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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周安瀚的态度:“哥,你觉得呢?”
这一声哥,叫的周安瀚心里如吊了十几只水桶,他咳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带的人:“就在这儿露宿,明天去岳州。”
苏陈起身,从车顶上卸下她带的露宿物品:“对嘛,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咱们遇都遇到了,话都说了你要在再走,就显得心虚了,要是谁灌了猫尿黄汤的说出去,没事也传成有事的了,我这边还有几张草苫子,给你们用。”
这东西,就像防潮垫,虽没有防潮垫那么防潮,但可以立着挡风用,也是相当适合外出露宿的了。
周安瀚直接过来坐在苏陈的火堆旁:“你怎么现在出来?”
他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是正常出发时间,晚上必定会在村镇城里过夜,不会这般野宿的。
苏陈把牛肉递过来:“宫里闷的慌,我既然能出来,干嘛不出来?”
周安瀚直问:“你不知道我的事?”
他了解的苏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宫的,毕竟没有溺水的时候,她可是从来没出过宫。
苏陈笑了笑:“知道啊,所以我就是想着,你可能会路过岳州,我先在岳州给你配点儿药什么的,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赶去京城,还没有带薛如曼,你……”
话到嘴边,苏陈到底没明说——就算他假装中毒,那这事肯定也是亲信不瞒的,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直接把脉,比问的省事。
周安瀚看着自己手腕上搭着素手,忽然问了一句:“你之前被萧厉掳走,是不是被他欺负了?”
苏陈原本微垂着的眼皮掀起,看了他一眼:“你听说什么了?我还不知道,原来萧厉欺负过我呢。”
“他没欺负你吗?你当时受伤……”周安瀚急道,说了一半立刻止住,绷紧了下巴看着她:“你上次没和我说,我以为没事,直到我审了战俘,才知道是你没提过。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我无话不谈。”
“我倒是想和你无话不谈,可是我说了也只是给你徒增烦恼罢了,比如我……”苏陈换他另一只手,拉的更近,声音更低:“我在军中那么久,从来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有月事,这一点儿你知道吗?”
周安瀚:“……”
苏陈耸肩:“你是我哥,我会和你说心事,但不会说私密事,你说的这件萧厉欺负我的事,大概就是指这一种吧?不过,萧厉没对我做什么,他其实还算君子。”
周安瀚收回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啊?不是,你误会了,萧厉他……算了,反正敌对之下,他也该死。”苏陈回想了一下他刚才的脉象:“要我说,你这样也不算坏事,间歇发作的毒药都是逐步蚕食,也不是没有解毒的办法。”
周安瀚说:“你别打岔,萧厉他到底做过什么,你如实告诉我。”
她说的那么含糊,必定是有什么想要隐瞒,而她所隐瞒的事,也必定不能让赵腾润知道,那他更要问清楚才行。
苏陈皱眉挠头:“如果是你,在我受伤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周安瀚皱眉:“萧厉会做和我一样的事?”
“你可以这么觉得。”苏陈几近耳语的说:“我总不会连别人喜欢这么点儿事都感觉不到吧?我一不迟钝二不傻,虽然喜欢这种事情多是见色起意,但如果够理智,自然能压下去,但不够理智的时候……哥,你说是吗?”
周安瀚脸色微变,只是他风吹日晒的铜色肌肤,就算泛红也不太明显,更何况现在是晚上,他别开脸,压下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楚练和陈拘就什么都没听到,该吃吃该喝喝,还是不是说几句,露出点儿声音,刚刚好压过苏陈的声音。
苏陈伸手:“手给我,我给你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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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间,过的很快,天冷人多,这一夜倒也不难搓。
苏陈和楚练背靠背的在火堆旁,她们两个都受不得寒,所以这火堆是一夜未熄。
早上一睁眼,就看到周安瀚在她面前,正晃着一条烤鱼。
“如果是我,我就会赶到岳州再吃饭。”苏陈推开他的手,直接回车上。
她早上有起床气,不够清醒的那一会儿,她谁都不想见。
楚练急忙跟上来:“小姐,我想劝你一下,要知道人多嘴杂,就算那些人忠心,那也不是对您忠心,万一觉得对周将军不忿……”
“你现在不叫他周大哥了?”苏陈靠进软枕里,闭上眼:“我再睡一会儿,启程不用叫我。”说着,还拉了一把楚练:“来枕着我大腿,你也歇歇,昨晚肯定没睡好,等到了岳州,我找家药铺,好好帮你配药。”
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
周安瀚和陈拘共同驾车,其他人先行折回岳州。
当日中午,进了岳州城,苏陈就看着马车停在路口,这条街上全是红毯,一直到下个路口,而整条街都张灯结彩的。
“恭迎老板!”
老板?
苏陈从车窗口挪到车门:“这么大阵仗,这一条街都是我的吗?”
陈拘下车,搬好脚凳:“是的将军,这条街现在都是您的,天下第一街。”
苏陈站在车上,心里那种感觉真是……她摆手说:“别,叫天下第三街就好,第一第二留给别人吧。”
说着,从车上下来,边走边看——这条街不长不短,一百五十步,铺子是什么都有,整个就一杂货街,不过其中最大的,就是她的藏书楼和客栈,看的她都想鼓掌。
苏陈站在街尾,这是两家相对的药妆店。真是好心思:“这是谁经营的?我要见见这一条街的掌柜。”
楚练跟在她身边,问:“您要见哪个掌柜?”
“有几个见几个。”苏陈此时气场两米八:“集合,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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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个掌柜的,还有三个会计,十八个账房,这阵容,相当的豪华了。
苏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这是此时此地人的智慧,那真是不可小觑了,否之则是有人和她一样,“远道”而来,却没有她那么高位。不过无论哪种,她现在都要赏。
苏陈让楚练准备了银元宝。
“许久未来,未料此地发展如此壮阔,虽然我身份高等,但从未明言,我想你们应该也不太清楚我到底是谁,这些不重要,你们能把我这一条街经营这么好,我很满意,我希望以后,持续发展。”
一角元宝五两重,苏陈这么赏下去,直接挥霍了几百两。
“老板豪爽,震惊我们,感谢老板厚赏!”客栈的掌柜立刻带头谢赏。
“你是管客栈的吧?”苏陈看了一眼众人:“大家先回去吧,我这几天会每店都去看的,书楼和客栈的管事留下。”
那几个会计走的时候也都汇报了一下各自做的事情:“每个店的花名册和账册都放在这儿了,您有空过目。”
苏陈赞许的点头,看着大堂里,最后留下的五个人。
苏陈吩咐:“书楼内部的人,必须人人识字,这是最起码的,不过这次文字改革,也不会很容易,所以我希望从这一条街开始推广,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说的直接点儿,客栈的往来,都要用书楼的那种字,不是字体,是字形。”
客栈掌柜说:“可是,有些人不认识这种字的。”
苏陈笑道:“人都有从向性,只要有人这么说,必然会有人学,尤其是贵族。你们只要开始用就行了,不用管别的。”说完,又问:“周兄呢?咱们这条街上,是不是有两家药铺?有没有大夫和药材来源?”
书楼掌柜说:“这些都是有的,我们还有一个庄子,种植各种药草。”
苏陈点头:“很好,那我先去药铺,等我忙完再找你们,客栈里应该有我住的房间,阿练你先回客栈等我,陈拘,你跟我走。”
楚练和陈拘全然没明白,为什么该跟的不跟,该留的要走。
在苏陈看来,楚练身上有伤,需要休息,她身边又不能没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觉得应该多带几个人出来,谁让这里,什么都没有,全靠人力呢。
人多力量大说的就是现在,她想要配个药——都是记忆里的留存,特别费脑子,但凡用点儿,格外累,所以就需要好几个人帮她,挑拣提炼配置都是她不能独立完成的,她好像只有一个脑子的功能,像发号施令指挥者。
苏陈看着新写的药方:“阿练的身体,你很清楚,她心里过不去这一道坎,就不会同意你照顾她一辈子,但我实在不想看她孤独终老,她和我的年纪差不多,我真是……心里的难受。”
陈拘说:“将军,我懂。”
“你懂?”苏陈收起药方:“你怎么会懂,我都不能懂‘她’的心思。”
苏陈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过“她”了,大概是上一次溺水之后,算彻底了结了吧,不过这件事,没人知道,就连当时在她身边的楚练都不知道。
陈拘以为她说的是楚练,便说:“阿练是个简单的人,没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苏陈看了看他,说:“你把药给阿练送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晚点儿回去,给我准备热水。”
陈拘应声退下,苏陈呼出一口气,她得试试——周安瀚的毒肯定有法子解的,再联系一下薛如曼,肯定能解的!
“阿嚏!”
薛如曼在马车里打了个打喷嚏,他的药童急忙问:“师父,您没事吧?是不是昨夜露宿伤风了?”
“没事,到哪儿了?”薛如曼揉了一下鼻子。
“前面就是岳州,马上就能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