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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陈一过来,他就知道了,顿时很是不高兴:“谁的嘴这么快?”
说话时一记眼刀瞥到见福身上,见福打了个冷颤:“皇上,或许是娘娘和您,心有灵犀……”
“滚!”赵腾润一脚踹过去,见福往旁边躲了躲,没被踹实,但也趴在了地上。
赵腾润本就生气,他还这么装,更是恼的上去补了一脚:“朕都不知道,你心思还不少,什么时候两头讨好了?”
“皇上,这么大火气,着实伤身呐。”苏陈一边进来,一边看了这跪一地的官员、宫人,柔柔对他福身:“臣妾不请自来,可否讨口水喝?”
她嘴唇明显干裂,说这几句话,她就舔了两次,看的赵腾润的火气更炙:“还愣着做什么?都滚下去!你,沏茶!”
见福急忙半爬半退的下去,几个大人也如逢大赦,但是出去,说的可不是苏陈的好话,而是——
“贵妃越发霸气了,这一来,就把皇上给蛊惑住了。”
“谁说不是呢?皇上现在一门心思全在贵妃身上。”
“幸好贵妃现在是没有孩子的。”
“是啊,她就是没孩子,才能活到现在的。”
……
被打发出来的见福,也听到了这些话,他回头看了一眼御帐,目送这些朝臣。
苏陈并没有和赵腾润说起什么正事,只是过来一趟表示一下态度和关心。
赵腾润扶额:“是你说要看政绩的,但政绩也是能得便宜的,你看这几个人,都阳奉阴违的。”
“皇上,人至察则无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那么多事,怎么能管得过来呢。”她喝了两杯茶,才算缓解,抬眼看到了见福,她指了一下:“见福,你过来,刚才看你在外面站了很久,听到什么了?”
见福心里一惊,哪里敢说:“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你放心,皇上不是不知懂,我保你没事,你说。”苏陈又倒了一杯水,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皇上,被皇上又瞪了一眼,急忙说:“那些话糟污圣耳,奴才还是不说的好。”
苏陈笑了:“你不说、皇上怎么知道呢?皇上不知道,那又怎么凸显我这个贵妃的跋扈呢?”
……
苏陈的性格是少有的温和,除了说话有些耿直,但她这样就算是跋扈,那简直没有不跋扈的了,但是没有办法,就是会被朝臣觉得,她这么多年从未规矩过,皇后娘娘之所以被架空,都是因为她。
赵腾润看着苏陈:“这些你都知道?”
“知道啊,这么多年了,都无感了。”苏陈把茶杯递给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能堵了?再说,你宠我是事实,有皇后有皇子也是事实。”
赵腾润连她递茶杯的手一起接住:“苏儿,你身体恢复的不错,太医都说了,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陈翻了个白眼。
开什么玩笑,她都三十七了,来这里十五年了,她这个年纪,就算在后世,做产妇也是高龄了,她可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生一个不知未来的孩子。
赵腾润眸光一敛,嘴角一沉:“你不爱我。”
“噗!”苏陈一口水喷了出来:“皇上,别闹了,我这把年纪,还生什么孩子啊,这马上都要当祖母的人了。”
赵腾润紧绷着脸,说:“那你先回去吧。”
“好,我这就带着东西回去。”苏陈也觉得这个话题是时候该终结了,她先回宫是最好的决定。
……
苏陈回了宫,立刻就把东西给分类了,这新到的植物她还是自己种比较放心。
“苏儿,我听说,皇上最近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太医院的都是废物。你这几天,都没怎么露面。”
周月清带着艾草过来,拎着食盒,带着笔墨。
“皇上到更年期了,这段时间,还是避着的好。”苏陈擦了把汗,天气正好,番茄正在结果,这个时候是最令人期待的。
周月清摆好纸笔,问了一句:“更年期是什么?”
苏陈解释:“人的年纪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有一个过度,让自己接受更大的年纪,以及沉淀自己的过往,但这段时间里,人会反驳自己,脾气性情就和自己以往的很是不同,情绪特别容易激动。”
说着话,她摘了偏胡椒叶子:“闻闻,香不香?”
周月清接过来,不设防的闻了闻,“阿嚏!”
这气味,真够提神的。
“你带纸笔过来,是做什么?”苏陈坐到桌边,捏起糕点,这才看她带过来的东西。
“因为之前他们把这次到的货清单放在了我这里,我来给你过目,你肯定是要誊写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得准备。”周月清为她磨墨:“你近来的字倒是越发好看了。”
“这么多年,我没有什么消遣的事,只能多练练字了,这一天天的,真是太艰难了。”苏陈叹气,“你念,我挑些留下。”
东西到了宫里,都是苏陈先挑,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而且大家都习惯了。
正说着话,门外来了一个熟人,见花。
他在内务司里,颜面扫地之后就不好再待下去了,就去了皇后那儿,做了总领太监,这些年,和孙柔茵真是同仇敌忾。
此时过来,也是公事公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苏陈和周月清对视一眼,她笑着说:“这么久不见,她忽然邀我,是什么事?”
其实心里知道,见花未必会说,也没打算立刻就去,——这单子还没誊完呢。
见花说:“大公主的事,皇后娘娘身为生母,有说几句的资格。”
苏陈点头,表示知道,让周月清继续念。
周月清把单子放在她面前,低声说:“还是低调点儿,不要当面刺激他们,我们小声一点儿。”
“他自己来的,还是我的错了?”苏陈撇嘴:“赶紧吧,不然他更觉得我们是故意的。”
周月清看了一眼见花,见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低头继续和苏陈誊写单子,直至写完。
苏陈还检查了一遍,然后才让艾草收起,她跟着见花去凤栖宫。
……
孙柔茵这十年过的不声不响,但她还是不甘心,明明比苏陈小了四岁,但现在看上去,比苏陈都老。
“我们许多年没见过了,你过的真不错。”
孙柔茵端着茶杯,现在是学会了雍容端雅。
“你不是找我来说安宁的事吗?难道是要和叙旧?”苏陈直接做下,根本就不用她请赐——她也没有赐座的意思。
“多年以前,我还是个有梦想的年轻姑娘,那个时候,我只想平稳一生,恩爱白头,可是有你珠玉在前,我没有机会。”孙柔茵说着话,并不看苏陈,眼神甚至都有些不聚焦,似是自言:“我浑浑噩噩,活到现在,女儿离心,儿子也不亲近,倒是你,无儿无女,却活的快活。”
苏陈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什么感触——悲惨的故事还是后世编的比较活泛,听着也更能引起同情。
孙柔茵说:“看你这样子,似乎一点儿都可怜我,还真是冷血呢。”
“你该不会脑子坏掉了吧?你可从来不要我可怜你的,现在求可怜了?”苏陈挑眉:“别说你不是你,也换了芯儿?不对啊,你又没得病,没机会换芯,受刺激了?你母慈子孝的,也没什么可刺激的……”
这一时半会儿,苏陈想到的都是和自己类似的状况,完全没想到是孙柔茵自己想通了。
孙柔茵看着她,虽然依旧不懂她在纠结什么,但是她这样子,这么多年都没变。
“你还是老样子,难怪皇上对你一直恩宠有加。”她真是自叹不如:“如今我女儿的婚事,还要仰仗你,虽然你我不合,但你不是会因为和我的关系,而对我女儿们不好的。”
“你倒是自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也不枉你今日求我一场。”苏陈直接把安宁的事告诉她了——虽是十几年前的事,现在说起来却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还有点儿激动。
孙柔茵这才明白,为什么早慧的女儿忽然会亲近并没亲近过的苏陈,而且还要跟过去,而苏陈却让她自己单独住,原来,一切早都有了端倪……
她身子再直不住,歪在凤椅里:“这么说,是因我上辈子做的事……”
苏陈打断她:“那叫作孽。好了,你慢慢想吧,我还有事要忙。”
头一次在这儿说这么多话,待这么久,她自己都担心再不出去可能会出不去,而另一边,周月清已经找了皇上,急忙就往这边过来。
苏陈出了凤栖宫就往西边的闲置宫殿过去了,她种的东西都在那边。
赵腾润从东边过来,没看到苏陈已经离开,还以为苏陈在里面,直接让见福带着人闯了门,他随后进去,看到孙柔茵在凤座上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苏儿呢?”
孙柔茵无动于衷,忽然有点儿想模仿苏陈,便往门口指了一下:“她已经走了。”
走了?这可不是个好词,赵腾润直接想歪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求她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哈,我堂堂皇后,要去求贵妃,善待我儿,这这是天大的笑话!”孙柔茵抚着胸口,面上笑着,心却在滴血:“皇上,你可知道,你第一个孩子,我的长女,到底是为什么,才和贱……贵妃亲近的吗?”
这么多年了,孙柔茵除了叫贱人就是叫贵妃,都要忘了苏陈的名字了,也是说顺口了,张口就是贱人。
见福带着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此时过来回话,才说了没有,赵腾润转身就走,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皇上!”孙柔茵一句话都没说完,他却要走,真是……她这个皇后,就是个笑话!即便被笑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甘心,她从凤座上扑下来,抱住赵腾润的腰:“皇上,你能听臣妾把话说完一次吗?”
眼看自己要被甩开,她急忙又加了一句:“不是为了臣妾,是为了安宁!”
赵腾润这才顿住,但还是扯开她的手:“你说就是。”
孙柔茵苦笑:“这么多年,我能说句完整的话,还是因为孩子,真是够……”
赵腾润直接转身:“朕给你机会说话不是让你说废话的。”
他懒得听她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孙柔茵见他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多给,急忙喊道:“皇上!安宁的重生的!”
赵腾润停住脚,没回头:“朕早就知道了,还有其他吗?”
孙柔茵不可置信的重复:“你早就知道了?”
赵腾润没回答,只站了一会儿,听她没再说话,直接走出来。
见福在外面,已经知道苏陈此时在哪儿了,赶紧汇报了,请皇上过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块他儿时就看着的匾额,说:“传朕口谕,皇后不贤,朕念旧情,不废后,封宫。”
见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赶紧应了,随后又低声询问:“那皇上还去西边吗?”
“晓谕六宫的时候,你请贵妃去朕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