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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获救几率锐减至1%,赵腾润能不能醒,也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她跌坐下去:彻底没期盼了。
她忽然想起时间,急忙追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那天从宫里出去,就在宫道上,”薛如曼这么说着,看她的神色好像没听懂,他换了个说法:“就是那天你吐血之后,我,出了宫,在宫道上,被人捅了六刀,然后晚上我自己把场子塞回去缝合,休养到现在,刚才你动我,现在伤口又裂开了。”
越听越心凉,果然,还是因为她,估计那个时候周月清并不知道薛如曼已经知道皇帝中毒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苏陈在吐血昏迷之后,清醒就恢复了。
苏陈扶额:“是受我牵连了,对不住,你在宫里多住段时间,好好弥补一下,你以前没过过这种日子,也感受一下。”
“天下不太平,南边地震了。”薛如曼按压了一下腹部:“可能时空有问题,你找点儿懂天文的看一下。”
苏陈白了他一眼:“以后这种话,你还是说少一点儿吧,别让人以为神医疯了。”
虽然她已经不指望他了,但他的形象不能破坏——这个身份,还有用。
薛如曼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嘿嘿。”
他这笑让苏陈一阵恶寒,竟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不会是真疯了吧?
……
安排了薛如曼的事,苏陈让人抱来孩子,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尽人事,至于结果,交给老天。
手指上割了伤口,让孩子吸吮,苏陈疼的直咧嘴:“十指连心,这比我自己弄的还疼,这小子还真能下得去口。”
“五皇子现在还不懂事呢,以后要真能知道,必定会更孝顺的。”
“他能不能等到知道的时候还是一说呢。”苏陈抽回手:“抱到摇篮里,看看他们爷儿俩谁会先醒。”
见福躬身过来:“娘娘,外面……”
他不说苏陈也知道,之前昏迷的时候,外面有些乱了,毕竟所有的太医都过来了,直到薛如曼过来才走了一半,但即便是剩下一半在这儿,也还是会因为猜测的。
周月清就在偏殿里,被堵住嘴捆在柱子上,苏陈没处理她,想要等皇上醒来再做决定。
此时见福请示,她只想冷笑:“他们都能赌,为什么我不能?皇上养了那么多人,不是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乱阵脚的,天下还是天下,皇上还是皇上。”
这话本不该她说,苏陈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想要昝越的意思,看了一眼还是无措的见福,吩咐道:“你把太后请来,再把之前被皇上斥责的那些道士都请过来。”
见福迟疑了一下:“可这里是……”
请太后来没问题,但是请那些道士……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后宫。
苏陈冷脸沉声:“有皇上在的地方,都是正殿,沿路戒严,羽林卫和御林军何在?让他们前来听令。”
她虽然有点儿没底气,但十分相信自己,如果她自己都不相信,如何能让别人相信?
很快,后宫各处全部闭门封院,太后坐了肩舆过来,虽然脚步有些慌张,但神色不忙。
苏陈起身去迎,手炉和汤婆子是早就备好的,人一进来就暖和多了。
太后面上沉稳,但心里是慌张的,这宫里虽然大,但安稳难求。她一手握住苏陈的手:“皇上到底如何了?”
她的手很凉,还带着汗湿,但苏陈的手更凉,她这才发现,苏陈的脸色苍白如纸,十分病态。
苏陈手上有伤,反手扶她坐下:“太后,我也不瞒您了,我身受重伤,皇上生死未卜,宫里此时连个能主控大局的都没有,您十几年不管事了,如今推您出来,实属无奈,还请您不辞劳苦,至少也要撑到皇上醒来。”
太后眼前一黑,直接背过气去。
苏陈顿时愣了,知道她担不起大事,但在她当年掌宫也是处事不惊十分干练的,现在怎么……
太医上前施针,对苏陈微微摇了摇头。
苏陈怒了,让太医去煮提神的药,附耳对太后说:“太后,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在这儿,哪怕是装出沉稳,也得把今夜熬过去!”
“熬”字都用上了,可见事态严重!
而且这不是苏陈说的严重,而是这些人——这些人把皇上当做天,天下百姓都是如此做想,如果皇上出事,多少人会借此生事?之前皇上仁政,那些刺杀的行动,都没有彻查,虽然一直有提防,但只有少数人知道,如果有人混淆视听,皇上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
那几个道士在殿外等了一阵,才被请进来,内殿的人苏陈已经安排过了。
此时他们进来,只有苏陈、太后、以及几个近身伺候的嬷嬷。
他们急忙行礼,被苏陈拦住了,直接问:“天象是否有异?”
那鹤发鸡皮的老道回:“晨有霞光,午有紫云,若算异象,也是吉兆。”
他很会说话,苏陈之间就听说过的,而且很上道,如今一听,果然如此。她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微有精神,略略点头。
苏陈对这一套并不相信,但这是安抚众人的必要手段:“皇上此劫能否顺利过去?”
“娘娘,您心里已然清楚,贫道无须多言。”他躬身:“那观星台上,娘娘可曾去过?”
现在提起前太师建造的那处高台,有暗指么?
苏陈压下心头急慌,沉声道:“去过,但本宫现在想知道结果,不想回溯过程。”
那道士说:“如娘娘所愿,当年的太师是贫道的师伯,无论娘娘是否相信,当年所言,如今依旧。”
苏陈点头,直言吩咐:“本宫相信与否不重要,但各位既然都能看出来,那就请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结果,以作安抚。”
当年那天师说的玄乎,她当时并不全信,但也真的影响了她的选择,一步步走来,到如今确实有所应验,毕竟预测未来之类的话,是可以左右人心的,让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不由就会顺着那些话的方向而走。
因为人知道的所有,不是听到的,而是相信的。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陈熬不住,已经裹着被子打盹了,太后却真是撑着,稳坐在正位上。
醒来时,天色微明,苏陈迷蒙了一下,随即掀开被子推开窗,冷风顺着窗口就灌了进来,只一瞬,她已然关上了窗,但屋里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苏陈说:“今天不是周末,前头是要上朝的,这事瞒不住,让见福请几位重臣去书房,请太后主持大局。”
太后到底是老了,熬了一夜,现在眼皮重头昏沉,被冷风一吹,虽然清醒,但头更昏沉了,好在意识尚且清明:“我数年不曾管事,在后宫里说几句还可以,前头的事,还是你去说方便,也让人觉得可信。你放心,既然我来了,这后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照顾好皇帝才是正事。”
果然,她从来都是聪明的,苏陈福身:“儿臣多谢母后。那儿臣更衣这就去前头。”
钦华殿里,百官都在。
而皇上迟迟不到,也没有主事公公过来传话,只有几个宫人在侧守灯执扇。这情况,让众人低声议论,不知详情。
高位者如李侍郎一般,多被询问,众人都以为他最知情,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贵妃驾到——”
见福一声唱驾,百官巨惊——贵妃果然来前堂了!
都知道贵妃了得,皇上宠爱数十年,数度下诏告知天下:多少国策都是贵妃语论,言辞间,丝毫不把贵妃当女子,如果不是贵妃身份天下皆知,恐怕不少人会认为皇上断袖,宠爱权臣。
说什么女子不得干政,但例外从来都有。
面对众人各异的神色,苏陈淡然一笑:“诸位大人请安心,皇上只是昨夜突发急疾,身体不适,今早起卧不便,让我来请几位大人去书房议事。”
说着,她伸手请前排的十位,见福依次念名,苏陈直接就带走了,余下的事,让见福处理。
见福多习惯这种事啊,他这些年跟着皇上,散朝可没少喊。
几位大臣跟着苏陈往御书房走,心下各自疑惑,终有压不住的,开口询问:“贵妃娘娘,皇上龙体欠安,可以延后议政,今天并无急事。”
“郭大人贴心,但是今天不一样。”苏陈只听见福刚才念了一次他们的名字,但全都记住了。
这位郭大人是内阁的,十分刚正,情商不高,说话耿直:“贵妃今天第一次到前朝来,确实不一样。”
苏陈笑了:“郭大人真会说笑,本宫去不去前朝,根本不重要,都是皇上英明。”
说着,她扫了这几人一眼,把他们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转过路口,御书房便到了。
苏陈亲自开门,引他们进去。
一进去,众人皆惊——屋内数十侍卫,个个挎刀持剑,威风凛凛,正座上毫无皇帝身影。
“这……”该不会贵妃要谋权?
这几位都是一品二品的重臣,面上都维持不了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