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喝酒了?她说话利索,没有一点口吃症。
他凑近她,却是闻不到酒味。
还愣着干嘛?她伸手按住他的肩,手部发力,迫使他坐下。
该死的!谁给你的酒?时城再度站起来,可还没站稳就又被她按了下去。
吃饭!
又是这两个字,她似乎异常执着于让他吃饭。
他心里略感欣慰,死丫头心里还是有他时城的。
行了,我吃。时城上下扫她一眼:不过,我要知道,是谁给你的酒。
我没喝!她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似乎每次喝醉,她的胆子就会变得跟天一样大。
是吗?时城微抿唇,继而起身,快速揽住她的肩,隔着一张书桌吻上了她的唇。
但他并不在唇上流连,而是直入主题,缠上她的舌尖。
然而还未等他进一步有所动作,千夏猛地将她推开:你干嘛!
他后退一步,险险地站稳。
我还能干什么?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喝酒!他说着,微一回味,道:白葡萄酒!你明明就是喝了!说!谁给你喝的?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出自己声音里的心虚。
他刚才到底在干嘛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那一动作!
许千夏晃了晃脑袋,依旧执着:吃饭!
她现在就像个机器人,被输入的程序只有一项——让时城吃饭。
时城干咳一声,将椅子推进,瞥了一眼落在桌上的筷子,微微蹙眉:去换双筷子!
许千夏却似乎是什么都没听到,伸手拿起筷子递到他面前:吃饭!
时城的身子微微后倾,有些嫌弃地撇嘴:脏了。
吃饭!
我说筷子脏了去换一双!
吃饭!
吃饭!
行了!时城黑着脸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继而埋头吃饭。
一碗饭下肚,他往椅子上一躺:行了吧?
许千夏转身就往外走,不一时端了一杯牛奶进来:喝掉!
等会!他屏眉,刚吃完饭就给他牛奶,要撑死他是不是?
她置若未闻,依旧坚持:喝掉!
我说等一会儿!
喝掉!
你要撑死我是不是?!
喝掉!
许千夏你知道我是谁吗?
喝掉!
好好!你最好祈祷我明天忘记这件事!时城说着,仰头尽数喝完杯子里的牛奶。他以后,再也不要喝牛奶了!
盯着他吃完饭喝完牛奶,她像是完成了任务,走到身旁的椅子前坐下。
赶紧出去!时城的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一些,似在发火的边缘。
某人却是动也不动一下,没有了刚才喊吃饭喝掉的嚣张跋扈,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酒壮怂人胆说的真没错,死丫头一喝酒胆子就变大,都敢无视他了!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帮我跟你说话你
突然靠过来的头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千夏闭着眼睛靠在他腰前,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死丫头时城哑然失笑,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总是能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他无奈地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但在起身时,某人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她皱着眉嘟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笨蛋!时城蹙眉,将她抱得紧了一些。
原本他打算把她抱回房间,可刚走出书房,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总得让她受点教训才好。
次日清晨。
许千夏翻了个身,只觉全身酸痛,睡意一点点消退。
等等,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她的枕头不是这个气味!
她豁然睁开眼睛,却见周遭根本不是她的房间!而在她身侧正躺着一个人!
一定是在做梦吧?
她重新闭上眼,再度睁开,那人翻了个身,正好跟她面对面。
时城!
他刚睡醒,眼睛还是半眯着的。眼眸迷离,像是布满迷雾的山谷,朦朦胧胧,但又看得清轮廓。
事实上,他真的看清了。
你醒了?时城的嗓音略显沙哑,却是如此真实。
她无比确信自己没有在做梦,可这情况她下意识地往身上看去,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而且,她现在觉得很是酸痛。难道她跟时城
起来吧。时城起身,健壮的身上并未穿着衣服。
千夏抓了下头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做了。
什么?!她忍不住抬高音量。
时城下床的动作未滞,不满地侧头:怎么?你很不满的样子。
不不不她连忙摆手:应该不满的是您。
可是不可能啊!她再醉,也没胆子做那种事吧?时城是在跟她开玩笑吗?果然一滴酒都不能碰!
你不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时城的眼眸盯着她。
难道时城没有开玩笑?
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愣地坐在床上。她不敢置信,自己跟时城居然真的发生了那种关系。
想不起来也好,省的我麻烦了。时城起身,快速穿戴整齐,对了,既然记不起来,也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了她闷声答应着,快速下床逃也似地跑出卧室,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
梳洗完毕,她又磨蹭了半天才下楼,心里一直祈祷着时城已经走了,或者还没有下楼。
但现实是。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时城低沉的声音传入耳膜,她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走下楼梯。
给你五分钟时间吃早餐。时城拿过张嫂递过来的财经早报,坐在沙发上翻看。
她应了一声,埋头吃早餐。
车子在亚特兰高中部门前停下,刚要下车,时城开口问道:校庆是两天后吧?
她开门的手停住:是。
届时我们大学部也会来看。时城说着,抬眸瞥她一眼:别给我丢脸。
想起昨天排练的不顺利,她有些底气不足地点头:是。
怎么?有难度?
也不是指导老师说我表情不到位,动作也有点僵硬。
时城沉默一阵,问:是什么话剧?
是童话剧。她斟酌着字句回答:《白雪公主》你看过吗?
像这种喜欢看《21世纪资本论》的人,估计从小就不会去看童话书。
我什么书没看过?时城微微抬起下颚:不就是一只鸭子最后变成了白天鹅。
她干笑几声:那我先下车了。
等等。时城再度叫住她。
她正要问还有什么事,时城突然说道:没有发生。
她不解地问道:什么?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时城皱眉:下去吧。
啊?噢!好!她震惊地下车,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好
排练的这几天她不用上课,便直接往大会堂走。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块土地上最美的女人?她刚走进大会堂,就听到马尔雅的声音,语言生动,表情到位,简直像个专业的。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马尔雅停下了练习,从舞台上往下看,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哟,我以为走后台的人不会那么早来。
你不用刻意强调走后台这件事。千夏从包里拿出剧本,走上舞台:你不强调这个我也不会强调篮球。
什么篮球?马尔雅拧眉看她。
篮球你不记得那么,花盆水呢?千夏微抿唇,学着时城的样子,半勾起唇。
马尔雅的神色突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果然是她。
千夏点头:是吗?
恰巧在这时有人进门,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一个上午过去,她的表现比昨天好了不少,但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不过韩俊旭十分捧场,她一下台,他就冲上前:小丫头!你怎么做到的?你简直就是话剧界的卓别林呀!
马尔雅走上前:会长,千夏的表演有那么好吗?
好不好,我没有眼睛吗?韩俊旭看都不看她一眼,拉住千夏的手道:中午我们也一起吃饭吧!
中午时城说
又是他!韩俊旭啜了一声,想起昨晚的事,连忙问道:昨天他没有为难你吧?
昨天时城没有为难她,倒是她为难了时城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想到昨晚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心跳就变得不受控制。
你脸红什么?韩俊旭奇怪地看着她:我在问你那小子昨天
没为难我。她扯了个谎:昨天他已经睡着了。
也是,回去都那么晚了,时城那小老头是该睡觉了。韩俊旭说着,眼睛突然一亮: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吃吧!
啊?
她错愕地歪了下脑袋,下一瞬人已经被韩俊旭扛了起来。
又是这个姿势!
你放我下来!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因为口吃,喊再大声也毫无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