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太子,你如今大了,房内人少难免不够伺候,虽说娶妻娶贤纳妾择美,但你是太子,你的女人无论妻妾,都得贤良淑德,陈氏刁蛮,孙氏任性,皇上给你挑的人,着重的是家世,本宫为你着想,选了个贤淑的,你看可好?”
赵腾润往一旁看了一眼,便知来龙去脉,笑道:“清郡主当择良婿。”
皇后直言:“你乃人中龙凤,最是良婿。清儿,你说呢?”
周月清眼观鼻鼻观心的,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她如何答应的皇后。
皇后沉脸:“清儿。”
“母后,您说清郡主贤淑,您还让她说什么啊?还不是您说什么,她听什么?”赵腾润看她不落井下石的份上,为她解围。
皇后嗤鼻:“是吗?太子,你太娇惯女人了,女人就是要守规矩的。你别以为在我这儿给了清儿面子就是好的,你家里那个,得好好管管!”说完,还怕他故作不知,直接点名:“尤其是陈氏!”
赵腾润躬身,果断不与她硬碰,躬身道:“陈氏身体不好,还望母后能把对我的慈爱分她一些,儿臣多谢了,若无他事,儿臣先告退了,父皇那边,还在等候儿臣的问安。”
皇后顿时气急,又拿皇上压她?这一个个的……她瞪了一眼周月清:“还杵在那儿干什么?”
……
东宫里,苏陈在周安瀚走了之后,让人抬着椅子送她回房。
她的脚踝无论是真伤假伤,太子知道的,那就是真的。
阿练为她推揉间,她问:“阿练,你是不是没说全?”
阿练犹豫着,低了头:“我……奴婢不知周将军今天会到。”
“我是真不记得了,你也不用试探,你若是真了解她,会发现不了我和她不一样?今天之所以还算顺利,那是因为感知,那位周安瀚,和你以前的主子,关系必然非同寻常。”苏陈往后仰倒:“我很惜命的,你能不能让我把心放肚子里?”
她难得相信个人,可是真不想这样露一藏一的。
阿练反倒说她:“今天您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您没计划好,贸然行事所致。”
“别打岔,我问的是周安瀚。”苏陈往外看了一眼:“是不是因为现在不方便,所以你不说?”
“小姐,你真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阿练一脸痛心疾首:“您让我怎么说?”
苏陈冷眼看她:“如实说。”
她记得个毛线啊,她终究不是“她”,就算装的再像,也需要人配合的,比如面对赵腾润的时候。但在阿练面前,她一是一二是二的无比清透,就是不想阿练瞒她。
阿练微微垂眸:“当年,将军被困,就是周大哥带人支援的,但没救下来,他从那儿以后,就一直没见你,今天,也是因为要给你送药。”
苏陈叹气:“当时我在哪儿?”
阿练说:“你和殿下在秦州。”
父亲被困,她竟然不救,要指望别人,当时怕是被支开了吧?而周安瀚带人支援被拖延了,这就直接离间了“她”和周安瀚的关系,这是一出一石二鸟啊。两年未见,如今亲自送药,看来这药,也是分量够重的。
苏陈抚着那玉盒,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和他私自通信了?”
知她被谋害,还为她谋后路,这般贴心,若是没有联系,不太可能。
阿练却说:“没有。”
“那他怎么会亲自来送药?”
苏陈捏着那玉盒,咄咄追问。
阿练叹息:“这药,是恢复功力的,辽国大金山上才有,周大哥亲自来送,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药极其难寻,怕是他当初听闻苏陈功力被废之后就开始寻找了,所以如今才能送来,可偏偏……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都不像小姐了。
苏陈听她话音,有为周安瀚鸣不平的意思,便笑:“你是不是喜欢他?”
阿练脸色一沉,声音直冷:“周大哥英雄气概,女营里人人爱慕。”
“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不知道吗?你又不和我说。”苏陈一看她生了气,急忙哄她:“别恼,告诉我这药怎么吃,生吞吗?”
阿练对她还是真心实意的,立刻阻拦:“您现在的身体,怕是受不住,您再等等,我给您传的功力,您能自己运转了才能服用。”
“可我没时间了,而且你为我传功,也很伤身,我既能自强,何必延后?”苏陈放下幔帐,打开玉盒。
她哪里会阿练说的那些,全靠身体本能,既然身体有本能,那就拼一把——人生,总是有舍方得。
那温润的玉盒里,一颗月色圆丸,隐有月之光流,一眼看不出是药还是果,苏陈很是干脆,直接吞下。
“小姐!”
阿练没想到她如此决断,隐约有当年气概,但随即她也不敢耽搁,立刻直抵苏陈掌触肚腹,为她外力指引丹田气息。
苏陈抱怀而坐,本想细细感受这药入腹是什么感觉,可是根本来不及——那药入口即破,她才刚反应过来是个果子,就感觉一线凉意直往上窜直头颅,一线热意直往下落入肚腹,顷刻间凉下热上,两厢碰触在心肺,苏陈只觉胸膛要炸!
喉头翻上腥甜,她本想强忍,但此时丹田气息分流而上行运转,她实在忍不住,转头狂喷一口鲜血:“噗——”
阿练大惊,连忙探脉。
苏陈意识清明,反倒是觉得莫名舒坦,擦了下嘴角,笑道:“这血不能浪费,你把地图拿来,看看能显多少。”
“小姐,你还笑?”阿练急道:“您快些运转周天,稳固才是!”
“是是是,我运转稳固,你去拿地图。”苏陈感觉到顺利,也知不是她赌赢了,而是药的功效,自是不作,立刻求稳。只是,她实在不会运转,感觉那温热气流在体内乱窜。
阿练从她的妆奁暗格里拿出一块方形纸张,覆在她吐血的地方。