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该死的!不想惹事就别动!”时城的声音异常沙哑,显得很是痛苦,似乎有什么对方不对劲。
千夏迟疑了一下,没敢乱动。
她隐约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千夏才敢开口问道:“我可以站起来了吗?”
“慢一点。”时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千夏只感觉自己的脸是火辣辣的烫。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心里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刚站起来,脚下不小心猜踩到了时城的拖鞋,整个人重心不稳,重新摔回了时城的怀里。
“许!千!夏!”
差点废了他不够,还得再废他一次是吗?!
第一次念在她看不到不小心也就算了,第二次还敢给他摔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千夏连着说了n个对不起,但时城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她提起来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沙发很软,她倒是不觉得痛,但还是象征性地揉了揉屁股,抱歉地说道:“真的对不起嘛!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时城黑着脸道:“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城没再说话,似乎没有再生气了。
她犹豫着问道:“你……还好吧?我问的是你那里……还好吧?”
“托你的福!”时城咬着牙刚要白她,想起来她看不到,干脆不白她,起身拿过她手里已经被洒的差不多了的水杯。
“还要喝吗?”
“额……不用了。”千夏摆手。
她还哪敢让时城再给她倒水?
在客厅端坐了会,时城没再弄出什么动静,倒是她率先打破沉默:“你能帮我叫个人来帮我洗头吗?”
她这黏腻腻的头发,自己都快忍受不了了。
她郁闷地抓了几把头发,这时候才真有点着急起快点恢复视力了。
“女人就是麻烦。”时城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
千夏刚觉不爽,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小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干嘛?”她下意识地想要拉回自己的手。
“不是要洗头吗?”时城反问道:“带你去洗头。”
听言,千夏狐疑地问道:“你是说,你帮我……洗头吗?”
“不然还花冤枉钱专门叫个洗头工来给你洗头?”时城白她一眼,继续讲将她往卫生间里带。
千夏抿紧了唇没说话,心说不愧是商人的儿子,不惜自己动手帮她洗头也不要多花一分冤枉钱。
她服!
几分钟后,千夏坐在时城给她拿的小凳子上,神色略显不安。
养尊处优的时大少爷真的会洗头吗?
确定不会把她已经看不见的眼睛弄得彻底瞎掉吗?
“等会,热水还没出来。”时城正在调水温,看到她屁股扭来扭去,忍不住出声让她坐着别动。
不多时,热水终于出来了,时城这才让她站起来。
“弯腰。”时城命令道。千夏撇撇嘴,弯下腰去。
“再低一点。”
她又弯了一点。
一直调整不好姿势,时城忍不住出声骂道:“笨蛋!”
是是是,她是笨蛋好了吧?
千夏翻了白眼,忍不住嘟囔道:“要不是我看不见,还用得着你说吗?”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时城没听清,便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问你到底要弯到多低啦!”
“笨蛋!”时城又骂了一句,伸出两只手牵引着她的脑袋往水龙头下面探去。
水终于淋到头发上,不凉不烫,水温倒是刚刚好。
时城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了几下,好让水均匀地将她的头发打湿。
头发湿了后,第二步就是抹洗发露了。
千夏咬咬牙,催促道:“你倒是快一点。”
“你催什么?洗头还赶着时间?”时城皱眉,将她的发丝聚拢打出泡沫。
“不是我的头赶时间,是我的腰赶时间。”千夏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地说道:“我的腰快要累死了啊大哥!”
听言,时城的动作顿了一顿,他倒是真没考虑到她弯着腰会累。
可是如果坐在凳子上,她的身高根本就够不到水龙头。
思虑之下,时城微抬左手,将左手上的泡沫冲干净,继而脚步往前靠近了她一步,伸手绕过了她的腰肢,将她稳稳的半抱在胸前。
霎时,千夏面露惊慌:“你干嘛?!”
两个人靠的极其地紧,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紧致的小腹。
这让她不由得就觉得慌乱,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不是觉得腰不行了吗?帮你扶着。”时城说的一本正经,倒是显得她的惊慌有些奇怪了。
“我……可是你……”她支支吾吾,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涨红。
“那你自己选,让我扶着还是自己弯着腰。我洗头很慢,大概还需要十分钟吧。”
十分钟?!十分钟保持一个动作,那她等会还能直的起腰吗?
千夏任命地咬牙:“那就麻烦你扶着点我。”
虽然这样“贴身相处”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没有什么是比她的腰还重要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某人的嘴角弯起了得逞的弧度。
头上的泡沫全都打均匀,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故而抓揉头发显得格外的艰难。
好在这个洗发露很容易清洗,两遍头发洗完,倒是在十分钟之内就洗完了。
“好了,你站着别动。”时城将她的头发挤了一下,继而转身去拿毛巾盖在她的头上,叮嘱道:“自己擦干一点,我很累。”
她也很累!
千夏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擦头发。
油腻腻的头发终于洗好,等回到沙发上,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要去阳台上晒干头发,还是要我帮你吹干?”时城询问道。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千夏选择了去阳台自然风干头发。
让时城帮她洗头她已经觉得够难受的了,才不要他再帮自己吹头发!那样就显得太暧昧了!
她刚这么想,时城已经拉过她的手,一边将她往阳台上带,一边说道:“估计要好一会儿,我陪你吧。”“陪我?”千夏狠狠咽了口唾沫道:“不用不用!”
“没事,反正下午我也没什么事要做的。”时城说着,顺手拿了沙发上的那本书。
于是,某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晾头发”,某人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
她以为会觉得很不自在的,但实际上真到阳台上坐下了,气氛却是出乎她意料的和谐。
大概是因为傍晚实在是一个很神秘的时间段,柔和的光线使得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现在是几点了?”
她两只手晃着毛巾,使得发丝的水珠到处乱飞,几滴水珠落到了时城手里的高数书上。
他微皱了眉头,但很快又松开。
“五点。”时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问道:“你饿了?”
“哪有刚睡醒就饿的?”她扭眉。
然而下一秒,她的肚子突然响起了“咕噜咕噜”的怪声。
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现在!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叫他们送餐过来。”时城摇了摇头,将书放在阳台上,起身去拿手机。
刚走出阳台,门铃声响起。
“是七七哥哥回来了吗?”千夏一个激灵,激动地问道。
“没你的事,晾你的头发。”时城瞪她一眼,放弃拿手机,调转方向去开门。
什么嘛……干嘛莫名其妙对她发火。
千夏撇了撇嘴角,懒得搭理他。
赫连七说过晚上带许千夏出去玩的,时城还以为会是赫连七,但一开门,看到来人时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是你?”
“是我。”樱花点点头:“我是来照顾千夏的。”
“谁让你来的?”
“赫先生。”她老实回答道。
赫连七说过,时城这个人应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思虑之下,还是让她来照顾千夏。于是许久没有见到千夏的樱花终于有机会来到这里。
“你来这里,我妈知道吗?”
许千夏看不到的事情,可不能让江诺知道,否则江诺估计得翻了天。
他正要让樱花回去,樱花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率先说道:“江伯母跟时管家去外地参加一个人的婚礼了,这两天应该都不会回来。”
难怪赫连七会让樱花过来。
只是赫连七怎么知道他母亲跟时管家去参加婚礼了?连他都不曾提前知道的事情。
时城目光渐沉,脚步却是让开了一些:“你进来吧。”
“谢谢。”樱花拘谨地走进房间,当她看到阳台上的许千夏时,再也无法抑制心底压抑着的情绪,抬脚快速跑向阳台。
正在用梳子梳开打结的头发准备跟赫连七出去玩的千夏只觉腰上一紧,一个人钻进了她的怀里。
她心里一惊,当下就要推开怀里的人。
然而她还没动手,对方却是“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千夏推人的动作一僵,心里七七八八猜到了来人是谁。
“别哭了。”她有些头痛地推了推对方的肩:“多大个人了?丢不丢人?”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真的去参加同学聚会。我还奇怪为什么聚会需要那么多天不回家。对不起小姐,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