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你先不要急着就反对,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林红妆倒是很有耐心地说道,一边眺望着明珠市的风景,一边靠着陈道旭,“你想想,你现在在燕京,应该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吧?就算有,对方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根本帮不上忙,而你自己又去不了燕京,我去是不是更好一点?”
顿了顿,林红妆继续说道:“正好近期燕京大学考古院系的袁教授邀请我过去,和他们说说我们之前发现的那批华夏瑰宝是怎么被发现的。”
其实在曾经从海岛上回来后,林红妆便将那袁教授的联系号码交给了陈道旭,让他有时间去一趟燕京说说,然而陈道旭一直没空,如今那边一催再催,林红妆便干脆打算自己去了。
“我手里也有陈奶奶的地址,到时候我过去了,就和奶奶住在一块,也好照顾她,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说不是一石三鸟么?”
陈道旭有些默然地看着林红妆,她能这么快就将原因说的如此清楚,很显然不是临时想的,应该是在知道这件大事情之后,就不断思考到了现在,所以才会这般劝说自己。
“红妆,你真的和以前有很大的改变……”
陈道旭轻声说道,然而还是摇了摇头,“不过在这边,你的安全我不担心,可是去了燕京,那里虽然是皇城底下,但依然鱼龙混杂,各大势力更是犬牙交错,唐叔叔和林阿姨在燕京都没有根基,我不放心。”
林红妆伸手点了一下陈道旭的额头,故意带上几分俏皮地回道:“我和陈奶奶住在一起,怎么还会不安全?你是不是傻了?”
陈道旭伸手握住她,摇摇头道:“你和奶奶如果住在一起,我自然不担心,可是万一出去呢?仅仅只是带上几个保镖是不够的,燕京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在那里没有根基的话,不会被人看在眼里。”
陈道旭的话说的很清楚,不会被人看在眼里,自然就容易受到威胁。
倘若你阻碍了某些人的话。
而如今陈家的事情很显然已经搅动起燕京的一番风云,陈三金和陈四水反目,后者若是没有一些势力支持,又怎能做到让百飞集团负责人背叛,如果林红妆这个时候去探查,还被人知道她和陈道旭有关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林红妆是陈道旭的逆鳞,他又怎么舍得她以身犯险?
“那你就派人保护我!”林大小姐再次出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决,“你手下不是有那个身手和你一样厉害的人么?对,那个叫陈小北的男人,你让他保护我,这下放心了吧?”
陈道旭有些沉默,虽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如果是小北保护的话,他倒确实是可以放心。
如今小北已经是武道境的强者了,一般情况即便是好几个古武高手围攻他,他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保护林大小姐应该不在话下,只是……
陈道旭依旧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后他才犹豫地问道:“可是红妆,你在燕京什么势力也没有,又怎么帮忙呢?”
文洁若可以帮陈道旭查燕京的局势和陈家的状况,林文水也能这样,但他们都帮不了什么忙,前者因为敏感的身份,陈道旭也不能让她牵扯过深,后者则纯粹因为其能力不够。
那么红妆有凭什么?
林大小姐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轻声道:“道旭,或许你不知道吧!这张陈祸水姐姐赠给我的锦绣江南会长卡,在中央高层都有影响力呢!”
陈道旭怔怔地看着那张祸水姐姐当初送给红妆的卡,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在中央高层都有影响力,莫非这锦绣江南会……是哪位大佬嘱意成立的?
只是姐姐在很久以前就将这卡交给了红妆,是不是她早就看到了今天?
是不是她觉得,红妆可以代替她进燕京帮忙呢?
……
燕京,气氛森严的秦城监狱,幽暗的一排排羁押室林立在那里,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著名的人被关在这里过,有的或许从这里出去了,有的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
由中央嘱意成立的5·23特大经济案已经开展调查了几天了,当事者陈三金以及其弟陈四水便被分开关在这里,随时等待调查组成员的审讯。
而陈家旗下的联华集团和百飞集团负责人,则是被燕京公安总部羁押,这次的特大经济案,源头就在联华集团的负责人李连峰身上,而百飞集团负责人是灰色利益链条的主要经手者,刑警们自然不会放过。
调查在日以继夜的展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但由于案情复杂,牵扯到燕京许多势力家族,甚至是官员,所以即便是调查组成员,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现疏漏和错误。
这天,安静的羁押室内,陈三金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很平淡地阅读着手里一本毛太祖的《论持久战》,似乎一点没有被监狱关起来的感觉,倒像是在自己家里,很是惬意。
房间门轻轻敲响,随后被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平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来到陈三金背后站住,身子挺拔得像一棵松树。
正是陈平生。
“其实你不该来的,平生,这样会给人留下把柄,那些小人又可以在暗地里诟病不已了。”
陈三金不转身也知道会有谁来看自己,依旧看着手里的书,慢慢说道,宽阔的身子给人一股气势逼人的感觉。
陈平生淡淡地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又没做什么,难道还怕别人说闲话?”
“你不怕就好,我反正现在也就是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陈三金呵呵笑了笑,声音依然很是平静。
房间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陈平生出声道:“让李连峰将陈家内部的烂摊子曝光出来的事情,是你嘱意让做的吧?财务漏洞里的巨额钱款也是你转移走的吧?”
陈三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慢慢将书合上了。
陈平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问道:“你怎么想的?和对手同归于尽?还是想来一把最后的疯狂?”
陈三金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一声道:“不,我只是在赎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