,怎么可能是什么贱民,什么奴才?这不是真的!皇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啊!”
她是西梁国最高贵的公主,那些贱民奴才居然敢胡说八道,诋毁她的清誉,简直该死!
还有宸王,已经跟她有了夫妻之实却不承认,还任由别人诬陷她,她情何以堪?
难道宸王真的就那么讨厌她?
看出齐秋馨的心思,齐宗昊眼底划过一丝憎恶:“你没去朝晖殿见宸王,还有是你强迫那两个小倌倌和侍卫,当时有很多人亲眼目睹,如今五国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想赖上宸王,根本不可能。”
齐秋馨面容惨白如雪,神情呆滞,眼睛里布满惊愕和绝望。
暗叹口气,齐宗昊提醒道:“你去朝晖殿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一只鸟,还摸了那只鸟的翅膀?”
想必是碧春和碧冬告诉了皇兄,只是皇兄怎么忽然提起那只鸟,齐秋馨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就是在那时中了招。”齐宗昊沉声道:“那只鸟身上应该涂抹有药物,你摸了那只鸟自然而然就中了药,导致你神智失常,从而做出这等事情来。”
听了齐宗昊的话,齐秋馨渐渐从惊恐绝望中清醒过来,将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是杨梦尘那个贱人,一定是杨梦尘那个贱人搞的鬼!”声音尖利扭曲,充满无尽恨意。
她可以肯定,服了药后她是去的朝晖殿,后来的事情绝对有人捣鬼,这个人非杨梦尘那个贱人莫属。
“皇妹!”齐宗昊厉声呵斥。
若是寻常时候,听到齐宗昊这种语气,齐秋馨立马会低头认错,可是现在她已经陷入癫狂之中,对外界毫无反应,反而睁着猩红双眼,嘴里不停咒骂着:“贱人,贱人,你害得本公主没了清白之身,不能如愿嫁给宸王,本公主绝对会让你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啪’地一声脆响过后,齐秋馨倒在床上,双眼呆滞地望着齐宗昊,左边白皙脸颊上五指掌印清晰可见,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以后再敢口出污言辱骂她,本皇子绝不饶你!”齐宗昊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宸王妃早晚都是他的女人,皇妹口口声声咒骂宸王妃是贱人,岂不是连他也骂进去?他当然不能容忍。
齐秋馨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冲着齐宗昊歇斯底里地边哭边尖叫:“皇兄,我是你的嫡亲妹妹,如今为了一个贱……”看到齐宗昊扫来的阴冷眼神,慌忙改口:“如今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打我,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嫡亲妹妹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么?”
“住口!”齐宗昊冷冰冰道:“很多人可以证明你是咎由自取,你没有证据就在这儿大吵大闹是宸王算计你,别忘了驿馆里有不少东楚人,一旦传扬出去,难道你还嫌西梁不够丢人?”
他宠爱皇妹不假,但是宸王妃能帮他夺得天下,而皇妹和天下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
齐秋馨懵了,呆呆地望着面容阴沉,全无往日温润和煦的齐宗昊,心里疑惑又莫名的惊惶起来。
“与其有时间发疯,不如好好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
“后面的事情?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
看着双眼中盛满迷糊的齐秋馨,齐宗昊暗暗摇头,现在他才知道皇妹简直愚蠢得无可救药:“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父皇和国内臣民很快就会知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承受父皇和臣民们的怒火跟谴责。”
“父皇最宠爱本公主,就算知道也舍不得责骂本公主,而本公主是西梁最高贵的公主,那些贱民能拿本公主怎么样?况且本公主是被杨梦尘算计的,父皇肯定会给本公主报仇!”
齐秋馨素来有头无脑且自私自利,更仗着西梁帝后的宠爱,除了齐宗昊,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随意打杀西梁子民,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满门心思想的只有自己所受的屈辱,还有如何报复宸王和杨梦尘那个贱人。
此时此刻皇妹还这般自以为是,齐宗昊真不知该说皇妹什么好,干脆抿着唇不说话。
纵使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无论国力,还是军事力量,东楚确实比西梁强盛,加上当年那一场大战西梁遭受了重创,实力更是远远不及东楚。
这些年东楚不断创新出水泥,造纸术,印刷术,各种农作物……等技术,而东楚皇帝也鼓励东楚人大力发展农业,支持商业贸易,兴修水利,整顿吏治等,东楚明显逐渐变得国富民强,远非西梁能够比拟,即便他拥有火枪,也不敢冒然兴兵东楚。
何况当年龙玄墨以十岁稚龄击败三国联军,俨然是名闻天下的战神,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再经过这些年历练,只怕天下无人能敌,连他都不是龙玄墨的对手,也因此他比任何人还盼着龙玄墨死,可惜龙玄墨太强大,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只要他得到宸王妃,龙玄墨等于牢牢掌握在他手里,庆安国也只能支持他,到时候他称霸天下可谓是轻而易举。
庆安国太强盛,又隔着汪洋大海,四国帝皇根本不敢轻易攻打庆安国,好在庆安国没有攻占内陆的野心,反倒是四国帝皇千方百计想拉拢庆安国,对庆安国皇族自然是礼遇三分。
瞧见齐宗昊不说话,脸色不停变换,显然在想事情,齐秋馨闭上嘴不敢打扰。
“好好休息,明天离开之前不许再惹事,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齐宗昊冷冷警告完齐秋馨,站起身走出去,同时严厉吩咐宫女伺候好齐秋馨,还有侍卫守在门口不准让齐秋馨出房间。
这次西梁连失八座城池,皇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他同样也罪责难逃。
齐秋馨躺在床上,听见齐宗昊的命令,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心里特别的难受和不甘。
虽说是她坚持要嫁给宸王,可这件事完全是皇兄一手策划,如今计划非但没有成功,她还受到这样的欺辱,皇兄没有安慰她,不想着为她报仇不说,反倒维护杨梦尘那个贱人,这让她如何不难受?如何能甘心?
越想齐秋馨越怨恨,却不敢吵闹,如果真惹得皇兄厌烦不再管她,在这陌生的东楚国,她该怎么办?
宸王府。
杨梦尘站在窗边,素手轻抚着一只鸟儿的羽毛,若是齐秋馨在,必定认得出这正是上午她见过的那只鸟。
鸟儿温顺地任由杨梦尘轻抚,不时欢快叫着。
杨梦尘拿出一颗小药丸放在鸟儿嘴边:“今天你立了大功,这是奖励你的。”
一口衔住药丸咽下后,鸟儿用头亲昵蹭着杨梦尘掌心,扑腾着翅膀,看样子很高兴。
“去玩吧。”
欢快地叫了几声,鸟儿朝着天空展翅高飞,很快画作一个小圆点。
走到爱妻身后,双臂揽住她腰际,龙玄墨埋首在她散发着淡淡沁人馨香的颈间,声音黯哑魅惑:“阿九,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拥有我和你血脉的孩子,好不好?”
“好!”杨梦尘微笑点头:“不过你刚停了药,最快也得等下个月才能要孩子,要不然对孩子有影响。”
弯腰横抱起心爱的妻,龙玄墨大步走到床边,轻轻将爱妻放到床上,随即俯身而上:“我一切都听阿九的!”说着,准确无误地含住柔软香甜的樱唇。
一室旖旎风光。
第二天,齐宗昊向皇上递了辞呈,夏侯沐扬和乌正烈要办的事也已办完,便也相继递交辞呈,三国使者各自启程回国。
孟景麒等却留下来,美其名曰是参加杨宗润的满月,实际上是不放心杨梦尘,他们看得出齐宗昊对杨梦尘势在必得,而齐宗昊此人阴险狡诈,他们担心齐宗昊会杀个回马枪。
杨梦尘明白几人的好意,心里很感动,有时间就会去郡主府,或者请他们来王府,反正两府就隔着一条小巷子,她把巷口封住,在巷尾开了侧门,来往两府很方便。
六月初八,皇上开始处置谋朝篡位的端王和武国公一党,还有前朝余孽。
那些与武国公,或者前朝余孽暗中勾结的官员们,无论是寿辰前,还是寿辰后,察觉事情不对劲想逃跑时,结果朝廷的军队突然从府邸四周冒出来,他们根本插翅难飞,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律法制裁。
这一次皇上毫不手软,只要是牵扯进谋逆案中,该杀的杀,该革职的革职,该流放的流放,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没有放过,朝野上下全部进行了一场大清洗。
在这场清洗过程中,很多人,包括京城一些勋贵世家,一下子从人上人沦落为人下人,一番血雨腥风,多少人死于这次的动乱之下,多少豪门贵族眨眼间灰飞湮灭。
当然,这些人或事都与杨梦尘无关。
六月十二,龙玄墨说服了皇上,皇上应允楚蝶衣去边关与邵明羿团聚,但假期只有半年,皇上还等着楚蝶衣设计新式武器。
当天楚蝶衣就收拾行囊,告别杨梦尘前往边关。
六月十四,杨老爷子等人到京城,听说几件喜事后,尤其杨梦尘为东楚挣得荣光,高兴得合不拢嘴。
杨朝武深知老爹脾气,没敢在老爹面前炫耀,知晓内情的杨朝毅等暗笑。
六月十五,杨宗润满月之日,杨家人本来就低调,加上京城刚经历这场清洗,因此并没张扬。
“王妃,刚收到的二少爷书信。”海棠将书信递给杨梦尘。
杨梦尘打开一看,完了对众位女眷笑道:“二哥来信,说二嫂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众女眷一怔,继而向杨家女眷道喜。
杨家女眷喜笑颜开,特别是柳秀云和叶夫人,欢喜得嘴里直念叨菩萨保佑,暗自思量着回头得给大儿媳妇(女儿)准备什么补品等等。
众人正高兴着,坐在旁边的陆宁双忽然干呕起来,众人纷纷转眼看向她。
陆宁双微红着脸道歉。
她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心里有些烦闷,却又不好离开,最后实在忍不住才捂着嘴干呕。
杨梦尘已然起身走到陆宁双身边,拿起她的手把脉,片刻微笑道:“六嫂这是有喜了。”
杨家女眷欢喜不已,沈秋兰连忙吩咐丫鬟扶二儿媳妇回房休息,这会儿还没开宴,倒也不碍事。
告罪一声,陆宁双扶着丫鬟的手回房。
几家亲近女眷为杨家高兴,倒是其他女眷既羡慕又嫉妒,杨家真是人丁兴旺。
要知道,成亲两三年没有消息的人大有人在,而杨家媳妇几乎都是进门几个月就怀上了(萧晚雪和杨成容成亲早,听妹妹说过早生孩子会伤及萧晚雪身体,因此夫妻俩才推迟要孩子,而南宫凌烟和杨成宣是自己不想太早要孩子,其余几个杨家儿媳确实进门没几个月就有了),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嫉妒?
当然某些精明的夫人,心里暗忖。
杨家圣眷正隆,不出意外的话宸王妃必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杨家儿郎都已成亲或订婚且此生只有一妻,显然没有希望,不过杨家孙子辈可以啊,宸王妃这样在意娘家,肯定会庇护侄子们,到时候多少也会惠及侄子们的岳家。
最重要的是,杨家家风好,长辈宽厚,妯娌和睦,并且有家训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除非是不能生,否则一辈子都会幸福美满,真心为孙女好的祖父祖母,自然希望孙女能嫁进杨家。
若知晓侄子们还这样小就被人惦记,杨梦尘定会哭笑不得。
自从把幽冥宫,鸣剑山庄交给杨成宣和杨成宇之后,尉迟空和邵老爷子就云游四海,杨宗润满月,两人闻讯赶来,这会儿正‘斗’着徒孙。
前院的男子们听到两个喜讯,无不笑逐颜开,面对众人道贺,杨家男子和叶家人,以及宣平侯父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而杨成宏傻愣片刻,拔腿就跑回房间去看妻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华夫人把杨梦尘悄悄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九儿,你觉得海老的孙女海若枫怎么样?”
“温柔娴淑且才华出众,很不错!”杨梦尘挑眉,想必华伯母是看上海若枫了。
华夫人又问:“你觉得煜儿和海若枫合适么?”
“简直是天作之合!”杨梦尘中肯回答:“华伯母最好问问华大哥的意思,毕竟事关华大哥的终生幸福,总要华大哥觉得好才是好。”
“伯母问过煜儿,煜儿没反对。”华夫人信服九儿,九儿说两人合适,那肯定合适:“我准备过几天就去海家提亲。”
杨梦尘明白华子煜对她的深情厚谊,如今华子煜愿意成亲,至少表面已经放下,而华子煜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子,既然娶了妻,就会敬重和维护妻子,再则海若枫冰雪聪明,只要用心经营两人的婚姻,久而久之相信两人一定会幸福。
“好啊,我也赶紧准备贺礼,保证华大哥满意。”
“那感情好。”华夫人低声调侃着道:“九儿有所不知,自从你送了两副字画给你伯父,你伯父每天都待在书房观看,生怕被人偷了去。呵呵呵呵!”
杨梦尘微笑着道:“华伯父喜欢,改天有空我再画几副送给华伯父。”
“他呀,肯定乐得睡不着觉。”华夫人打趣。
两人会心一笑,然后回到女眷中间。
吃过晚饭,龙玄墨和杨梦尘回到王府卧室,一只鸟儿忽然飞进来落在杨梦尘肩上,叽叽喳喳叫了一阵,得到杨梦尘命令后又飞离。
此时屋子里只有龙玄墨和杨梦尘,以及海棠三人,杨梦尘道:“齐宗昊果然避开其他人,带着两个侍卫正偷偷潜回京城,另外还暗中调派人手过来。”唇角划过一丝冷诮。
“找死!”龙玄墨冷魅面容森寒如冰:齐宗昊潜回京城必然是为了阿九,简直该死!
“文德无须为不相干的人生气,我们只要派人把守城门,一旦发现齐宗昊行迹,就严密监视起来,到时候让他和他的人有来无回。”杨梦尘柔声劝阻龙玄墨:“海棠,传信给齐宗裕,我们帮他除掉齐宗昊,后续事情交给他处理。”
海棠随即领命离去。
转眼看见龙玄墨一脸不愉,杨梦尘侧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好了,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他贼心不死,还妄想觊觎我的阿九。”爱妻的主动,龙玄墨很受用,不过脸上依然不高兴。
伸手揽住龙玄墨颈间,杨梦尘啄了啄他的唇:“污名只属于彼此,谁也休想分开我们。”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也休想分开!”龙玄墨拥紧爱妻来个深情长吻,良久放开爱妻,呼吸粗重道:“阿九,给我生个女儿吧。”
“你不喜欢儿子?”杨梦尘挑眉。
生儿子来跟他抢阿九,他当然不喜欢,但这心里话龙玄墨不会告诉爱妻:“我不是不喜欢儿子,可我更喜欢女儿,一个跟阿九一样聪慧美丽的女儿,再说除了大皇姐,其他几家全生的儿子,我们还是生个女儿好。”
“嗯。”杨梦尘同样很喜欢香软甜糯的女儿,她绝不会让女儿象她前世那般孤苦。
得到爱妻应允,龙玄墨满心欢喜,抱起爱妻去‘造’女儿。
海家是真正的书香世家,不说之前出过多少人物,仅仅当下海老是帝师又御封忠国公,海世子是从二品的翰林院学士,几个兄弟也是朝廷栋梁,海家可谓是清贵人家。
而海若枫端庄娴静,四国比赛上又表现不俗,因此上门给海若枫提亲的人几乎踏破海家门槛,华夫人生怕这样的好儿媳妇被抢走,翌日吃过早饭,亲自和儿子带着聘礼去提亲,中人请的是宁亲王夫妻。
海家人对华子煜非常满意,当即就拿着华子煜和海若枫的庚帖去皇觉寺找觉远大师,觉远大师批复‘天作之合’,两家人皆大欢喜。
海若枫已经年满十六,华子煜年纪也不小,两家人商量决定婚期定在八月十六。
华夫人派人给杨梦尘传喜讯,杨梦尘表示祝贺,并让人开始准备贺礼。
六月十八,傅楚妍生了个七斤多的小子。
海老是杨成宥恩师,杨家人和杨成宥便请海老给孩子取名字,海老想了想取名为杨宗澈,小名甜果。
洗三礼后第二天,杨老爷子等人就启程回家,沈秋兰留下来照顾儿媳和孙子,陆宁双刚有身孕,杨成宏暂时不去巡查各地商铺,就待在京城照顾妻子。
杨成宇要督造新式武器,自然和凌莜璇母子没走,邵老爷子看过徒孙后,和尉迟空又去云游。
空闲下来的杨梦尘检查各个产业账目,看到银行账本时,眉头微蹙:“把尤宝城叫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没过多久,尤宝城跟着绿萝回来。
示意海棠将账本拿给尤宝城,杨梦尘疑惑道:“为何这一两个月多了这么多死物,却又有那么多进账,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妃,是这样的。”尤宝城解释道:“比如那位毛姓官员,用房契抵押三千两银子急用,不但丢失票据,还牵扯到此次谋逆案中,家里基本没人了,这种情况有不少,因此我就把房子折算在收益里。”
尤宝城所说的基本没人,不是说全家都死光了,而是朝中没人为官,在古代可以直接霸占其房产。
“以往那些人丢失票据且没有背景,钱庄都会霸占么?”杨梦尘淡淡地问。
点点头,尤宝城表示自古以来的钱庄都是这个规矩。
杨梦尘蹙眉,倒是她疏忽了,看来得尽快修正银行一些方案,省得再出现纰漏。
“你即刻派人去找到那位毛姓官员的家属,按照那处宅子的真正价值,扣除借贷银子和利息,剩余的钱全部还给其家属。”
尤宝城双眼圆睁:“王妃,房契已经抵押给银行,他们还不了借款,房子自然就属于银行,为什么还要……”勋贵世家多的是强取豪夺,而银行名正言顺,这送上门的银子为什么不要?
“本王妃开的国家银行不同于以往那些钱庄。”杨梦尘语气极其严肃道:“国家银行只赚该赚的钱,绝不走歪门邪道!
就算借钱的人参与谋逆,那也是他们的事,如果朝廷下旨充公,就把房子拿去还给朝廷,如果不充公,该他们的银子就要还给他们,如果他们想要回房子,就算是高价,也要把房子赎回来还给他们,这是最基本的信誉,若是没有良好的信誉,以后谁还会来银行?
记住,本王妃说的话,你只能遵从,不得有异议,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罚你一个月工钱,如有下次立即辞退!”
尤宝城自然不敢违逆杨梦尘,连忙恭敬应着立即回去办理。
挥挥手示意尤宝城去办事,杨梦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到底是她没有制定好详细的规章制度,倒也不能全怪尤宝城,不过尤宝城违逆她的命令确实有错,但愿尤宝城能引以为戒,毕竟尤宝城是个人才。
当尤宝城送来三千六百两银票,那位毛姓官员的家属们全都一脸不敢相信,尽管家里确实急需银子,仍然不敢接这银票。
尤宝城耐心解释道:“按照银行的制度,我们评估过你们的房子,总共价值七千两,扣除借贷的三千两银子和四百两利息,还剩三千六百两,这是银票,你们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