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孙柔茵看着苏陈走了,才低声叫了一声,刚才殿下的眼神,看的她都不敢再黏声了。
赵腾润这才转首看了她一眼:“回吧,你现在月份大了,还是在自己宫里的好,安稳。”
他说完就走,孙柔茵急忙追了两步:“殿下!殿下听臣妾一言,您这般宠待陈侧妃,她终究只是个侧妃,她身子不好,是福泽太厚之故啊,她无福消受这般恩宠,您若想陈侧妃安好,就减些她的恩宠荣耀吧,臣妾都是为了殿下安好啊!”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甚是在理,但深知内情的赵腾润却只想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言语安抚她的脑壳:“回去歇着吧,孤得空便去看你。”
他不信神佛,没想到还真有人拿这个说事的,苏儿身体好着呢,若非要应对这漩涡,何必装病?不过,孙氏当真,其他人也会当真,这对于苏儿来说,也是好的。
陈拘跟上来,赵腾润直问:“苏儿刚才说了什么?”
陈拘诧异:“将军说,殿下不会问的。”
“所以没准备应对孤的说辞,不知该如何回话吗?”赵腾润搓了一下刚才被风刮的有些发冷的手:“天气冷了,见福,你去库房挑些保暖的东西,给苏儿送去。”
见福一边应下,一边提议:“殿下,既然要赏,就赏了满宫吧,那两位都是今年的新人,总是要顾及皇后娘娘的面子。”
“你在为谁说话?”赵腾润扫了他一眼:“算了,孙氏赏几个炭盆,让她在宫里别出来,周氏那儿添几个手炉,让她没事多去皇后那尽进孝心,苏儿那儿一定要齐全了,你可以先去问问她缺什么想要什么。”
见福觉得自己这一问还不如不问:区别这么大,那正妃能不恼?都怪自己嘴欠!
陈拘低着头藏笑,太子殿下这是真皮,等皇上知道责怪他,还得将军替他圆场子。
赵腾润看他,又问:“陈拘,你这次进京,真是无事吗?”
陈拘回话:“将军说她会亲自告诉您,不让代传。”
赵腾润:“……”
这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难怪苏儿这么放心他这般随意安排。
他一路到御书房,见皇上和朝臣,确定出兵路线,见福便回东宫安排事宜。
其他人的东西见福安排了别的内侍去送,他亲自去苏陈的侧院,十分讨好:“娘娘,殿下让我来给您添些东西,您看看,还缺什么?”
苏陈开玩笑:“缺银子。不逗你了,你带个路,库房在哪儿,我自己去挑。”
东宫的库房,可不是她的小库房,她那个库房里除了兵器就是兵器,显然可以看出“她”的爱好很窄。
见福还能说什么?他送了皮毛手炉香料冬帽饰品……凡能想到的都送来了些,早知她要去库房,他就该先来问问,他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
苏陈听到响声回头看他,只觉莫名其妙。但库房少顷便在眼前,她也没多理见福,先看房内现有什么。
皇宫里的就是不一样,摆件多的下不去脚,首饰小件之类的,都是箱子盒子,苏陈不知,打开来看才知道,而且人半个屋子都是饰品……她开着看了好多盒子又都一一合上,楚练就看向见福,示意他介绍一下。
“娘娘……”见福汗都下来了:“娘娘您要找什么就告诉奴才,奴才能让人帮着找,但对库房的存放,也只能照着册子来。”
“有册子?”苏陈伸手:“拿来我看。”
见福一噎:“那个……要殿下同意才行……”
苏陈拉住楚练:“不看册子了,你们都帮我找,鼓,盒子,簧片。”
楚练一头问号:“小姐,那些东西宫里没有,只有盒子。”
见福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鼓我知道,簧片是什么?”
……
苏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只能退而求其次,鼓瑟琴箫琵琶笙笛……这些宫廷必有的乐器总是能找出来凑齐的,还有一堆盒子箱子。
宫里没有秘密,苏陈虽然做的是小事,但她这么一弄,众人都一头雾水,并不会把她这举止当做小事来看,赵腾润把兵防图布置下去,这才得空,就听说苏陈做的事情了。
“她这是又要准备什么?”他立刻回宫,边走边和见福说:“你把她库房里的东西收拾出来,给她留下几样,其他的全送去边关。”
见福急忙汇报:“可是娘娘说有用,今天她已经把库房全都腾挪了一遍。”
赵腾润大步回宫,孙柔茵借口不舒服都没拦住,而苏陈则是在和楚练吐槽库房册子的事,这些不都是总管内务的内侍监管的吗?还得太子殿下亲自同意,宫里来往的人情世故那么多,打赏回赠什么的都要太子经手,那他不累死了?
“孤在你进宫之后,这些事一直都是自己办,你还真是……现在想学了?”赵腾润笑着接话,没有说她以前并不想做这些琐事。
苏陈正在乱弹,闻言只抬头看他,并为起身:“阿练,把我刚才写的短歌的词给殿下过目。”
短歌?赵腾润看这一院子的乐器,微微皱眉:“你别再搞什么大动静,前年时候那件事,现在也是笑料。”
这若是以前,苏陈被他这么说,必然低头自卑,但是现在——她笑着说:“我做一件事能让他们笑到现在,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毕竟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嘛,我制造了快乐他们还想贬低我?不知道欢笑是无价的吗?”
楚练已经捧了纸张出来:“殿下,请您过目。”
“山有木兮木有枝,相思是你,不知也是你;夜阑卧听风吹雨,冰河是你,铁马也是你……”
赵腾润挑眉:“这是情诗……”
这么私密的东西,岂能唱开?
苏陈纠正道:“这叫情歌。”——也不是她写的,只不过她如今想起,提前了时间——瑟为奏而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