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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身为太子侧妃,为着皇上皇后的身体,没少出力,而伺候病人的事,哪家没有几次?京城内有几家是人口简单的?
太子现在虽然不监国,但在前朝还是不少做事,皇上复政也不如以前了,毕竟身体是越来越老,很多时他都有心无力,甚至都不能激动——
工部尚书出列启奏:“皇上,黄河水患,今年比往年更忧,如今七月,必得大防,以免八九月份出现水灾。”
皇上扶着御案,眼睛不复之前清明,略显浑浊,扫过众人:“黄河防水的事,是孙相在监工?”
被点名叫到的孙如躬身:“回皇上话,是吏部安排的人手在监管河工。”
踢皮球似的,事情又到了吏部手里。
如此绕了一个弯,事情还是要皇上拍板。
皇上凝眉叫道:“太子。”
赵腾润一句话都没说过,只站在首列听到现在,即便此时被叫到了,他都没直接说,而是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其他皇子。
他这点儿小动作,大臣不明白,诸皇子都懂:这是不居功,却还是警告他们,当下六皇子赵沅霄就说:“太子哥哥如果不嫌弃弟弟蠢笨,弟弟愿意出力听从差遣。”
赵联瞪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会卖乖。
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有人出头,别的也就罢了,这黄河水事出力不讨好,谁愿意去谁就是给太子人情,当着皇上的面,谁敢这么说?
皇子表态虽然比大臣表态更省事,但却也显出太子另一种能力——亲和力。
诸位皇子都是各个王爷的,能为皇上全心出力,谁不图谋?可是图谋归图谋,真心尚可取。
六皇子这么一站队,别说大臣惊讶,连皇上都很意外,不过黄河工事既然有人接下,那这事就算安排了。
消息传到苏陈那儿,苏陈刚把信鸽放飞,和周安瀚的通信最近才恢复,这算是她在这儿为数不多的一个挂碍了。
“六皇子……赵什么来着?殿下和他熟吗?”苏陈对于这些皇子的名字都不熟悉,更别说性情了。
楚练说:“六皇子赵沅霄是位数不多的在京城长大的孩子,他的生父襄王,是在他入宫之后才受封王位,若说相熟,那是六皇子和七皇子最相熟,其次便是和五皇子也比较近,和殿下的关系,很一般。”
“赵沅霄和赵联相熟?”苏陈转回厢房:“那其他皇子呢?你没提的那几位,是关系平淡吗?”
楚练把知道的都说了:“前两位皇子,资质平庸,殿下之下,四皇子十几岁时伤逝,其余几位就比较活跃了。”
“光活跃有什么用,”苏陈跪在佛祖面前:“那个怜妃,最近怎么样?她那孩子,是不是皇家的种?”
“小姐。”楚练看了看面前的佛像,觉得小姐真是百无禁忌。
苏陈双手合十,说:“佛祖在上,自然会更公正,那个怜妃身份太复杂,把事情借皇后的手透给皇上,再给我备一副药。”
楚练点上三支香递过来:“什么药?”
……
怜妃假孕,孩子是从宫外带来的,掌管中宫筏俵的皇后首当其冲就“漏了破绽”。
怜妃抱着刚过百天的孩子,泪如雨下:“皇上,皇上宽恕臣妾,这孩子是无辜的,都是臣妾的错!”
皇上气的从圈椅上站起:“你……你们!”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心凉——明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怎么就会听信天师的话,而否认了太医的话?什么子嗣稀薄,不是没有……这还不如没有来的清静!
怜妃此时一味的乞求怜惜:“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您不要生气,您的身体不能生气啊皇上,请您保重龙体……”
都到这份上了,怜妃还在关心皇上。
皇后在旁,她是陪着怜妃来的,此时整个就是一懵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发蒙,但是她都来不及说话,全都是怜妃的声音。一抬头,被皇上阴冷的眼神给惊了一下,她立刻跪下:“皇上,臣妾不知啊!皇上您相信臣妾!”
“你让朕怎么相信!”皇上抖着手,指着她们:“朕怜你惜你,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七个月早产,朕比谁都心急,守着你,结果呢?你现在告诉朕,这个孩子,是你从宫外抱进来的,还是皇后给你开的门?!皇后,皇后!”
皇上扶住椅背,喘息半天,惊觉自己不能走动了,可是这两个女人,还犹自哭诉,哪怕是皇后,此时也不敢抬头看他。
皇后根本没发觉皇上的异样,皇上站的直直的,比之前生气的样子更让人感到压迫。
怜妃还在乞求着:“皇上,臣妾的出身不好,自知不配得到您的宠爱,所以总想报答您对臣妾这份宠爱,实在没有办法,臣妾没法子啊!皇后娘娘说能帮臣妾,臣妾才错行了这糊涂事,皇上您别生气了,臣妾这就把孩子送出去!”
她哭的十分凄惨,好像真是无知而做的事。
“你……怜妃!”皇后被她无端摆了一道,又急又慌,想要解释才发现自己被带到坑里了——她从刚才就稀里糊涂的求饶了,但事实上,她什么都没做!
终日打鸟竟然被鸟啄了眼,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皇后直接抓住她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下去:“宋氏!你说我狠,你看看你自己!把孩子都捂死了……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挨了巴掌的怜妃忽然松手,孩子直直的掉了下去,真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伸手探了一下,音息全无……
这一变故,怜妃也没想到,她更是惊讶的看着那孩子,急忙抢进怀里,惊恐的发抖。
皇上咚的一下摔在地上,这才惊到外头的见喜,见喜急忙叫太医来。
一阵忙乱之后,怜妃被拉了下去,皇后被单独留在内殿,太医们从内殿里退出来,站在殿外候着。
众皇子闻讯赶来,都在殿外等着。
“父皇不会真的要对母后如何吧?”七皇子赵京塬此时在外面,不知该往那边站,只能先说话。
赵联看了他一眼,漠然别开脸。
赵腾润倒是笑了笑:“你难道不担心父皇的身体吗?这次可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正常的情况下,病倒了,这次本就病着,若是再病一次,有你哭的。”
“怎么是我哭?难道你不哭吗?”赵京塬还不太明白他话的意思。
赵腾润摸了摸他的头顶:“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皇上不多时就醒了,召了腾润进内殿,让他处置皇后。
“皇上……”赵腾润虽然是太子,但也不能答应这种……对嫡母不利的话。
皇上让他设宴:“既然你不舍得动手,朕亲自动手!你设宴关联住宾客,朕自己知道,千百年来宫内无子,不是别人的原因,都是不组合,没有阻止任何人,这是你的权利……”
别人不能阻拦她,她却可以阻拦别人,真是太厉害了!——这足以让人心生敬畏,还有恐惧!
苏陈的声音传来:“放轻松……这不是你的错,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
赵腾润一阵急喘:“呼……我这是怎么了?”
他撑住床榻起来,入眼却是他自己的寝宫。
苏陈端着药碗,“你大概可能太激动了,别急,来,先把药喝了,等你恢复一下,咱们慢慢玩。”
……
赵腾润是在下旨之后昏倒的,当时众人一阵慌乱,毕竟宫里的事,岂是说纸荒唐尽可言?
虽然众人惊叹而且猜测,但赵联至少把人安排出去了,内宫的事就只让内殿的知道,而皇后,她在自己宫里,除了行动稍微有些不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干涉。
她是皇后,该有的一切都有。
苏陈照顾着赵腾润,喂他服药之后,带着药去了凤栖宫。
那是让楚练准备的药,补药。
但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药在别人眼里是补药,在皇后眼里,就是能追魂索命的毒药。
皇后一看到苏陈立刻就往后躲:“陈氏!”
苏陈放下药,坐在下首,很自然的说:“别那么大声,小心惊扰了殿魂。”
“你,谁让你来的?”哪怕知道这种问题问出来很像傻子,但她还是问了,她没办法在皇上和她说了很多一针见血的实话之后还能对苏陈无动于衷。
她觉得苏陈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苏陈在宫里,一直都是隐忍的,她可能一直都知道?
苏陈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做过坏事的人,都会心虚,会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在害你,但我这药,真的只是温补提神的,无论你信不信。”
这药,她是一定得喝下去的,不主动喝,苏陈也不手软,直接灌下——
皇后被迫昂着头,裹着泪水吞下这些恶心的汤药,直到碗里一滴不剩。
她推开苏陈,直接叫着:“陈氏!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苏陈冷眼看她,这么有精神,看来这药确实很好。她摊手:“我也没想过要让他放过,反正我的家里人,他一个都没放过。”
皇后抚着脖子:“你知道本宫说的什么意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宫做过什么,如今都是应得的,但是你……你就是个例外,不过皇上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苏陈扶她去坐下:“如过你能再多说些,我想皇上会对我下手更快。”
皇后坐下,笑的解脱。
凤栖宫里。
最后出来的人就是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