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离去不久,一辆宝马轿车旋即赶到。
天雪从车上下来,中年女子赶紧躬身立在一边。
“动作真快!”天雪看了下千叶一郎的致命伤,低声自语。
中年女子蹙蹙眉头,凑到天雪身前,轻声道:“按理说,千叶一郎应该没留下破绽,吉野亚衣怎么查出他倒戈了呢?”
“梅姐,吉野亚衣应该没查!”天雪对着夜色,很是感慨,“这个妖女太可怕,稍有怀疑立即下手,经此一役,她在魅影的影响力定然大增,如果以后魅影由她主导,想想都让人心神不宁。”
刘梅点点头,对天雪的话颇为赞同:“我在联盟情报部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蹦到如此强劲的敌手,而魅影的行踪,更比想象中还要神秘,相对而言,陈昊天的威胁微不足道。”
“陈昊天暂时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此次事件也给他提个醒,没那个实力别折腾那么多幺蛾子!”天雪提到陈昊天这个名字,脸色有些不好看,扭头对刘梅道,“苏小磊那边安置妥当了吗?”
“安置妥当了!”刘梅有些不解,轻声问道,“天雪长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苏小磊,这个人有用吗?”
“用处不大,不过也不是一分没有。”天雪轻声解释道,“远深药业现在跟官方关系很近,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对陈昊天下手,至少要给官方一个交代。”
“也是,苏小磊手中掌握的证据,足以让官方无话可说。”刘梅想到陈昊天的所作所为,摇摇头道,“细细想来,这个陈昊天真是无知者无畏,实力还不怎么强呢,几乎将十大家族得罪一遍,他若有了武门的实力,还不将咱们武门联盟掀了?”
“你以为他不敢?”天雪咬着银牙,冷冷言道,“都跟吉野亚衣勾搭一起去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此外他的态度......几乎将推倒武门联盟写脸上了!”
“不自量力,我活了好几十年,没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东西!”刘梅蹙着眉头道。
“这家伙不自量力不是一天两天了,等着看吧,下面他还要折腾。”天雪无比笃定的道。
刘梅一愣,惊声道:“他还要怎么折腾?难道要将十大家族一个个踢倒?”
“根据目前的形势,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司徒家王家已经开始看他不舒服了。”天雪背负双手,缓缓言道。
“我们要怎么做?”刘梅低头想了想,“不能任由他胡来,否则多年维持的平衡可能要破了。”
“什么都不做!”天雪捏了捏小手,淡淡言道,“我们还没将武门联盟的关系理顺,理顺之后,还要制定一系列措施恢复武门联盟昔日的权威,这需要时间,更需要精力,陈昊天真想折腾,由他去,跳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有知道疼的时候。”
陈昊天能耐是不大,可幺蛾子是真多,他的那些手下,也确实不怎么好对付!刘梅点点头,突然笑了:“其实看这个跳梁小丑来回乱跳,挺有意思的。”
天雪眉头一皱,瞟了刘梅一眼,声音沉了下来:“不将陈昊天放在心上,也不要小瞧他,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进步有目共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刘梅哦了一声,紧跟着道:“天雪长老,我在想,既然吉野亚衣都跟陈昊天勾搭一起去了,魅影的先进技术,吉野亚衣会不会跟陈昊天共享?”
“可能性不是太大。”天雪蹙蹙眉头,然后身子一僵,赶紧道,“但也不是没可能,这样吧,你从情报部抽个人,渗透进远深药业。”
“好!”
阴沉沉的天在傍晚终于放晴,所以今天夜里稍稍有些冷,一如尤千丈此刻的心。
他抱着妻子的骨灰盒,将尤不悔的尸体送到火葬场。
作为尤家叛徒,即便尤不悔是族长之子,也不会举办什么葬礼,他的骨灰也不会葬在家族祠堂。
尤雪自始至终伴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一直到将尤不悔的骨灰送到公墓,她方才拽拽尤千丈的胳膊,轻声道:“爸,别伤心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尤千丈沉着脸,声音略有些哽咽:“过不去啊,小雪,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那么严重,不悔不该是这样,他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如果小时候对他们母子好一些,或许......”
“没有或许,都是命。”尤雪咬着红唇,轻轻言道,“如果当初你那般,或许就没我的存在了。”
尤千丈一身长叹,抚摸着儿子和妻子的骨灰盒,颤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里.....真疼啊!”
尤雪盯着尤不悔的照片,眼眶又一次红了,她强忍泪水不落下来,轻轻言道:“希望哥在地下能开心些。”
尤千丈深吸一口长气,转身朝回走的时候,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小雪,尤家以后就交给你了!”尤千丈拉开车门,对尤雪道。
“恩,好的。”尤雪坐到驾驶位置,见尤千丈还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爸,你怎么不上车?”
“你走吧,我已经跟万里说好了,他会竭尽所能帮你。”尤千丈顿了下,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帮的,有陈昊天在,你肩膀的担子轻了许多许多。”
尤雪赶紧下车:“爸,你千万别吓我,到底要干嘛?”
“我想好了,出家吃斋念佛,帮不悔洗洗罪孽,下辈子让他投个好人家。”尤千丈拍拍尤雪的脑袋,朝东边努努嘴,笑道,“我就在那边的寺庙出家,你想我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尤雪咬着红唇,急声道:“爸,在家里也可以吃斋念佛,为什么一定要出家?你知道的,我在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如果你出家......”
“尤家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出家心才诚,否则你哥一身罪孽怎么洗净?好了,我意已决,别劝了,赶紧回去,夜深了,路上开车慢点儿。”尤千丈将尤雪推进车里,再次关上车门,柔声道,“听话。”
言毕,他冲尤雪挥手作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通往寺庙的山道很幽静,尤千丈正走着,突然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厉声喝道:“鬼鬼祟祟跟了一路,出来吧。”
一个身着黑色羽绒袄的中年男子从树林缓缓走出,深深看了眼尤千丈,咬着牙道:“你还有脸活着?”
“你是谁?”尤千丈凝神戒备,“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怎么背着我妻子和儿子的骨灰盒,放下!”
“放下?”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指着尤千丈大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妻子,还好意思说不悔是你儿子?姓尤的,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二十多年前你就死了!跟着那该死的婊子一起死!”
“她们是你杀的?”尤千丈浑身一冷,眼眶里全是血丝。
“不杀还留着他们?”男人咬牙切齿的道,“你硬生生拆散了我跟管若若,她后来爱上你,你又对不起她,我恨不得杀了你全家!”
“你是梅云飞?”尤千丈突然想起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资料显示梅云飞只是个普通人,可现在他周身散放的气势分明是武者。
“没错,我是梅云飞,当年被你们尤家差点捏死的可怜蛋!”梅云飞阴沉着脸,咬着牙道,“幸亏老天有眼,让我入了武门,否则,又怎么能在范浩然眼皮底下杀你尤家那么多人!”
“我......杀了你!”尤千丈出手如电,对着男人的胸口打去。
男子身子一侧,握住尤千丈的拳头,咔嚓一声,捏碎了尤千丈的拳骨。
砰!
他一脚将尤千丈踹飞。
尤千丈想爬起来,却发现骨头好像散架一般,哪有起来的气力?
梅云飞一步一步走到尤千丈跟前,大脚踩在他的胸膛,阴沉着脸:“尤千丈,我不杀你!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尤家灭亡!现在你们有陈昊天罩着,别以为从此可以安枕无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不代表以后不是!”
他朝尤千丈脸上又踹一脚,竭力压制杀人的冲动:“我很期待你那时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然后他转身,用手摸着管若若的骨灰盒,柔声道:“我知道你在尤家一直都不开心,现在不悔也死了,我带你们回我们的家乡,记得那时,你笑得很甜,据说咱们家里的路修好了。”
尤千丈擦擦嘴角的鲜血,对着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大声吼叫:“梅云飞,将若若和不悔放下,你他妈给劳资放下!”
遗憾的是,他的吼叫很快就被浓郁的夜色淹没了。
第二天的太阳依然升起,昨天已成过去,踪迹难觅。陈昊天呆在天京据点,在沙发坐了一宿,这一夜,他没有修炼。
烟灰缸塞满烟头,陈昊天捏着空空的烟盒,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冰箱前,要从保鲜柜取出一包香烟,拉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僵在原地。
保鲜柜塞满了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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