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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养儿防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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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陈的眼睛,便是薛如曼,也束手无策。

    他虽然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他至今没有研究出应对方法。

    正如苏陈自己说的,有些就是过一段时间自行恢复,有些就一直如此了。他就没有贱过这么通透的人!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感觉到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在游移,苏陈低笑:“能治就治,不能治,我就先养着,反正双月子我是坐定了。”

    说着话,忽然问起:“我哥今年会回来吗?”

    周安瀚在边关十年了,期间回来过几次,但因为种种原因,见上面的只有两次,他至今未婚,倒是收了两个养子。

    每次写信都是“见字如面”,可是这一面,见一次少一次的感觉无比强烈。

    薛如曼收回手,替她放下袖子:“应该会回来,之前说过的,今年他要给长子定亲。”

    “是吗?”苏陈抬手摸了下眼眶——这是个惯性动作——很是惋惜的说:“这么快,他的养子都要定亲了,我还没见过呢,见福,你给我准备礼单。”

    薛如曼起身:“你好好养着,我回去给你拟方子,明天再来看你。”

    苏陈扶着身侧的小几起身:“薛公子慢走,我就不亲自送了。”

    薛如曼拎起箱子就看到她要碰到榻尾的盆景上,急忙伸手扶住她:“你还是坐下吧,眼疾最是急不得的,静下心,说不定也有效呢?”

    苏陈笑着:“那就承你吉言了。”

    如果是能静心就能好,那这病也天没成本了。

    ……

    周安瀚回来当天就知道苏陈的眼疾了,要不是家里坐了三五个媒婆,他要询问那些女方的情况,当时就想进宫来看苏陈。

    忍了一天,翌日才进宫,看赵腾润还是十分防备他的样子,他当年那股气性还想冒出来——

    “听说,我哥来了?”

    苏陈过来了,没有扶人,推开门,一步步过来,像极了以前的模样。

    周安瀚张了嘴,却没声音:“……”

    苏陈最近在练听声辩位,虽然是没办法才练的,但这小有所成之后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至少她听着炭盆里冒火的声音,就能在进屋之后准确的避开障碍。

    再加上几个人的呼吸声,都听的格外清晰。

    其中一个呼吸最粗,情绪波动很大,她抬手就摸:“哥,是你吧?怎么不说话啊?见到我不用这么激动。”

    周安瀚没动,眼看着她的手准确的落在他的胳膊上。

    今日进宫,他没有穿甲胄,而是常服,绛紫色的锦缎上绣着胡莽,苏陈的手一落上,那纤细洁白的柔夷,和当年几乎没差别。

    苏陈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两下,十分欢喜:“果然是周兄,现在竟然还腼腆了,听说你要给你长子相看合适的姻亲?”

    她看不到,自然不知周安瀚此时的脸上,几近扭曲的表情,赵腾润看着他握拳的手,感觉随时可能暴起。

    一念刚起,就见他一手拉住苏陈,一手只接拍在御案上,上面的奏折笔架砚台等物,全都被震荡而起,和碎裂几节的御案一起,纷纷扬扬而落。

    御案之后,便是站着的赵腾润。

    苏陈被这突兀的声响吓了一跳,但周安瀚问问的抓着她的胳膊,她没动丝毫,但依旧能感觉到这气氛的炎烈。

    赵腾润一脸阴沉的止住要上前来的侍卫,看着周安瀚说:“朕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宽宥于你。”

    周安瀚怒极反笑:“我这妹子,坎坷半生,不是没有娘家人!这事,皇上若是不彻查,臣就把自家妹子接回去养着!”

    这话说的感觉分分钟就可能拳拳到肉。

    苏陈担心他惹怒了赵腾润,急忙说:“皇上,您大人大量,他就是太激动了,激动起来可能会丧失理智。”说着话,她伸手抓住自己胳膊上的手,粗粝的触感,让她有些心惊,这些年在边关,果然很是折磨人。

    周安瀚手上常年握剑的茧子坚厚,感触都没那么敏感了,被苏陈用力握住才反应过来,就要抽手:“你不用圆场,今日我就是拼死,也要给你挣个公平!”

    “哥……你受伤了。”苏陈紧抓住他的手,被他带歪了身,索性抓住他的胳膊:“新伤,不足半年。”

    虽然他手上粗粝,但触感的异样她还是摸的出来的,十分明显。原本她还在想理由,但发觉他有伤的时候,理由都不用想了,立刻叫出来点破他的遮掩。

    或许有衣物的遮掩看不到,但感触是最不会骗人的。她扬着脸,闭着眼:“哥,你告老吧,边境不缺你一个,你孩子的婚事,我给你筛选,再不行,还有清儿呢,她能看到。”

    周安瀚被她这话说的顿时红了眼:“苏儿……”

    风吹十年,不及她一言半句。

    ……

    赵腾润把苏陈拉开,当着她的面,一拳打在周安瀚脸上——

    周安瀚没想到他会忽然出手,但他也是有自然反应的,几乎如条件反射一般,直接往后躲去,只被打到一半,下巴顿时肿起。

    他本就恼火,这一拳就像引线一般,他直接回击!

    但他征程在外,即便赵腾润这些年没有放下锻炼,也不及他这般麻利,几招下来,完全落在下风。

    一旁的侍卫都看傻了——周将军疯了吗?竟然真敢和皇上动手?还半点儿不带让的?

    苏陈就站在他们一旁,距离不到两步,耳边就听到拳风呼呼的,她面沉如水,忽然抬手,两手各握住一个手腕,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两人的一只手,往下一压:“别闹了!”

    她是握着两人的脉门往下压的,一招即止,而且声音尖利,冲击性很强,两人又都顾及着不伤了她,她这一出手,室内顿时一静——

    苏陈松开周安瀚的手,抓握着赵腾润的手就靠了过去,一边摸着他的肩膀脖颈,一边吐槽:“两个加起来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打架?还当着我的面打,怎么,欺负我看不见啊?我看不见我还听得见呢!”

    在场余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贵妃真敢说啊!

    苏陈推着赵腾润去坐下,在他脸上摸了摸,立刻叫见福去请太医,又翻白眼:“我现在是个瞎子,无论是怎么造成的瞎,反正看不见是真的,至于是否追查,这事不着急,就算现在不能惩罚凶手,但天道好轮回,不会放过谁,你们俩,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男人,二十年了,都不能言和,那就别再见了,公事公办不行吗?”

    众人立刻低头,耳聋眼瞎心也盲。

    见福已经带着太医走到宫门口了,闻言急忙止住脚步,挡住太医:“一会儿再进去。”

    苏陈摸了摸赵腾润的脸:“你有什么话,不喜言明,总是憋着,以前我能看到,猜测两分,做温柔体贴的可人小意,但现在不行了,我知道,你要是想除了我哥,也就抬手动一下指头的事,但若是他死了,我就没有亲人了。”

    赵腾润拉下她是手,在她手背上拧了一把:“你还真敢说……”

    “你先听我说完好么?”苏陈趴到他身上:“你知道的,我母亲祖母都是早逝,我爹和祖父都是为了成全我嫁给你才死的,他是姓周,不是我陈氏一脉,但他年少时便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我是他妹子,天下皆知,你若太过计较,那我真就没有娘家人了。”

    赵腾润看着周安瀚,说的清楚:“那个陈拘,现在已是大理寺大夫,位居三品。当年你陈家旧部,现在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差事,那不是你娘家人?你非要向着外人,你置我于何处?”

    “我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苏陈抬手,准确的覆住他的眉眼:“轻不得重不得、碰不得移不得。”

    “苏儿!”周安瀚心上好似被戳了十八个窟窿,正九个反九个,对对淌血。

    赵腾润抓下她的手,看到周安瀚目眦欲裂,那模样,比他还重视苏陈。

    他手指收紧都不自知,苏陈却是轻挣了挣,说:“哥,你也知道,若非我深爱着他,当年又怎会眼看着家破人亡也要跟在他身边受苦受难呢?多少苦难我都生受了,多少风浪我都扛了,好容易如今好点儿,我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你手握雄兵,难道所图不是天下安稳吗?皇上励精图治,同你一般的目的,不能言和也不要紧,两厢无事也是好的。”

    是什么时候,君臣分崩到这种势如水火的地步了?

    苏陈说话的时候,也在回想,年轻的时候,周安瀚还能装装样子,毕竟那个时候,他们都是不能掌握大局的人,后来,赵腾润登基,再后来,赵腾润对他用蛊,细究下来,君臣之间确有鸿沟。

    除却感情,身份也是不可逆转的一道天堑。

    ……

    苏陈什么都没看到,但什么都知道,她这么忤逆直白的说出来这些,皇上都没表态,大将军也安然从宫里回府,随后,还有淑妃派人送的礼品。

    有所耳闻的人对此都表示: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朝臣揣测一二呢,皇上就发诏,聘请天下名医,要为贵妃诊治顽疾。

    苏陈自从那日周安瀚回去之后,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恢复视力。

    她让人把她的东西挪到了幼稚园,她天天听着小儿的动静,别的孩子都大了,只这一个小的,就显得这边格外热闹。

    赵腾润少来这边,这日想起,转绕而来,却见内室里,平宁正把摇篮里的婴儿襁褓解开,匆忙放了什么,又把襁褓合上,匆忙出来。

    赵腾润顿时皱眉,往身后看了一眼,两侍卫立刻过去堵在走廊两侧,平宁一出来就被按下了。

    被抓了个现行的平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内室里也响起了哭声,以及苏陈唤宫人的呼声。

    赵腾润伸手抓着平宁的后颈:“你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平宁咬牙不承认,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