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把柳女士及lee先生,还在关绍轩夫妇也加上时,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关以辰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庄琳窝在沙发里,抱着他的专用笔电帮他回复邮件,都是公事上一些需要他处理的,刚才他看了一眼,指示完之后便接电话去了。
很快就回复好邮件,正要退出来,邮箱提示有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戴纳。
她以为是公事,便直接点了进去——
这些照片,怎么是他?
前面五章都是关以辰的特写,那戴着墨镜的脸表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摘下墨镜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可见不到年轻企业家野心勃勃、活力四射、不怒而威的魄力。
到了第六张,他的身旁多出一位娇柔甜美的小女人,而他眼里的寒霜似乎解冻了,低头看女人时表现一抹怜惜、宠溺的表情,亲吻那女人的头顶。
庄琳真是觉得太意外了。
她继续往下看,一份已经写好的电脑稿,标题赫然是:关以辰和他的神秘小娇妻?!
内容果然是将她的个人履历全都附上了,甚至连她在杂志社工作近一个月以来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只是,经过了作者笔下出来的她,却充满蓄意的批判色彩。
甚至还怀疑她有可能只是关以辰养在外面的小情人,所以才会这么无聊地出来工作打发时间,平时对待同事的态度都有些恃宠而骄。
再看一眼持笔人,果然是于贞娴。
这个女人,她真的是太小看她了,也小看了娱乐媒体在这方面随便抹黑人的特性了。
天啊,要是这篇文章真的见报,可以想像要有多轰动了!
幸好在以辰的私事方面,没有涉及多少,毕竟她们了解的有限得很,所以只能从她身上极力地挖掘,发挥无尽的想像力,她不得不佩服她了。
面对一个曾经的同事,可以用如此辛辣的笔调来描绘。
庄琳还记得,她刚开始上班的那几天,第一次交稿给她审核的时候,她就曾经批判她只会写一些软绵绵,讨好读者的东西,可惜的总编辑苏珊小姐很欣赏庄琳知晓轻重、懂得饰非掩丑的文笔,要她将完成的文稿交给她重新润饰一遍,无非是怕她犀利不留情、有如芒针般辞人心窝的语句,有可能会得罪到某些政商名流。
结果,苏珊调回法国后,现在不知道那位好色的菲力先生太无能了,竟然让这样文稿出来?
不过,这些文稿及照片怎么会从戴纳的邮件发过来?
她不解地蹙眉,看得太入神了,没有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等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身后将邮件里的内容大概看了一下。
脸色骤然凝重起来,转身一言不发地开始拨电话!
“以辰——”她叫了一声。
他给了她一个手势,让她不要急。
那边电话很快接通了,他用又急又快的法语骂道:“那篇报导马上撤掉,还有那个姓于的女人马上让她滚蛋,请律师警告她,要是发现有类似的照片在其它媒体公布出来,告她污蔑及侵犯个人。”
迅速交待完后,他有些恼火地将手机丢到桌面上。
“以辰——”她满脸不解地望着她。
他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没事的,放心吧,这种新闻不会见光的。”
她担心的不是见不见光的问题,而是——
“戴纳怎么有这些未发布的照片与文稿?你为什么能让报导撤掉,还有于贞娴……”
他终于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与她四目交接——
“琳儿,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听他说完,庄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样,会不会太幼稚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若是你真的喜欢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至少我可以提供一个绝对安全的工作环境。”至于整合方面,再慢慢来吧。
虽然他不喜欢她出去工作,但是她要是觉得呆在家无聊,那就当打发时间。
文化产业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个陌生的领域,若不是因为她,他确实没有那个念头,不过,现在对这个产业感兴趣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岑致权及伦敦的范先生。
他们的娇妻,一个是业界内颇有名的小说翻译家,开了自己的工作室,至于岑致权那位,他名义上的妹妹关闵闵小姐,是因为无聊自己学画画,画上瘾,还画出了风格,据说还有了一批数量不小的腐女粉丝,已经出版了两本漫画了,目前第三本还在连载当中,因为怀孕的原因,暂时停下.
不过,岑先生为了娇妻的伟大事业着想,还是快速出手,与他还有范先生联手,将蓝格出版集团一举拿下,为各位太太们的未来做准备了。
“老公,我现在比较想做其它的。”她感动不已搂住他的腰身,笑脸可人。
“哦,说说看?”
“恩,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白嫩的脸颊染上两朵红云,让他看了心动不已。
“你现在是要邀请我马上造小人?”
“关先生,你接受邀请吗?”
“那当然。”他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而去。
——
杂志社里。
于贞娴快要气疯了,刚刚收到总部的命令,她精心撰写的那篇新闻稿被冷藏起来,不许发,因为整个蓝格集团的一半权益已经易主了。
想也知道,那个主人会是谁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她气得到处骂人,骂特权干涉新闻自由,骂上头是“缩头乌龟”,屈服于特权阶级,没种的缩头乌龟,怎么难听怎么骂。
骂得整个编辑部的人一看到她就动低下头,免得遭殃。
“让她那么嚣张!不管庄琳是不是关以辰的正牌妻子,她都不该这么不知死活地撞枪口的。
关以辰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曝光?
曾小美看着那扇被甩上的门,撇撇嘴。
“唉,好遗憾,跟庄琳做了近一个月的同事,我们竟然不知道她跟关以辰的关系。”陆明月也不无感叹。
“难怪人家身上一件套装,随随便便一个包都要我们半年的薪水呢!”
“你看得出来啊?”
“废话!刚开始没那么熟,我不好意思问,我还曾经以为是高仿。”
“呵,就算庄琳真的只是关以辰的情人,也不可能会穿高仿货嘛!”
“崩”一声,又是门被人强力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八卦,闻声而去,只看到于小姐一脸死色地抱着个纸箱从办公室出来。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非常刺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于小姐,但惧于她难看的脸色,无人敢主动开口。
一直到她离开办公室一分钟后,大家惊讶地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热烈讨论起来。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于小姐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敢去招惹关以辰这种翻脸不认人的商场大鳄。
于小姐大概是求功心切而忘记了当年关总裁是如何手段残忍地与自己亲生父亲恶斗吧?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当成敌人,更何况对付一个于贞娴,只是让她滚蛋,已经是最轻的了。
幸好,他们都没有得罪庄琳!
他们拍了拍胸口,回到座位,不是工作,而是认真的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到人啊?
——
某星级酒店的豪华宴客厅里,优雅的音乐、豪华大气的厅堂,巨大的水晶吊灯每一颗都璀璨夺目,尽现名门世家的泱泱之风。
今晚包下整个宴会大厅的是岑家大小姐岑静怡,做为新公司成立酒会的场地。
受邀请的自然是圈子里的名流千金贵妇们,当然,自家人有空的绝对会前来捧场的,连老爷子也要亲自露面。
所以说,表面上说是岑大小姐的庆祝酒会,其实不如说是岑家人举办的大型晚宴,目的再明显不过,为自家人造势进军新的行业。
名流圈里谁不给岑家一个面子呢?大家也都想一堵大小姐的设计才华呢!
说不定日后真的风靡时尚圈,界时还有可能一件难求,不如早点来领略一下。
所以,凡是接到请帖的千金贵妇们无一不按时前来。
岑致权与关闵闵来得算是早的,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怕她乱跑,岑致权可畏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的。
“老公,庄琳她们什么时候才到啊?”坐在最靠里面一张桌子的关闵闵一边吃着酒店特地为她准备的小点心,一边望着宴客大厅的入口。
进来的那些人她是认识,但都不熟,也不想跟她们熟啊.
都怪她,因为好久没有得出门,所以有些兴奋,提早过来了,结果呢?
只有她最积极了。
就连佳怡还有梦梦她们也没到,她们出个门化妆到底要多少时间呢?
“恩,时间差不多了,别急,他们都会过来的。”
岑致权看了看时间,正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关以辰到底到没有,要不然他身边这个家伙等得太心焦了。
“老公,你看他们一起过来了。”
一直盯着门口的关闵闵终于看到了走在最前面进来的岑佳怡夫妇,后面是致宇与梦梦,然后是富豪哥与庄琳,感情他们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呢!
她也有跟他们约,怎么没提前到呢?
心里虽然有些小小的埋怨,但是关小姐还是愉快地朝她们招招手:“这边啦!”
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桌子,现在几乎坐满了。
当然,几个女人自然在聚在一起聊八卦的,男人们又开始聊他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宴会的主人岑静怡握着酒杯过来一一与她们招呼。
“喂,宴会男主人呢?”
打完招呼后,关闵闵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温教授呢!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他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嘛!
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却不陪静怡出来呢?
“我一个单身女贵族,哪来的男主人?”她挑了挑眉,眼角风情无限。
“在外人面前这一套可以装一下,在自家人面前就不必了。”岑佳怡啐她。
“就是,你那点事情骗得谁呢?你再不说,小心我今晚一毛钱也不掏。”关闵闵鄙视地看着睨着她。
她算是看着她坠入爱河又掉入冰窟然后再一个人慢慢地爬出来的,有时候她都觉得她好傻,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两次,还是舍不得。
爱情,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只是,要得到幸福,还需要在一个对的时间。
就像她与她最心爱的老公,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却在儿子6岁了才重新真正融入对方,相知相爱。
“岑太太,在座的各位贵妇们,就你最富有,你竟敢小气到一毛不拔?”
岑太太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我可是有着全球最富有的年轻女人称号呢?识相点,多巴结我一点,我高兴了,大手一挥,你公司的业绩绝对蹭蹭蹭往上冲!”
“你这个称号是自封的吧?”岑静怡抿了一口红酒,慢条斯理道,“在座的储位身份也不凡啊,例如说说你嫂子吧,以辰哥的身价也不低,说不定她的身价都比你高,只是人家没有拿出来炫而已。”
被人点到名的庄琳只是微微笑着,听她们逗嘴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关闵闵伸手拉住庄琳的手臂,“你休想挑拨我们的感情,小心我们联手一毛不拔。而且,岑静怡我告诉你,‘全球最富有的年轻女人’不是我自封的,要不然你问你哥,他都承认了。”
岑太太誓要将自己老公拉入战局。
正在与几个男人聊天的岑致权转头过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岑太太骄傲地昂起小下巴,“看吧!”
“好了,你们两个见一次面就闹一次嘛。”阮梦梦温言相劝,“你看入口那边,好像是爷爷过来了,你还不快去迎接你最大的金主。”
岑静怡回头一看,果然是呢!
陪着自家太太或女朋友前来的男士们已经不约而同朝那边围了过去,岑致权他们也站了起来,老人家到来,总得过去一下的。
“晚点再聊了。”
岑静怡与岑致权们全都过去了,几个孕妇都不敢动,虽然是小辈,但是她们过去的话,肯定会被老爷子大骂一顿,大着个肚子还不安份点。
所以,还是乖乖地坐在这里等他们的护花使者回来就好了。
于是,她们又开始热火朝火地聊了起来,从怀孕,到孩子,再到庄琳即将要举行的婚礼,无所不聊。
就连几个大男人回来了她们还没结束,让他们连话也插不上。
晚宴正式开始之后,岑静怡忙于招呼各方人马,没有空再溜到关闵闵这一桌子来,但他们这一桌子却是最热闹的,名媛贵妇们谁不想要跟岑家这几位年轻的少奶奶、小姐们攀上更深的关系呢?而男人们更是借此机会想要与几位商场精英谈谈生意经。
说白了,所谓名流的宴会,也不过是一场场比富斗奢的聚会,要不然就是拼命拉拢关系,最好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统统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来。
以岑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虽然不用拼命拉拢关系,但是维持良好的关系也是必要的.
所以,就算是虚应,他们也不可能会冷着脸赶人走,毕竟今晚的主角是岑家人.
只是,两名孕妇实在不适合老是被一波又一波的人围观,幸好今晚的最大的亮点,岑大小姐身为设计师的第一场秀开始了!
岑家人,自然是坐在最前面一排的.
关闵闵在自家老公的百般照顾之下,才坐下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轻响了起来_
“第一排特别贵宾座还有一个嘛,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她惊讶万分地回头:“阿ken哥,你怎么来了?”
“哦,我不能来啊?我有收到请帖啊!”连正则微微笑着,已经不请而入座。
“邀请卡肯定是给萧女士的。”关闵闵非常了解地点头。
“可惜萧女士现在还在巴黎,所以只有我代劳了。”
“哎——”关闵闵放低了声音,将头往他那边靠,“萧女士是不是看到孙女太可爱舍不得回来?”
“是啊,这你也知道?”有点年纪的人了嘛,总是会奢望有孙儿绕膝的,萧女士也不例外啊。
关闵闵轻哼一声,“哪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就你最八卦。”连正则伸手摸要揉揉她头发,被人冷声喝住了,“连公子,请注意公众场合。”
连公子笑着收回了手,“岑先生,吃醋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
“开始啦。”
一边的岑佳怡提醒他们道。
后面坐着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呢。
明亮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来,一件件精心设计,别致一格的服装,穿在身材高挑的模特们身上展现在她们面前——
每走一次场过后,模特身上的衣物马上就被人拍走了,半个小时下来,岑静怡精心准备的几十套衣物全都被一抢而光,有些没有买到的,便直接下了单预约要下一季的新品了。
而最后压轴的是一件一字肩的婚纱礼服,设计师亲自走的秀。
经典手法的设计让穿着的人像天鹅般高贵优雅,显露的出精致美好的锁骨,唯美的蕾丝,梦幻的雪纺,飘逸的小拖尾,将整件礼服演绎得精妙绝伦。
才出一场,便赢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只是,这一件礼服却久久没人敢抢着下手。
当她缓缓走到一圈后,要转身回后台时,全场都在喊着,“新郎呢?新郎呢?”
“老公,真的会有新郎吗?”关闵闵咬着老公耳边问道。
“不知道。”他耸了耸肩。
岑太太长叹一声。
穿着礼服的岑静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已经走回了一半,大家都以为,不会有新郎出来订下这件礼服了。
都有些失望的时候,舞台出口那边走出了一个男人,身穿正装,手里捧着鲜花的男人,朝穿着礼服,脚步微顿的岑静怡走了过来。
“哇……”
场下又是一阵阵的欢呼,不知是否真的真命天子出现,还是为了搞气氛而设计的环节。
但是,当手捧鲜花的男人单膝跪到地上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连音乐声都停了下来。
温醇的声音静静地传了出来——
“这辈子,我曾经错过了你两次,那是我做过的最最后悔最最不可原谅的事情.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陪着你走这一段人生路,不开心的时候陪着你,哭泣的时候陪着你,开心的时候陪着你,无论怎样,我都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走开,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新郎感人的求婚词说完了,场内却仍然是一片安静,安静得怪异!
咦,这到底是真情表白还是环节设计嘛?
不过,十年前,十年后,这个时间跨度可真是有够久的,那应该是真的吧?
岑家大小姐的情史这么长了啊?竟然都没人透露出来?
那现在的沉默,是接受还是拒绝?
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的时候,穿着礼服的主角终于伸手将花接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伸出手给他将戒指戴上。
“这位先生,你的求婚还不够诚意,这才是第一次,等你求到第101次我再考虑吧。”
傲娇的大小姐施施然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好,我继续努力。”
——
宴会成功地落下帷幕了,收获满满的各回各家,岑静怡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后已经是凌晨了。
累极了的她在洗手间里洗了洗脸,清醒一下后踩着高跟鞋出来,一双平跟鞋递到她面前,“要不要把鞋子换下来?”
两人手牵着手从酒店出来,清凉的风拂面而来,吹起她一头长发。
“我们走路回去好不好?”她提议道。
“好。”
于是,舍车走路。
这个时间段,路上行人已经非常少,连带的车子也不多了。
“你今天不去胡昭雪那边吗?”她走在花铺的台阶上侧过头问道。
今晚的宴会,她是有跟他提过,但是正好与他要去胡昭雪那做治疗碰上了,他是要移开的,但她不同意,所以,他只能由着她。
但是,最近他的病情真的好了很多,晚上睡眠也好,去胡昭雪那边已经不在需要补眠了。
所以,在胡昭雪的建议之下,还是过来了,甚至跟她求了婚。
当然,她没有答应也是在他的认知当中。
她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暂时不结婚,让他再追她一次,所以,他追的还不够。
“下午五点就结束了。”
“这么快呀。”
“你回来,我已经好了大半。”他微笑着。
“我没答应你的求婚,你会生气吗?”
“怎么会?是我不够好,等哪天你觉得我做得好了再答应。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为止。”
“温雅昕,我脚疼,不想走路了!”
她从花铺上跳下来,静静地望着路灯下的他。
还是那张脸,那个眼神,就这么静静地回望她。
“我背你走。”
时光仿佛从未走远,而他们,从十年前到现在,似乎从未分离。
她趴在他的身后,将脸埋在他的颈肩,湿湿热热的眼泪晕染在他的衣料上,渗进他的皮肤,一直渗到他的心底,心脏泛起熟悉的痛。
“好好地,怎么哭了?”
他低声问道。
“你放在抽屉里的机票,我看到了。”
那是前天,她跑到他的书房用他的笔电,无间在抽屉里看到那几张飞往巴黎的机票,没有检票的机票,从当年她离开的那天,一直到现在,整整二十六张。
“恩。”他只是轻应一声。
想她想得快要发疯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订了前往巴黎的机票,可却从来没有真的用过哪一张。
想而不能,不敢。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他不会知道,其实她内心有个角落一直在等着,想着他会不会来找她呢?
结果,她什么也等不到。
可是,还是傻傻的忘不掉.
“我的心没有一天不在你身边。”
回应他的是她的尖牙利嘴,她咬他,狠狠地咬着他颈间的肌肉,咬得自己牙根都泛疼了,他吭都不吭一声。
一直到她松了嘴,又朝他吼着:“温雅昕,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你再这么被动,听到没有?”
“好。”
他笑着回她。
不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除非他死了。
“要是有一天,你背不动我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推着你走。”
她再度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
——
清新甜美的早餐,本应是温馨的早餐时分,结果在许家——
“许纬航,你怎么又回来了?”
端着一碟自家老公刚煎好的漂亮鸡蛋出来的岑佳怡,却看到本应到对门爷爷奶奶家的儿子却趴在餐桌,两只胖呼呼的小手正抓着牛角包,还有一片烤得微黄的土司正要往嘴里塞。
听闻妈咪的尖叫声之后,他动作非常利落地从椅上跳下来就往房间跑。
“站住,你给我站住!不许再吃了。”
她放下碟子尖叫着追了过去。
她家儿子个头壮壮,当然胃口也是超级一流的好,每一餐都是吃得光光的,还要舔着小嘴儿。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家这是有多穷,每天都喂不饱儿子一样。
可实际是他的胃口太好了,她担心他吃得太撑了啊!
体检的时候,身高体重都已经起过同龄人了,她不想他提前过早发育啊,虽然医生说他身体发育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运动量也大,不用担心。
可她还是——
特别是刚才他明明吃了好几个牛角包,两个荷包蛋,还有一大杯牛奶,她就让许经年送他到对门的爷爷奶奶家,结果他竟然自己跑回来继续吃。
手里拿着东西的许纬航跑得可快了,就算岑佳怡腿再长也追不上他,‘碰’一声,书房门给反锁上了。
妈咪在门外,食物保住了,继续吃!
岑佳怡气得捶了一下门,疼得直皱眉。
“他喜欢吃就让他吃呗,砸疼自己没有?”
许经年过来,拉过她红通通的手背,心疼极了。
真是坏脾气!
“再这么吃下去,以后长成胖子怎么办?”她不满地瞪着他。
“怎么可能?他只是胃口比较好,而且每天跑来跑去的,吃下去的东西刚够消耗而已。别气了,过来吃早餐,等会上班要迟了。”
许先生哄着娇妻回到餐桌,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不仅是准妈咪要保持心情愉快,备孕妈咪也一样的。”
他们都喜欢孩子,所以,准备要第二个。
“要是再生出一个贪吃的孩子怎么办?”
“没关系,胃口好就行。”又不是养不起呢。
“要是女生这么贪吃,长成小胖妞很难看的。”她一边喝牛奶一边不愉快道。
“哦,那你小时候很漂亮呀。”许经年含笑地看着她。
“废话,我小时候不漂亮长大后会是大美人吗?许先生,看仔细一点,我脸上没有一个地方是造假的。”
“知道你的美都是真的。”这一点,不可否认的。
女人是丽质天生还是动刀子出来的,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他家的佳怡绝对是纯天然的啊。
“那是肯定的。人家小时候还是按照淑女养成来教育的,吃东西都不许讲话,更别提像许纬航一样狼吞虎咽的,像是饿了他几天一样。”
“你喜欢那样?”其实在外人面前,他的佳怡确实是很有名媛淑女的风范的,可惜一在他面前就破功了。
当然,他喜欢的便是她在他面前最特殊的那一面,风情中还不夹着一抹小可爱。
“还行,习惯就好。”她喝完了牛奶放下来,煎得八分熟的鸡蛋推到她面前,“要是有个女儿,当然该学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诺诺也没有特别学什么嘛!”
“那是因为她妈咪以放任教养为主,我哥就随着她呗。可是诺诺还是有跟绵绵一起学钢琴啊。”他们这些出生在富豪之前的千金,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富贵命。
但是身处这个圈子,未必要培养成女强人或手腕高超的社交圈名媛,但学会某些东西是这个身份的基本配置,例如说乐器,骑马,网球多少涉入的。当然,通过学习这些东西来培养高雅气质是主要原因。
“好,要是有个女儿,以后让她跟你小时候一样,培养成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对于这一点,许经年还是听老婆的。因为他也喜欢知书达礼,乖巧漂亮的女儿。
早餐吃完了,锁在书房里吃完东西的小家伙也跑了出来,爷爷奶奶刚好过来接他。
肯定是在书房里打电话到对门让二老过来的,免得又被妈咪凶一次。
岑佳怡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儿子离开前还乖乖地朝她挥手!
许经年收拾餐具,她进了书房拿两人的公事包,却发现他的书桌上有一团揉得皱巴巴的手帕,她蹙了蹙眉毛走过去,肯定是刚才那贪吃的小家伙找不到纸巾擦手,随便找来的。
她捏起来,正要丢去,却眼尖地发现,这块有些泛黄的手帕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举起来摊开,果然在最下面的角落里看了那用红色丝线绣的jojo.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
“佳怡,好了没有?”
许经年走过来轻唤一声,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走了进来,看到她手里捏着那块眼熟的手帕时,脸色有些尴尬,“怎么了?”
这个东西,她是怎么翻到的?他不是一直放在书架的盒子上吗?跟那根雕像一样,只是一个纪念品罢了,他不想让她误会,更不想让她生气.
“佳怡,这个也是跟雕像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他开口解释,却被她打断了,“你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吗?”
他摇了摇头,在公司,他一直都没有用英文名字,他也不去追问这种小事。
“这个——”她指了指那个“jojo”,“就是我的英文名字,而且,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块手帕可是我妈咪专门在国外为我定制的。”
所以,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这块他收藏了二十多年的手帕的主人,其实是他的佳怡,那个没有脸的雕像也是他的佳怡,那年的那个女孩,是他的佳怡。
原来,命中注定的缘分,竟来得这般的早!
早到,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而一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她!
他一下子无法言语,只能这么傻傻地盯着她的脸看。
那时候,十一二岁的纯嫩小少女与如今风情万种的女人,两张脸,慢慢地重合——
不要说许经年不可置信,连岑佳怡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当年真的有做过上次他所说的那件事吗?为什么她没印象了?
真的是太长久了,久到她已经忽略这么一件小事?
那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的认识竟然已经可能追到那么久远的时候,可他们在公司也有认识几年了,竟然都只是仅仅知道对方的存在的程度而已。
原来,对的时间,对的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一阵阵带着匆忙意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彼此凝视的眼神,是她的手机响了。
她收回目光,拿出手机-
才听了一句后,脸色骤变,“好,我马上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许纪年脸色也是一紧,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
“容臻哥发生车祸,正在准备手术——”
“我陪你过去。”
闻言,谁也没有心情再来怀旧了,交待了二老一声后便匆匆赶往医院。
——
来到医院时,岑致权与岑致宇已经赶到,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岑容臻父亲与名义上母亲都不在国内,他的生母前几年离开父亲去了香港,所以,如今能么一时间赶来医院的只有家里这些兄弟姐妹了。
除了自家人之外,手术外面的地上,还蹲着一个衣物有些凌乱的女子,长发披散在身后,脸埋在膝盖里低低地哭着。
这?
“佳怡,你过去安慰她一下。”岑致权面色冷峻地开口道。
“她是前任嫂子花小姐?”
岑致权点了点头。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忽然在这里哭成这样,但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蹲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肩膀.
“别哭了,容臻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们已经离婚,再叫一声‘嫂子’也不合适,但是叫‘花小姐’好像又太陌生了,最后,她干脆什么也没叫。
其实,他们结婚三年,但是结婚之后她便一直住在澳洲,与家里的人都不怎么亲自,她也几乎没参与家里任何的聚会,若不是当年有个公开的婚礼,谁也不知道容臻哥与她真的结婚了。
只是,只一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婚姻,结束得一样的莫名其妙。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花小姐开口要了一笔不少的彩礼,据说用来挽救岌岌可危的家族事业。
她与容臻哥可算是有目的性的,那从未与任何女人有过暧昧传闻的容臻哥为什么要与她结婚,她就不是非常清楚了,总之,是大哥答应了这事的。
她曾经有些八卦地问过闵闵,那一向八卦的家伙却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
反正肯定是有隐情的,至于是什么她不知道而已了。
花蕾一直哭啊哭,怎么劝都不停,直到手术室的医生出来告知,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她才愿意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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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计划今天要结局的,然后一些原因暂时不结,再过几天吧,么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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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雪—豪门佳妻之你擒我愿
纨绔少女与冷酷腹黑少将你擒我愿故事,养成系+娱乐圈宠文。
小片段:
某天,慕二爷难忍她造型。
“给你三年时间,长发要及腰。”
三年也毕业了,夏至邪笑抚摸下巴点头道:“据说啪啪时很妖娆。”
她话刚落下,一个手指弹到她脑门,他狠道:“老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靠,我班上男生都这样说,不信你去找个长发女人试试……”
她抚摸额头声音越来越小,瞥慕二爷那阴沉的脸色,她索性乖乖点头道:“嗯,长发及腰,一起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