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和裕亲王妃很孤单,又不耐烦京城的烦杂,听太后说起杨柳村的山清水秀,在杨家众人回家时干脆跟他们一起去杨柳村,反正龙玄墨在那里有别院,如果真的喜欢,他们再修建一座别院即可。
龙若水回门第二天,杨成宁和叶云芊就启程前往边关,邵明羿于二月初已经回边关接掌羽林军,楚蝶衣则留在京城,而宇文延赫也在二月中旬回边防。
三月初六,杨梦尘在府里给百合和宁斯旻,墨雷和墨菊举办了婚礼,接下来的时间,专心跟罗大夫等人继续研制疫苗,终于成功研制出水痘疫苗,参与实验的人接种后没有异常,方奏明皇上。
皇上龙颜大悦,不仅大肆封赏众人,还爽快地拨了一笔经费,从而让全国臣民都能接种疫苗。
前后两笔意外的巨资,加上楚傲山庄等产业的利润,国库和皇上的私库都很宽裕。
皇上用这些银钱发展农业,兴修水利,提高军队武器装备,整顿吏治,再有四种农作物的全面推广,东楚逐渐走向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一品阁,杨梦尘将制作水痘疫苗的方子给方掌柜,同往常一样由他派人秘密送达给孟景麒。
自杨梦尘和龙玄墨大婚,孟景麒三兄妹回国后,杨梦尘和孟涵悦一直互通书信,当然只是一些问候和琐事,即便被人拦截,也看不出什么来,真正的机密事情,都由一品阁传递。
庆安国有什么好种子,孟景麒皆会派人送来给杨梦尘,杨梦尘交给杨成容去试验种植,成功后推广开来,杨梦尘每每开发新产品,也会让方掌柜传给孟景麒,每季还亲手缝制两套衣帽鞋袜等物给庆安国的亲人们。
回到京城后,南宫夫人找借口直接带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回南宫府,南宫夜霖和南宫凌飞叫了郝渝橦去外院书房,而南宫夫人在内院严厉训斥南宫凌媱一顿,警告她再有下一次,南宫家将不认她这个女儿。
杨成安和龙若水大婚没几天,因着龙玄墨发了话,郝渝橦轻易谋到河间郡那个从五品的知州空缺。
直到临行的前一晚,郝渝橦才告诉爹娘此事,还说要带妻女一起赴任。
郝老爷很高兴,一来儿子升了一级,二来外放的升迁快,三来有王府和南宫府作倚仗,没人敢刁难陷害儿子,只要不出差错,以后儿子肯定前程似锦,郝家也能跟着沾光。
郝夫人却死活不答应,用了老把戏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甚至以死相威胁。
她生了两儿一女,渝橦是小儿子且很孝顺,难免就偏疼一些。
当初她打算让渝橦迎娶娘家侄女为妻,可是相公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就定了下南宫家的嫡次女。
原以为南宫凌媱性子绵柔好拿捏,没想到段嬷嬷太精明,根本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南宫凌媱生了女儿再无所出,她想方设法要渝橦娶娘家侄女为平妻,谁知渝橦不同意,现在又抛下她这个母亲,带着妻女外放,感觉从此再也掌控不了渝橦,她当然恼怒又恐慌。
从得知母亲的所作所为后,郝渝橦对母亲很失望,此次铁了心不服软,第二天就带着妻女去任上。
华家和司徒家知晓贾氏母女算计儿子一事,自是怒不可遏。
顾及杨梦尘的情面放过了陆家,不过贾氏的娘家就没那么幸运,有官职的全都因各种缘由,要么丢官免职,要么坐牢流放(当官的没有几个真正干净),家族产业也受到极大遏制和损害,简直举步维艰。
贾家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怎会招来这场灾难,多年以后,等得知真正的原因,他们恨不得剥贾氏的皮,喝贾氏的血,镇国公府和护国公府是谁都能算计的么?
经此一事,贾氏刻意营造的仁善宽厚,品德高洁的名声全然尽毁,又没有娘家撑腰,自然变得很老实。
听风苑。
看到恭亲王在专心致志雕刻小木剑,旁边石桌上放着一柄雕刻好的小木剑,杨梦尘明知故问:“皇伯父怎么想起做小木剑?准备送给谁呀?”
“墨儿九儿来了。”恭亲王抬头看了看龙玄墨和杨梦尘:“我答应送清旸和清昀小木剑,结果回来这么久一直不得空,正好今天有时间赶紧做出来,省得清旸和清昀失望。你们先坐坐,我马上就好。”说完,埋头继续。
相视一眼,龙玄墨和杨梦尘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清茶优雅品着,没有打扰恭亲王。
约莫两刻钟后,恭亲王雕刻好小木剑,和之前那柄小木剑放在一起,两柄小木剑精致轻巧又圆润,不会轻易伤到两个孩子。
将小木剑分别放进两个锦盒里,恭亲王吩咐高峻,连同他给清旸和清昀准备的礼物送去杨柳村。
宋明端来水给恭亲王洗手。
倒了杯茶给恭亲王,杨梦尘微笑道:“皇伯父喜欢清旸清昀?”
“嗯。”接过清茶浅抿一口,恭亲王点头:“清旸和清昀年纪小小,却聪明伶俐又乖巧懂礼,很讨人喜欢。”
瞧见恭亲王眉宇间蕴着一缕惆怅,杨梦尘明白,恭亲王应该是想起早逝的儿子:“皇伯父怎么呢?”
“若是霖儿还在,孩子也这么大了吧。”下意识说出心里的话,恭亲王很快回过神来,唇角苦涩稍纵即逝:“不过说来也奇怪,第一次看到清旸和清昀,我就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有清旸和清昀陪着,我觉得心里很宁静温暖,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血脉亲情的力量,没有什么好奇怪,杨梦尘心中暗忖,面上笑道:“清旸和清昀还小,有时间皇伯父倒是可以去杨柳村看望他们。”现在还不是告诉皇伯父真相之时。
“我正有这个打算。”恭亲王确实很喜欢两个孩子。
三人聊了会儿,杨梦尘叮嘱恭亲王多注意身体,然后和龙玄墨离开。
暖阳普照,微风轻拂,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草芬芳,龙玄墨和杨梦尘携手漫步在院子里。
金嬷嬷等人不远不近跟在两人后面。
杨梦尘忽而问道:“皇伯父身边的细作揪出来了么?”
龙玄墨点头:“那人叫刘元,皇伯父年轻时救下的一个难民,跟在皇伯父身边二十多年,刘元忠厚老实,皇伯父很信任刘元;
刘元在南边续娶了个继妻,好吃懒做又彪悍粗俗,娘家有两个好赌好色的兄弟;
五年多前,兄弟俩欠下大笔赌债,连祖屋都卖了也不够,可是没过多久,兄弟俩不但还清赌债,还添置不少产业,刘元继妻也是新衣首饰不断,说是娘家兄弟发了横财;
皇伯父心慈宽容,极少过问属下之事,因此没有发现刘元家的异样,上次清查也被刘元躲过;
如果不是此次出了事,我们也不会怀疑到刘元,皇伯父想查出刘元背后的主子,故而没有揭露他,只是派人暗中监视;
另外,我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揪出刘元,是有人秘密给我们传递消息。”
“蔺喆祺!”杨梦尘脱口而出。
龙玄墨点点头:“他既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比任何人都在意皇伯父安危。阿九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伯父实情?”
“端看蔺喆祺的意思。”杨梦尘道:“二十几年前就酝酿此毒计,并且把蔺喆祺培养得这样优秀之人,想来绝非寻常之人,比起我们,蔺喆祺相对更了解那人一些,先看看他有什么计划吧。”
龙玄墨深以为然:“那木氏……”
“她复姓端木,单名一个瑶字。”杨梦尘摇头解释:“出自兴古郡端木家,六年多前,端木家被人血洗满门,只剩下她和身边的嬷嬷,后来两人流落彭城,因缘际会嫁给蔺喆祺为妾;
蔺喆祺察觉真实身世后,我就派人去接端木氏母子过来,恰巧遇到那个正室勾结山匪谋害他们母子,从而及时救下他们,正月下旬,追查端木氏底细的人也回来复命,不过血洗端木家的幕后主使没查出来。”
端木家?
那是与南宫家齐名的皇商,跟南宫家一样只忠于皇位上的人,绝不参与皇位之争,幕后主使者血洗端木家,应该是为了钱财。
龙玄墨剑眉微蹙:“慢慢查不着急,早晚会查清楚。”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杨梦尘点点头。
贺俊沅拿着一张帖子迎面走来:“王爷王妃,蔺大人送来拜帖,下午想来拜见王爷王妃。”
他们刚刚在谈论着蔺喆祺,没想到蔺喆祺就送来了拜帖,龙玄墨和杨梦尘相视一眼,交换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未时中(约下午两点),蔺喆祺带着乐水来到王府:“微臣参见王爷王妃。”
龙玄墨抬手示意蔺喆祺免礼。
走到旁边椅子坐下,蔺喆祺看向杨梦尘,眉眼间难掩关切:“微臣冒昧前来,还请王爷王妃见谅!微臣想问,恭亲王身体可还好?”
虽然说每天都能见到父亲,精神状态也不错,可是他仍然很担心,毕竟父亲几次遭遇凶险,尤其他已经没有了妻儿,再不能失去分隔二十多年的父亲,否则他真的无法承受。
“你放心,皇伯父身体很康健,我不敢保证皇伯父能长命百岁,不过寿康正寝没问题。”杨梦尘回答,古人的寿康正寝是指花甲之年(六十岁)。
蔺喆祺长松口气,看了看金嬷嬷等人,又看了看杨梦尘。
杨梦尘挥挥手,金嬷嬷等人全部退出客厅,乐水也跟着退下,并关闭厅门守在外面。
“王妃早知我的真实身份?”蔺喆祺直言问道。
杨梦尘摇头又点头:“当年皇伯父突然晕厥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文德护送皇伯父到杨家找我医治,我听文德说了皇伯父的事,直觉龙亦霖被害有蹊跷,于是派人秘密追查,几经周折查到你身上;
我和文德大婚前在街上意外见到你,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除却眼睛和气质,你容貌只有两分相似皇伯父,难怪父皇和皇伯父经常看到你也没有半点怀疑。”
“王妃的心思如此之深,我深感佩服。”
蔺喆祺此次来未尝没有试探之意,没想到王妃果然知晓,并且几年前就已经查到他,却始终不动声色,他自叹不如。
龙玄墨面色微沉,阿九如何,还轮不到外人置喙,即便是他堂兄也不行。
轻轻握住龙玄墨的手,杨梦尘朝他眨了眨眼,继而转眼看向蔺喆祺:“此事关系重大,我若不谨慎些,很容易引起一场浩劫,毕竟你和你身后的人所图不小,唯有让你察觉到端倪,从而慢慢查出真相,这样才万无一失。”
“王妃说的是。”蔺喆祺点头:“不过王妃何以认定我会怀疑,然后去追查?”
杨梦尘安静看着蔺喆祺,眼神幽邃如大海,唇畔噙着淡淡的笑容。
“我身边有你的人!”蔺喆祺瞬间明悟。
能够近他身的人只有蔺管家,蔺嬷嬷,乐星,乐水和枫亦白,绝不会是他们之一,此人究竟是谁?
杨梦尘微笑着回答蔺喆祺的疑惑:“我调查过你身边的人,蔺管家,蔺嬷嬷和乐星乐水,以及枫亦白跟随你多年,没有人能够毫无破绽地替代他们;
而乐涯,乐飞和府里其他人效忠的不是你,你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只有章闰,虽然你十几年前救下他,但是与他接触极少,却非常信任他,甚至将暗势力交给他打理,我的人取代他相对容易些,不过未免露出端倪,我的人还是跟在章闰身边很长一段时间,暗中模仿他;
放心,我的人并没有杀了章闰,只是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今既已挑明,稍后我就撤回我的人,将章闰送回去。”
蔺喆祺自认心思缜密,且警惕性极高,结果王妃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不说,还派人潜到他身边,他居然毫无察觉,王妃确实比他技高一筹。
王妃足智多谋,简直达到登峰造极之地步,他很庆幸,即使不知真实身世之前也没有与王妃为敌,否则必定象龙风盈等人那样惨败。
“王妃安排即可。”
“现在说说你的经历吧。”
蔺喆祺遂娓娓道来,包括身边人的情况和章闰建立的暗势力,反正王妃都很清楚。
听蔺喆祺说完这些年的经历,杨梦尘眉头紧蹙:“除了刚到彭城那次,你从此再没见过那人?”
“嗯,即便是那次他也戴着面具,说是在与父亲的交战中,被父亲伤了面容。”
“那人不是前朝余孽?”听了端木瑶之言,杨梦尘怀疑是前朝余孽,现在看来似乎不象。
“不是。”蔺喆祺摇摇头,一脸笃定:“若是前朝余孽,应该不只仇恨皇叔父和父亲,而他也说是皇家人,还说皇叔父抢走本属于他的皇位,因此千方百计想夺回皇位。”
龙玄墨忽然言道:“现存皇室中没人的封地在彭城。”
“我也密查过,两朝均没有,包括周边郡县。”蔺喆祺证实龙玄墨所言。
沉思片刻杨梦尘说道:“谋朝篡位乃是大逆不道之罪,没有人会傻得在自己封地上兴风作浪。”
“父皇清楚每个皇室中人的举动。”龙玄墨语气意味深长。
杨梦尘和蔺喆祺心里明白,不止是皇室,连朝廷重臣家里也有皇上的眼线。
笑了笑,杨梦尘挑眉提醒道:“你们忘了还有一种情况。”
不约而同相视一眼,龙玄墨和蔺喆祺几乎异口同声:“死遁!”即明面上已经死亡,实际却还活着。
“你记得那人大约多高?有多大年纪?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杨梦尘问蔺喆祺。
蔺喆祺仔细回想,好在他从小就渴望亲情,加上过目不忘,即便当时他不到四岁,但是对那人的印象也比较深刻:“他身高约七尺,现在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声音有些粗,身体不太好,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杨梦尘看向龙玄墨,龙玄墨摇摇头,先先帝和先帝子嗣众多,如今这个年龄段的人就有好几个,一时间很难确定是哪个人。
“慢慢查吧。”杨梦尘转眼对蔺喆祺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我们要如何配合你?”
深知杨梦尘聪慧绝伦,蔺喆祺没有半点儿惊讶:“我打算将计就计,他费尽心机‘培养’我,我若不好好‘回报’他,岂不‘辜负’他一番心血?如果有事,我自会联系你们。”眼里闪着狠戾之光。
龙玄墨和杨梦尘齐齐点头。
“还有,此事暂时不要告诉父亲,我怕父亲知道后会担心。”蔺喆祺再三叮嘱。
“你自己保重。”
蔺喆祺点头,起身准备告辞,毕竟他和宸王素来不熟络,京城里又有那人的眼线,耽搁太久难免惹人怀疑。
杨梦尘拿出一支玉簪给蔺喆祺,蔺喆祺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骤变:“这支簪子怎么会在王妃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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